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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大唐探幽錄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04

分卷閱讀104

    了。”

    “什么事兒?”阿弦打了水,站在門口洗碗。

    老朱頭道:“說來這件事跟陳基有關。”

    阿弦忙跑回來,蹲在灶邊問:“怎么回事?”

    陳基先前在縣衙當差,陳家的親戚若有些“作jian犯科”,陳娘子就會尋陳基幫忙,也不知給他們平了多少麻煩事。

    這一件事中的主角,是陳家一名子侄,因吃醉了酒跟人斗毆,把對方打的昏迷不醒,對方一怒之下告到縣衙。

    陳娘子得知消息,慌忙去找陳基幫忙,陳基只得出面,安撫苦主,許以金銀等,縣衙里的人又跟他交好,不免賣他些人情,苦主見如此,又得了些賠償,才未曾糾纏大鬧,此事就此了結。

    本來也算是事過境遷,誰知半年前,先前被打傷的那青年忽然死了!事先并無任何疾病征兆,仵作查驗也尋不出什么來,是一位老大夫說了句:“這是舊傷復發,他的頭上曾受過傷,積了淤血在內,之前僥幸未曾發害而已。”

    這家人起初不解有什么舊傷,畢竟過去將兩年了,偶然一日想起來,知道是這陳家的禍,便鬧了起來。

    陳基早去了長安,但是縣老爺是個不肯作為的,又礙著陳基昔日之情,何況這畢竟是陳年舊事,誰又能肯定這人的死就跟那場斗毆相關了?興許是窮極又來誣陷,便未曾理會。

    這家人本也知道轉機渺茫,正欲偃旗息鼓,誰知忽然天降了一個袁恕己,專門的懲兇罰惡,十分厲害,于是他們便又心動起來,竟不去縣衙,直接去了府衙鳴冤,告那陳家子侄。

    陳家的人未免著忙,都知道新刺史是把鋒利的刀,被那鋒芒掃到半分都要掉腦袋的,于是急忙去尋三娘子商議,三娘子思來想去,就把主意打到阿弦身上。

    老朱頭道:“這婆娘實在可恨,先前陳基在的時候,因陳基對你好,她在背后百般說嘴中傷,攛掇陳基和你生分呢,對你更是不理不睬,見了還要赤眉白眼兒的呢,如今倒好,一來陳基不在,二來你又去了府衙,她竟下得了這個臉。”

    阿弦道:“這可真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活該!我幫他們……我必是瘋了!”

    老朱頭往灶膛里添了一根樹枝,火光跳躍,映在阿弦的臉上,顯得紅彤彤地十分明亮。

    老朱頭道:“你離這兒遠些,留神火烤的臉都黑了。”瞅著阿弦后退,他才說道:“這話不假,可是……就怕是打了老鼠,傷了玉瓶兒。”

    阿弦道:“什么老鼠、玉瓶的?”

    老朱頭笑微微看她一眼:“沒什么,是我又多心了,縣官不如現管,橫豎咱們不插手,且看他們鬧騰去。”

    晚飯的蛤蜊菠菜湯面也極爽口美味,但英俊仍只吃了半碗。連老朱頭也忍不住嘀咕:“這個腸胃,倒像是那籠子里的金絲雀。”

    阿弦本也擔心英俊吃的少對身體有害,如今聽老朱頭抱怨,便悄悄回答:“您老人家老嫌東嫌西,如今替你省糧食,你還不肯呢。”

    老朱頭道:“你懂什么,省糧食我當然高興,我不高興的是另一件兒。”

    老朱頭總感覺英俊吃的少,是因為對他的手藝“不滿”,所以心里憋著氣兒,這點阿弦自然不知。

    兩人在堂屋里吃了飯,老朱頭便問阿弦今日在歐家的經過,并說外間已經傳到沸沸揚揚。

    老朱頭道:“今兒來吃飯和打路上經過的人,都在說招縣的事兒,我的心也跟著忽上忽下,生怕你出事。”

    阿弦道:“怕什么?我是跟著袁大人去的,有他在,一定萬事大吉。”

    老朱頭不禁笑起來:“這話倒是真的,你可知道現在整個豳州叫他什么?‘混世魔王’!不過更多的老百姓們卻覺著他是好的,至少比先前的官吏都好,并沒官官相護,敢拿著那些有權有勢的人開刀,這倒好,又弄了一個歐家,以后這名聲肯定要飛到天上去。”

    阿弦道:“我聽說是薛大元帥調袁大人來豳州的,大元帥實在英明,豳州這地方,也只有袁大人這般的官員才能鎮住。”

    阿弦本不愿再提歐家的事,但說到這里,便再也忍不住,就把歐老夫人如何作孽,歐家跟當地的眾生相,以及那小女鬼芳姑等都說了。

    老朱頭默然聽到最后,神情有些恍惚:“原來是這樣的,這可真是……強中自有強中手呀。”

    阿弦只當他是在感嘆袁恕己所做,便道:“可不是么?伯伯你瞧,這樣極惡的行徑,還有人替她們開脫呢,如果換了第二個官員,只怕就真的高高舉起,輕輕落下,仍是饒恕那老太婆了,但是袁大人不同……當時我聽著他叱罵那些無恥之徒,心里……就像是漲潮一樣,又像是燒著一團火。”

    老朱頭回過神來,微笑著低聲道:“這倒是,惡人須得惡人磨。袁大人倒是一把鋒利的好刀,只不過……”

    阿弦道:“不過怎么?”

    老朱頭道:“他這樣肆無忌憚的行事,絲毫也不收斂,只怕這名頭很快就要傳揚出去,還不知是好是歹呢。”

    阿弦道:“什么是好是歹?袁大人又沒做錯什么,相反,他做的都是大快人心的好事。”

    老朱頭道:“你覺著是好事,只怕有的人不這樣覺著。”

    阿弦道:“誰不這樣覺著?難道是跟今日求情那些人一幫的?”

    老朱頭笑笑:“好了,我不過隨口胡說了一句,你就認真起來了。橫豎你只是個小兵,如今既然調到府衙了,姑且就跟著刺史大人廝混就是了,但有一件兒,以后這種兇險的事兒你少摻和,安安分分地領你每月的俸銀就是了,別的半點也不許沾手,聽見了?”

    阿弦不答,老朱頭喝道:“聽見了沒有?”

    阿弦只得道:“聽見了。”

    老朱頭橫她一眼:“手臂上的傷可還沒好呢,誰知道下次會發生什么,我可不想整天提心吊膽……好不容易請了個‘鎮宅’在家里頭,還指望著你比先前好過些呢,別再給我生事!”

    阿弦方嘿嘿笑道:“鎮宅?”她回頭看一眼東屋:“伯伯,這說法好似也沒錯兒啊。”

    老朱頭看她笑得歡喜,自己也忍不住笑:“可不就是鎮宅么?每天好茶好飯百年的上好參湯伺候著,就差高高地供起來每日燒香拜拜了,他比那神龕里的菩薩還受用呢。”

    初夏夜。

    里間兒的窗戶被悄悄地打開,外頭傳來的夜間種種聲響更清晰了,深巷里的犬吠,老樹中的棲鳥忽然一陣鬧喳喳地叫,樹底下的草蟲也爬出來,放膽鳴唱起來。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難以形容的氣息,陌生之極。

    月光從窗縫中透進,溫柔小心地灑在英俊的臉上,他的雙眼睜著,卻仍看不見日夜,只從蟲兒自在的鳴叫里知道,已經深夜。

    阿弦睡在堂屋,本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