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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點頭。 崔曄站在監牢之外,望著夜影之中身著囚衣的身影,最終雙眸一閉,轉身邁步將行。 卻忽地聽見上官儀念道:“桂香塵處減,練影月前空。” 崔曄止步。 上官儀停了停,復念了后面兩句:“定惑由關吏,徒嗟塞上翁。” 簡單練達的四句,從耳畔傳入心底,卻也仿佛一顆冰冷的石子墜入心湖。 這是上官儀人生最后的一首詩,何其應景。 眼中依稀有什么在閃爍,崔曄垂了眼皮,向著上官儀復又深深一揖,后退兩步,方轉身而去。 后兩日,上官儀同其子上官庭芝以謀反罪名被處斬,家產抄沒,他的家人等也被罰入掖庭當了官婢。 那一別,果是永訣。 平康坊。 虞氏捧了早飯上桌,一份兒是阿弦的,另一份卻是玄影的。 阿弦卻兀自抱著玄影,正在給它撓癢癢。 玄影恢復的極快,已經能下地走動,只仍不能如常跑跳,卻因禍得福,多受了阿弦加倍的愛護擁抱,以及更多的好吃之物。 吃了早飯,阿弦照例叮囑虞氏好生照看玄影,便出門往周國公府而去。 才走到半路,迎面見一個熟悉的人影,阿弦本要躲開,轉念卻又站住,只若無其事地往前而行。 那人顯然也看見了她,卻不偏不倚地走了過來。 阿弦本以為他會對自己“視而不見”,這樣卻有些意外,見他攔在身前,阿弦道:“陳司戈,勞駕讓讓。” 陳基垂頭看她,見她板著臉,便道:“我聽說玄影受了傷,可好些了么?” 阿弦道:“不勞cao心,玄影福氣多著呢。” 陳基笑了笑:“我之前曾去過平康坊……怕你仍生我的氣,就只隔著院門看了幾眼。” 阿弦詫異,不知如何接話。陳基道:“人家都說,父子無隔夜之仇,你好歹曾叫我大哥,難道真的要記恨我到地老天荒?” 阿弦不由脫口道:“我沒有記恨你。”只是……曾略覺失望而已。 陳基笑微微地:“我知道你是個不記仇的性子,弦子,我們把過去的不快都忘了好不好?我……我真的不想跟你就像是陌路人一樣。” 阿弦聽了這句,心里竟有些難過。 正在這時候,卻聽見數聲吆喝,兩人轉頭看時,見一輛華貴非常的馬車從街口疾馳而過,陳基道:“那個像是周國公的車駕。” 阿弦正也不知賀蘭敏之這一大早是往哪里忙碌,那馬車忽然轉了個彎,居然向著他們兩人的方向而來。 阿弦正吃驚,馬車停在跟前兒,賀蘭敏之掀開車簾:“小十八,快上車。” 阿弦道:“殿下是要去哪里?” 賀蘭敏之道:“進宮。” 阿弦只當是又有什么急事,才要跟陳基告別,敏之的目光淡淡地在陳基面上瞥過,又對阿弦道:“今日不用你等在丹鳳門外了。” 阿弦一愣:“那我在哪里等?” 敏之笑道:“哪里也不必等,今日你跟我一同進宮。” 阿弦幾乎反應不過來:“什么?” 賀蘭敏之道:“沒有為什么,皇后要見你。” 耳畔轟然巨響,猶如雷霆乍驚,阿弦問:“你、你說什么?” 陳基在旁,也自滿面震駭,看看敏之,又看向阿弦。 賀蘭敏之輕哼了聲:“小十八,你是呆了傻了不成?咱們的皇后娘娘要見你,還不快些上車?!” 作者有話要說: 么么噠,謝謝兩只(づ ̄3 ̄)づ╭?~ 第116章 她 阿弦總算明白了敏之的意思, 但是在認真考量之前, 腳下已經本能地后退一步:“我,我不去!” 敏之挑眉:“不去?” 阿弦咽了口唾沫, 腦中一片空白:“我、我……” 陳基看出不妥,在旁忙暗中拉了阿弦一把:“弦子!圣后要見你, 這是天大的好事,你是喜歡壞了不知說什么了么?” 阿弦呆呆地望了他一眼, 車上敏之似笑非笑地說道:“小十八,你要真個兒不去,我可就這么去回皇后啦。” 阿弦還未答應,陳基道:“弦子!”他低低道:“你若不去就是抗旨,別犯傻!” 當初決定來長安的時候,阿弦心里曾隱約地猜測過, ——傳說中的武皇后會是何等的人物?她會不會見到她? 若是見到的話,又到底會是在何等境遇下, 又是怎樣的情形。 但是在先后跟沛王李賢, 太平公主,太子李弘等不期而遇后,體會到那種相見不相親,相見爭如不見的奇異滋味, 這種念想漸漸變得渺茫。 也許在心底的最深處仍有一絲微弱希冀,但不管是現實還是在她的想象中,仿佛一輩子也不能、也不必再見到那個人了。 在阿弦毫無任何防范跟準備的情況下,這旨意突如其來, 非但讓她無所適從,甚至有種想要立即逃走的沖動。 馬車從朱雀大街上疾馳而過,直直地往前方的丹鳳門而去,后面便是巍峨的大明宮,靜默恭候。 之前跟著賀蘭敏之來過多少次,本已極熟悉了,但這一次卻不一樣,她不再是置身事外的等候者,而將也隨著走進那道門里去。 那是個讓她好奇而又不禁畏懼的地方。 賀蘭敏之望著對面的阿弦:“小十八,你的臉白的像是紙人,怎么,就這么害怕見皇后嗎?” 阿弦只覺無法呼吸:“我、我不知道。” 敏之道:“你是怕她什么?” 阿弦喃喃:“是啊,我怕她什么?”——她其實并不是怕,而是不知如何面對。 敏之道:“其實我若是你,多半也是怕的。” 阿弦勉強道:“周國公又怕什么?” 敏之笑道:“我怕她心機深沉,也怕她手腕毒辣,還怕她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 阿弦道:“皇后是您的親戚,聽說還十分器重厚待您,甚至還特意封了國公,為什么你還這樣畏懼她?” 敏之道:“爵位她能給,也能褫奪,至于親戚……對皇后而言,只有有用的人跟無用之人。‘親戚’對她來說,可有可無而已。” 阿弦低下頭去。 敏之道:“比如這一次那賊人以太平要挾,廢皇后,得太平,太平是她的心頭rou,但她可曾因此而對皇后之位動搖過分毫?” 阿弦舉手揉了揉眼睛:“這個……” 敏之道:“誠然皇后不是不疼太平,在所有人之中,只怕她最疼的就是太平了,可是這種疼愛,并不足以讓皇后停下自己的腳步,甚至如果對太平的寵愛會影響到皇后的路,只怕皇后會毫不猶豫地舍棄那會阻攔她腳步的東西,小十八,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阿弦當然明白。 很奇怪的,敏之這幾句話雖然殘酷,對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