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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大唐探幽錄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64

分卷閱讀164

    好?”

    石縣令一怔:“大人此話何意?”

    袁恕己不是個虛與委蛇之人,也不愿如此白費時候,便單刀直入道:“我是指錢家上下的人際關系,錢先生跟其他家中之人,關系可融洽?有無什么齟齬不合?”

    石縣令原先還不解,忽然聽出了袁恕己的意思,后頸陡然直了直:“大人,你這樣問是想說什么?”

    袁恕己不便直接告訴他阿弦夢中所見,便道:“案發(fā)之時,周圍眾人都不曾看見有人出入,自然要將種種可能都排除過。”

    石縣令已經忍不住面露驚怒:“大人,我以項上人頭擔保,錢先生絕不是那種……那種喪心病狂之人。”

    說到這里,石縣令難掩激動之情,霍然起身,他本似要離開,走了兩步,卻又倒退回來,道:“大人也許會懷疑我跟他私交之故有所偏激袒護,但是……先生的確是我見過的最有林下之風的人,他常常自詡為老莊門生,信的是自然天道,常有夢蝶之論,早不把塵俗間的外物放在心上了,他身為慘案遇害之人,已經乃是大不幸之事,如今大人這樣懷疑他,簡直就如先生常常提起的里的斥鴳,豈不可笑?”

    袁恕己雖然也算是個知書通理之人,但畢竟并非那等飽學之士,雖然知道老莊的,但具體詳細,了解的并不透徹。

    如今被石縣令一番痛斥,只得不恥下問:“斥鴳是什么說法?”

    縣令越發(fā)怒不可遏,沖口說道:“夏蟲不足語冰!”

    他早知道袁恕己乃是個軍中出身,不是讀書之人,如今情急之下,竟情不自禁“以下犯上”。

    正僵持之中,便見一道纖弱身影靈活地竄了進來,正是阿弦。

    看見石縣令在場,兩人赫然對峙似的,阿弦不明所以,只焦急地望著袁恕己。

    后者會意,對石縣令一點頭,起身走了出來:“怎么?”

    阿弦倉皇道:“是那個人,大人!”

    她著急地抓著袁恕己的衣袖,而袁恕己看著她的手指,雖然從一開始見面兒還不認得她的時候,就懷疑是先前陳基弄虛作假,在她年齡上謊報了幾歲,但如今這種感覺越發(fā)強烈。

    還是個少年,應該比之前的小典還大不了幾歲,但是看她的言行舉止,卻儼然比許多大人都能為。

    他忽然想要問問她究竟是多大了。

    袁恕己道:“別急,沒頭沒腦的,你說的是哪個人?”

    阿弦握拳道:“我在桐縣見過的,一個黑衣人,從客棧里出來的黑衣人……我看見了那天晚上他站在錢先生的身后。”

    袁恕己神色微變:“何意,你莫慌,仔細說來。”

    原先一大早兒,阿弦為了及早破案,便想再去鳶莊探一探,本要回稟袁恕己,又聽說縣令正在與其面談,便退了出來。

    正左永溟在跟幾個府差說話,阿弦道:“左大哥,可否陪我出城一趟?”

    左永溟道:“去哪里?”

    阿弦便答了鳶莊,左永溟盯著她:“你可回稟大人了?我怕大人會另有差遣。”

    阿弦見他似有為難之色,便道:“那還是罷了。如果大人問起,就說我出去了。”

    左永溟叮囑道:“十八子,你可記得,一個人別出城去。”

    阿弦道:“我只在縣城內走走就是了。”

    左永溟不大放心,便叫了一名府差,又命一個垣縣縣衙的公差陪著她。

    府衙里的這位正是上次陪著阿弦的馬公差,他因也知道阿弦之能,不敢等閑視之,三人出門后,馬公差便問道:“十八子,你想去哪兒?”

    阿弦道:“我想出城去鳶莊。”

    馬公差道:“左大人說要萬事小心,若真有什么意外,我們可擔當不起。”說著就對縣衙里的差役使了個眼色。

    那人會意,便問道:“小兄弟先前不是去過鳶莊了么?再者說,那里已經被燒盡了,又有什么可看的?且還是個兇地呢,不如避忌些。”

    不料阿弦聽了這句,反而提醒了她,忙問道:“那鳶莊受害者的尸首都在哪里?”

    馬公差跟著衙役雙雙震驚,那衙役還未回答,馬公差道:“十八子,你問這個做什么,總不會是去不成鳶莊,就要去看尸首吧?”

    阿弦道:“我先前在桐縣的時候,也時常會干仵作的營生,看一看正是分內的。”

    馬公差忙攔著:“這個不成。”

    那衙役也驚愕道:“小兄弟,這個的確不成,那尸首抬出來的時候,都已經……”他滿面無法容忍,難以為繼,就好似那幾具尸首在眼前般,掩著口低低道:“我先前只是好奇遠遠地掃了一眼,就嚇得幾天幾夜沒睡好覺呢。小兄弟你年紀又輕人看著也瘦弱,何必去自找那個苦吃。”

    其實袁恕己先前已經來瞧過一次,他也是同樣想法,不愿阿弦再受驚擾,便未叫她同來。

    等他看過之后,越發(fā)覺著自己的決定無比正確。

    此時這兩人竭力勸阻,拗不過她,何況左永溟只吩咐不要出城,并未不讓她去差尸。

    因此只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陪著她前往暫時停尸的義莊。

    那衙役頭前領路,滿面苦澀:“到了地方后,我可不進去,我怕看了之后再……說來也實在可憐,錢掌柜原本是那樣神仙般的一個人物,怎么會落得這個下場,我是再看不得的。”

    “錢掌柜”三個字鉆入耳中,阿弦不由道:“哥哥,為什么你們都叫錢先生為‘錢掌柜’?”

    衙役道:“那是自然了,錢掌柜在城里十幾家鋪子,我們平日里都叫慣了。”

    這錢先生到底是商賈出身,石縣令因敬慕他的為人,又同他相交甚篤,為示敬意,便始終以“先生”呼之,其實城內的百姓等都以“錢掌柜”稱呼,他們倒并非心懷鄙意,而是一種習慣。

    阿弦皺眉:“總覺著哪里聽過。”

    她正竭力尋思,那衙役住腳,指著前方一座青瓦屋舍:“就是那里了,請恕罪,我可不能陪著進去了。”

    馬公差也正有些避諱,但畢竟左永溟吩咐了,不敢擅自撇下她獨自一個,就隨著阿弦一同進入。

    義莊之人見是府衙來人,不敢怠慢,恭敬領著兩人前往查看。一邊感嘆說道:“這錢掌柜一家子死的忒慘,我們大人跟他又有私交,立志要查明真相,如今驚動了刺史大人,只怕很快就會水落石出了。”

    說著便舉手推開一扇門。

    馬公差在阿弦前頭,才要邁步,便嗅到一股奇臭,他起初只覺熏得難受忙捂住嘴,明白是什么后,心頭大嘔。

    一樁的人給兩人遞了兩塊帕子,自己也系了一條:“幸而這還是秋冷了,又是燒死的……尸首才得保存,倘若在夏天里,更是難過呢。”

    馬公差咬牙皺眉,挪步入內,一抬頭看見前頭案上白布底下露出一截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