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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汪”了聲,嘴巴張的太大, 吞吃了幾片雪。 此時轎簾子掀開,果然是崔曄。 阿弦笑問:“阿叔怎么在這里,是往哪里去嗎?” 崔曄道:“才從宮中出來,你一個人?” 阿弦道:“我跟袁大人一塊兒。” 崔曄“哦”了聲,略微沉默。 阿弦見崔府家人都在垂手等候,便不想耽擱他太多時間:“阿叔若忙, 自去便是,橫豎我無事的。” 崔曄道:“好。” 正要叫人起轎, 崔曄又道:“對了。” 他從袖子里拿出一物, 抬手遞給阿弦:“給你的。” 阿弦道:“是什么?”雙手接過來,卻是個紙包包著的,也并不沉,又軟又輕。 崔曄道:“方才無意看到此物, 想著你也許愛吃……就嘗嘗看吧。” 阿弦才知道是吃食,心里感激:“阿叔還惦記著我呢。” 崔曄微微笑笑,聲音也輕淡若雪:“過了今夜,就又長了一歲了, 在桐縣的時候本以為會同朱伯一起,陪著你過新年……” 臉上的笑影窒了窒,又不愿流露出傷感之色,阿弦便仍笑著,在玄影的頭上摸了一把,又為它將頭上的輕輕雪掃落,手指沾雪,濕濕的。 直到轎簾垂落,崔曄起轎去了。 阿弦正目送,身后袁恕己走了過來:“人都走了,還看什么?” 阿弦抬頭,對上袁恕己不快的目光:“方才大人怎么不來跟阿叔打招呼?” 袁恕己笑道:“又打的哪門子招呼,你當現在還是在桐縣么?” 阿弦一愣,袁恕己道:“他現在已經不是個尋常的教書先生、賬房先生了,而且他正是吏部之人,御封的天官,我一個才脫罪的是非人兒,硬湊到跟前兒的話豈不是惹人厭煩。” 阿弦道:“阿叔并不是這樣涼薄的人,大人你多慮啦。” 袁恕己道:“他或許可以不是這樣的人,但他心里比誰都清楚該怎么做,所以他并未下轎,自也是避嫌之意。這跟他是何等樣人無關,畢竟這是長安,人多眼雜,我是明白的。” 他舉手將阿弦額前的雪花拂落:“何況我心里也是過不去的,人家這樣大的官兒,這樣顯赫的出身,我卻把人家當個賬房先生跟教書先生,也是他心胸寬大,若遇上一個氣量狹窄的,這會兒只怕還要殺我滅口呢。” 阿弦失笑:“那我豈不是更加罪大惡極,罪不可赦?” 袁恕己道:“是啊,小傻子,以后不要隨便再亂撿東西了,這次算你走運。” 袁恕己說罷,看向阿弦手中之物:“是什么?” 阿弦道:“不知道,是阿叔給的。” 袁恕己道:“什么好東西?打開看看。” 阿弦猶豫了會兒,終于將紙包打開,飛雪飄零之中,看清了手中捧著的是何物,雙眼便慢慢地睜大了。 是十幾顆雪色的圓圓團子,比鵪鶉蛋大不了許多,顆顆圓潤可愛,就算是在漫天飛雪天寒地凍的此刻,仍能嗅到一股沁人心脾的甜香,縷縷傳來。 袁恕己道:“這是……如何這樣眼熟?” 阿弦喃喃道:“雪團子。” 渾身汗毛倒豎,抬頭看向前路,只見天黑雪迷,人影雜亂,崔府的轎子被行人跟雪夜遮蔽,遙遙遠去。 袁恕己詫異:“你說什么?這個就是我在吉安酒館吃過的那物?怎么看起來有些不一樣?” 阿弦咽了口唾沫,遲疑著舉手拈起一粒放入口中。 這雪團子,外頭仿佛裹著一層行似細雪般白,似糖般甜,又有些口感軟糯之物,再咬下去,卻如能聽見細微的一聲“嚓”地脆響,——是第二層的酥皮才破。 阿弦毛骨悚然,這感覺如此熟悉,她身不由己地咬落,最里頭的鮮嫩魚rou破殼而出,軟嫩細滑,幾乎不等人吞咽,就自己往喉嚨處滑去。 這種味道……跟老朱頭的手藝,幾乎一模一樣! 袁恕己見阿弦滿面駭然之色,心中詫異:“吉安酒館里做的那個已經夠粗糙了,難道這個比那個更加難吃?” 他快手地也取了一顆,才放入嘴里,就知道不對。 簡直是天壤之別。 口中之物,外層細細清甜,中層薄脆而酥,里面的魚rou又香嫩鮮甜的讓人幾乎把舌頭都吞下去。 袁恕己驚呆了,不知道自己之前在吉安酒館里吃的那是何物。 “這個……”他總算清醒過來,“這就是雪團子?” 起初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阿弦怎會喜歡吃那種油膩雜糅之物,直到現在才知道是天大的誤會。 老朱頭的手藝的確是天下無雙,吉安酒館的廚子雖然學了皮毛,卻如何能懂其中精髓,什么火候,步驟,用心等皆都天差地遠,做出來的東西幾乎連徒有其表都做不到,味道當然就更不必提了。 見阿弦點頭,袁恕己深吸了口氣:“世間竟有這樣好吃的東西,老朱……”話一出口,袁恕己忙又噤聲。 阿弦眼中卻流出淚來:“這是怎么做到的,幾乎跟伯伯的手藝一模一樣的。” 袁恕己道:“英俊先生是從哪里得到此物的?” 阿弦道:“我不知道。” 袁恕己見她流淚,舉手入懷掏了掏,他不習慣隨身帶帕子,只得扯起衣袖,給她擦了擦臉,又拂去頭上的雪:“不許哭了,今天是大節,不要這樣哭哭啼啼的。” 阿弦吸吸鼻子:“哦。” 袁恕己道:“不管英俊……崔曄從何處得來,他的用意只怕是為了你好,你若因此傷心豈不辜負了他?” 阿弦道:“是。” 袁恕己忍不住又拈了一顆雪團子吃,細品其味,只覺此味只應天上有:“我總算知道你為何喜歡吃這個了,之前我還笑你,卻是我無知膚淺了。”說著又自然而然拿了一顆。 阿弦看他吃的津津有味,忙把剩下的都包起來。 袁恕己道:“小氣鬼,你做什么?” 阿弦道:“我要留著慢慢吃。” 袁恕己道:“不開眼,這么喜歡,吃上了可以再跟崔曄要就是了。再給我吃兩顆。”說著伸出手來。 阿弦道:“不要,這是阿叔給我的。” 袁恕己佯作生氣,索性要搶:“我偏要吃,快給我!” 阿弦怕他當真搶了去,將紙包裹起來,尖叫一聲往前跑了出去,袁恕己哈哈大笑:“你往哪里跑?自個兒吃獨食可是不成的。”拔腿追了出去。 玄影見兩人“玩”的高興,也蹦跳起來,汪汪歡叫著追了上去。 飛雪亂舞,雪迷了人眼。 背道而行的路上,崔府的轎子有條不紊地往前。 轎子之中,崔曄似能聽見身后兩人的對答說笑聲,以及玄影的叫聲。 半晌,他微微抬首,徐徐吸了一口氣。 桐縣的朱家小院,那些家常的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