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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大唐探幽錄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9

分卷閱讀29

    只有他的心腹吳成跟左永溟,但兩個人都不是多嘴的,更不可能會向才認識的十八子說起。

    這少年確實有些神秘古怪,但相信他真的能通鬼神……

    夜色中馬背上,袁恕己深看阿弦一眼,笑著指了指她,一言不發,撥轉馬頭。

    張揚的背影消失于夜的迷霧中。

    玄影原地轉了轉,輕叫了聲。

    阿弦低頭:“你不喜歡這個人是不是?但他至少不是那些偽善邪惡的人,就算他壞,也壞的坦蕩,玄影你不必怕他,只要你不去惹他,他不會害你。”

    袁恕己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又如何。

    這世上最可怕的并不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往往是你什么也沒有做,便成為別人的眼中釘,成為被捕獵殘殺的目標,卻又何辜。

    正如袁恕己所說,這桐縣是黑爛透了,但正是因為這樣,才更需要一個像他一樣的人站在這里。

    在這里,朝廷律法,佛口仁心都無用,只有用鐵腕手段,以血還血,以暴制暴,最直截了當。

    次日,袁恕己審訊了小麗花一案中所有涉及之人,包括從中引出的小典之案內所有人等。

    之前提過,天下雖定,但豳州地處偏僻,地形復雜,之前流寇不斷,地方勢力趁機滋生,借口抵抗流寇剿滅匪賊,壯大自家聲勢,漸漸地竟形成個各方勢力盤根錯節的局面,朝廷所派的官吏往往無能為力,甚至自保都成困難。

    久而久之,也無人敢管理,就形成現在這個局面。

    其實不僅是在桐縣,整個豳州都是如此,王法無用,許多有錢有勢的人惡欲橫生,沆瀣一氣,為所欲為。

    桐縣是豳州首府,到底比別的地方要“繁華”些,是以受戰亂禍害的流民也更多,比如似安善那樣的小乞兒,藥師菩薩廟里便有大大小小地十多個。

    而王甯安,秦張等,暗中便以殘虐這樣的纖弱少年為樂,據王甯安供述,原本小麗花托付小典之時,他見小典聰明清秀,起初倒是并沒生出邪心,只收在身邊兒當個小小書童,閑來教誨一二。

    誰知秦學士無意中見過小典,即刻看中,王甯安原本是個沒骨頭的,哪里敢得罪這些人。

    王甯安原先咬牙不認小典落在曹家,卻是怕跟曹家姨娘的jian/情敗露,由此惹怒曹廉年。——直到此刻他心中兀自懷有一絲幻想,只覺他做一切不過是被逼迫而為,又是來府衙出首的人。

    何況小麗花也非他所殺,至多他也不過是個從犯而已,大概罪不至死。

    過堂之時,略有些波折,袁恕己并不多話,舉手就叫用刑。

    也并不是使喚的府衙的公差,而是軍屯來的士兵,這些士兵手狠心硬,哪里理你是什么財主老爺,只管盡情折磨。

    張秦兩人總算明白已是末路窮途,若是再抵賴不言,惹動了袁恕己的性情,血濺公堂死在當場又向誰說理去?

    兩人不敢再抵賴,便雙雙招認詳細,又牽扯出兩府許多幫兇,均也一一緝拿。

    末,袁恕己看著桌上幾份供詞,點數這幾年來所虐殺的人命,只覺著齒縫間似有血腥氣蔓延。

    按照審案程序,府衙審過之后,便要往長安送呈公文,等刑部批復之后公文返回,再按照刑部的批示行事。這樣一來一去,就算是緊急公文,也要三五個月的時間。

    且按照,本朝從立春至秋分,不得執行死刑,如今立春還未到,剩余轉圜的時間可謂十分充裕。

    而秦學士張員外兩人,心中便打算就趁著這段時間里,派人去長安疏通……未必沒有任何轉機。

    可這次他們的如意算盤卻是落空了。

    袁恕己端詳了半晌,問旁側主簿:“按照律法,這該如何判決?”

    主簿是本地之人,當然不敢得罪地頭蛇,可袁恕己這強龍實在太過駭人,于是道:“按:以刃及故殺人者,斬。”

    袁恕己一拍桌子:“好!”

    這一聲堅決肅殺,將眾人都嚇了一跳。

    袁恕己道:“速速把這四人綁入牢中,好生看管,三天后午時開斬。”

    這話一出,堂上堂下反應各異,寂靜過后,滿耳鼓噪。

    堂外聽審的百姓們議論紛紛,有人忍不住大聲詢問是真是假。

    王張秦等四人的表情也各自精彩,秦學士早叫起來:“這不合律法規制!”

    主簿震驚之余,也忙道:“大人,這個的確該先遞送公文給刑部,等刑部批復了之后才……”

    袁恕己抬手,主簿知趣咬住舌頭。

    袁恕己探頭看向秦學士:“你方才說什么?”

    秦學士先前還松了口氣,此刻胸口起伏不定,滿面倉皇:“袁大人,正如林主簿所說,按照唐律規定,該先等待刑部批文,你怎可如此目無王法……”

    袁恕己撩了撩自家耳朵:“我還當我是聽錯了,原來你也知道唐律?也知道何為王法?那你先前為何做出那樣無法無天的行徑?你作惡的時候,王法便是個鳥,等落在你自己身上了,王法才是王法?”

    袁恕己笑道:“可惜現在王法也認不得你是誰了,只知道你……你們皆都是待死的囚徒罷了!”

    臉色一厲,拍了驚堂木:“帶下去!”

    其他三人都反應過來,死到臨頭,各自掙扎哀嚎,卻仍是給士兵橫拖硬拽,拉扯了下去。

    堂下百姓們聽了袁恕己宣判,本質疑不信,議論沸然,又聽了秦學士質問,袁恕己的回答,頓時所有人都鴉雀無聲,目瞪口呆只是看。

    待聽了袁恕己的答復,又雷厲風行地把惡人拖了下去,人群中不知是誰大叫了一聲“好”,剎那間,喝彩叫好之聲不絕于耳。

    新任刺史大殺四方,不到半天時間,桐縣幾乎人人皆知。

    當夜,老朱頭照例給阿弦煮了湯水荷包蛋,因提起這件事來,道:“今日來吃飯的人,幾乎都在說這件事,這新刺史也忒張揚了。”

    阿弦道:“他這樣張揚不好么?至少做了一件實在事。”

    老朱頭道:“好是好,給了那些人一個下馬威,只不過畢竟人家在暗處,他在明處,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老朱頭嘆了聲,忽地又道:“我還是別替他瞎cao心了,他是從長安來的人,那長安的人吶,又哪里是什么好東西了?寧肯他們狗咬狗去。”

    阿弦正喝了口湯水:“伯伯你好像很憎恨長安的人。”

    老朱頭瞥她一眼,道:“我不過是說實話,你別不當回事兒,以后也離這新刺史遠著些,別跟他攪在一塊兒,沒好事兒。”

    阿弦道:“你也知道他是刺史,我在縣衙當差,井水不犯河水。”

    老朱頭道:“那樣最好。我別的不求了,就只想安生過日子。”

    阿弦本來惦記著那夜在秦府門口心底閃現的有關袁恕己那一幕……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