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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烈,閃閃爍爍,流光溢金。 老朱頭覷瞇起雙眼打量山路景色,路邊的荒草叢生,足有一人之高,而樹上黃葉紛紛墜地,地上仿佛鋪了一層厚厚地毯子,晴空萬里,遠山層疊分明,隱隱也流露出蒼黃之色。 老朱頭不由嘆道:“外頭已經是這幅光景了呀,我在城里窩了實在太久,幾乎都不知道外頭是什么節氣,何種景致了。” 玄影轉頭看他,并不搭腔。 毛驢顛顛兒地低頭往前,老朱頭也跟著在上頭顫,他笑道:“你這犟驢,是要把我的骨頭都顛散了么?” 那毛驢便“吭兒吭兒”地叫了起來,仿佛在應答。 老朱頭樂了,趁機擠兌玄影:“你瞧瞧,人家多懂事。”他抬起手輕撫毛驢毛茸茸的脖子,“好好趕路,回頭我喂你一把精飼料。” 毛驢聽了,大概是想覺著遇到了伯樂,當然要投桃報李,于是欣欣然撒蹄狂奔。 老朱頭無法消受美驢福,在驢背上東倒西歪,大呼小叫,險象環生。 等毛驢終于停下歇腳,老朱頭忙不迭地翻身跳下驢背,翻臉罵道:“你這亡人,方才我若是差上一點兒,掉下來可就是非死即傷了。” 毛驢只顧拽草嚼吃,無暇跟他計較。 玄影汪汪叫了兩聲,老朱頭斥道:“怎么,你總算逮到機會取笑你伯伯了?” 正自取笑,卻發現玄影扭頭對著一個方向狂吠。老朱頭轉頭看去,身后的雜草隨著秋風波濤起伏。 老朱頭瞧了一眼,笑容慢慢斂了,回頭道:“又叫什么叫,你可聽好了,不準你又去追狐貍攆兔子的。” 他念了一句,便上前去拉那健驢,正要爬上,卻聽得草叢窸窸窣窣一片響動,像是有什么東西從后竄了出來。 老朱頭渾身僵硬,自從邊陲的戰事平定,加上最近袁恕己來至桐縣后,豳州的境況早非他日可比,別說什么劫道的小毛賊,連那縱橫為患多年的馬賊都給剿除殆盡,當初掛在城門上示眾的那幾個腦袋,可比什么讀來枯燥的律法條文震撼多了。 都知道新刺史是狠辣的手段,且新官上任三把火,他連土豪劣紳都如切瓜白菜般,更遑論其他? 所以不管大賊小盜,皆都規矩安靜,不敢犯事,豳州的治安前所未有的好。 老朱頭卻寧肯此刻跳出來的是劫道的賊人,大不了將身上所有的錢財都給他就是了……何況他的身上向來所帶,從來不超過三個銅板,最不怕的就是劫財。 朱家小院。 “所以——”袁恕己瞪一眼英俊,趁著對方還沒有說完,便接著說道:“不知哪里跑出來的劫道的,把朱伯伯傷到了。” 阿弦卻并不看袁恕己或者英俊。 英俊倒也罷了,袁恕己望著她臉上那種表情,心里仿佛有個聲音在叫道:“完了。” 到底并不是第一天認識阿弦,袁恕己幾乎如一個熟識的朋友般懂她,當然也明白阿弦臉上那種表情意味著什么。 沒什么能瞞得過她。 袁恕己一甩衣袖,轉過身去,憤怒,無奈。 阿弦的確看見了“事發”的過程。 英俊說的沒有錯,老朱頭是被人所傷。 但并不是袁恕己所說,是被一幫劫道劫財者,阿弦畢竟也是公門中人,對盜賊強匪等更不陌生。 那些人顯然不是沖著財而來。 驢兒在路邊吃草,玄影的狂吠聲中,老朱頭回首,雜草之中有兩道人影飛竄而出。 玄影護主心切,先沖上前去擋在了老朱頭身前,那只驢兒卻像是被嚇呆了,瞪著一雙大眼呆呆地看著這一幕場景。 老朱頭看著這一幕,叫道:“玄影,快跑!”以玄影的反應跟速度,只要它愿意,這會兒當然早就跑的無影無蹤了,然而玄影并沒有退后,老朱頭只得拔腿跑開幾步,玄影跟在他身后,且走且狂吠,似乎在威脅那些人不許靠近。 一人一狗如此,總算引發了那驢的警覺,它長嘶一聲,撒蹄子往前,片刻不見了蹤影。 阿弦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 如同靈魂出竅,老朱頭沒跑開十幾步,就被人追上圍在中間,玄影見狀,躍起沖上前,為首那人身手極佳,當著玄影在空中的時候飛起一腳,竟正踢中了玄影的頸下。 狗兒一聲慘叫。 老朱頭大叫:“玄影!” 玄影側翻出去,跌在地上,卻又一骨碌爬起來,仍是要上,老朱頭慌忙叫道:“站著,站著,不許亂動!” 玄影回頭看看他,一瘸一拐地走回他的身邊。 老朱頭已經滿面陪笑,對那兩人道:“兩位好漢,有什么話慢慢說。” 那兩個蒙面人將老朱頭夾在中間,虎視眈眈。 老朱頭道:“到底想怎么樣?好漢們可是要劫財?只怕找錯了人,我只是個窮擺攤的。” 蒙面人之一冷笑道:“找的就是你。” 正此刻,一輛馬車從路上急速而來,老朱頭本心懷希冀,指望是路人經過施加援手,誰知馬車來到跟前兒,蒙面人拽著老朱頭,便要將他拉上車。 這幫人竟是有備而來。 老朱頭叫道:“好漢,你們找錯人了!” 玄影呲牙,喉嚨里發出怒吼,趁著那兩人撕扯老朱頭的時候,猛地躍上前,將蒙面人之一的小腿死死地咬住。 那人疼的悶哼了聲:“畜生找死!”他抬掌向著玄影的頭上劈落,手卻被人緊緊地抱住。 老朱頭不顧一切地拉著蒙面人的手:“別別,既然知道是畜生,何必跟畜生計較?”趁著蒙面人愣神的功夫,老朱頭喝道:“玄影,還不快走!走啊!” 大概是叫了幾聲見玄影還不動,老朱頭喝罵:“你聽不懂人話?快滾!” 他抬腿狠狠地踹了玄影一腳。 玄影被他厲聲喝罵弄得有些糊涂,又被老朱頭踹了一腳……大概是老朱頭真生了氣了,竟踢得它有些疼。 玄影低鳴了聲,不知所措地松開那人,后退了幾步,又因為方才受傷跟被老朱頭踢到,便跌在地上, “嗚……”低低地一聲鳴叫,是玄影走到跟前兒,仰頭看了阿弦片刻,偏瘦的身子蹭過她的腿邊,然后挨著又趴在地上。 阿弦低頭的瞬間,眼中一滴淚無聲墜落。 場景忽然變幻。 那馬車離開,原地揚起一片輕塵,玄影從地上爬起來,揚頭看著馬車離開的方向,半晌,它才又一步一瘸地重追了上去。 不知過了多久,日影更加熾亮,玄影追了太久,干咳疲累,喘息聲越來越重,眼前所見也漸漸搖晃起來。 正在強弩之末般,便聽得馬蹄聲得得而來,玄影抬頭,警惕地避讓。 來者正是一隊豳州軍的巡守,原來不知不覺已經靠近了豳州大營的軍屯所在。玄影嗅到那股肅殺威勢,本能地心生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