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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大唐探幽錄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5

分卷閱讀15

    言語。

    阿弦深吸一口氣:“我相信不是你殺了小麗花。”

    連翹驀地抬頭,阿弦道:“因為她明明是自殺的,對不對?”

    連翹猛然一顫,滿面不信,繼而緩緩垂頭,眼中透出一抹悲傷之色。

    阿弦道:“小麗花為什么要自殺?你既然在她死后做了那么多事,為什么不阻止她? ”

    連翹失聲道:“你當我不想阻止?”

    袁恕己無聲挑了挑眉,連翹卻又如同說了不該說的話一樣,臉上掠過一絲懊悔神情。

    阿弦上前一步:“你說你做了你應該做的事,那你應該做的就是嫁禍王甯安?就算王甯安做了對不起小麗花的事,她也不該用這種方法了結,現在人死不能復生,你所做的一切反而是弄巧成拙。但是如果你知道內情,知道王甯安到底有什么作jian犯科不可饒恕之舉,你大可當著刺史大人的面兒稟明,大人念在你是不忿小麗花之死而一時沖動犯錯,會從輕發落,也會替死去的小麗花討一個公道。”

    袁恕己聽到這里,嘴角一動。

    但就算阿弦苦口婆心說了這許多,連翹仍是緘默不言,竟似木石之人,置若罔聞。

    夜已深,阿弦不敢回頭看袁恕己是什么表情,看著連翹沉默之態,再也忍不住,上前握住連翹的肩頭道:“有什么不能開口的,若是問心無愧,又何必遮……”

    但是話音未落,阿弦戛然止住。

    手心貼著連翹肩頭的時候,阿弦屏住呼吸,腦海中出現這樣一幕——

    草叢中圓圓的石頭佛像,依舊是喜樂無憂。

    小孩子的身影蹦跳其中,是安善仰頭,脆生生說:“他叫小典!”

    跟素日的濃妝艷抹風情萬種不同,站在安善跟前的連翹,一身素色布衣,脂粉不施,渾然是個尋常村姑的模樣。

    她抬起頭,看見面前的半大孩童。

    他藏身在草叢里,因被人發現,駭的臉都雪白了,正竭力想要倒退回往后,把自己深深地藏在亂草背后。

    連翹的目光從那帶血沾泥的臉上往下,看見小典的腿,腳踝處鮮血淋漓,因為并沒好生包扎料理傷口,血rou模糊之中,幾乎可見森然白骨。

    阿弦死死盯著那傷處,無法呼吸。

    她猛地松開連翹,倒退回去。

    連翹察覺阿弦的異樣,有些茫然地看了她一眼,輕聲說:“還是把我送回牢房罷,我是什么也不會說的。”

    阿弦喃喃道:“那個叫小典的孩子……”

    連翹乍然聽見,打了個激靈。

    她原本還算冷靜的臉色忽然變得難看,仿佛白日見鬼似:“你、你怎么……”

    那“知道”二字還未出口,身后袁恕己問道:“你剛才說什么?小典?”

    阿弦不理,只盯著連翹:“你去了菩薩廟,見到了那個被大惡人折磨的孩子小典……然后呢?”

    連翹被公差捉回府衙的那日,給阿弦備了一桌子的飯菜,阿弦便全給了菩薩廟的乞兒們,無意中聽安善說起那個叫“小典”的孩子,突然出現又奇異地消失。

    阿弦當時被連翹的事情所困,只當是小典遇到了惡人,哪里想到,連翹曾也在去菩薩廟接濟乞兒們的時候,見過小典?

    她不會無緣無故在這時候看見這一幕,一定有什么原因。

    所以小麗花的死,而連翹之所以跪在這里,一定也跟這個叫“小典”的孩子有關。

    連翹見她追問,慌亂搖頭。

    阿弦正欲再問,身后袁恕己道:“小麗花有個弟弟,名字就叫做小典。”

    阿弦正死死盯著連翹,猝不及防聽了這句,背后一股冷意蔓延,她忙回轉身。

    原來袁恕己因對他新上任便遇上的這案子十分上心,自然把涉案之人的身份來歷都查了個巨細靡遺,小麗花雖然是流落桐縣的難民,從小就買到青樓,但按照縣衙里調來的記錄,模糊寫了一筆,小麗花賣身之時,母親尚抱著個襁褓中的嬰兒,乳名小典。

    但是奇怪的是,袁恕己派人去尋,卻“查無此人”,竟毫無線索,然而畢竟這許多年兵荒馬亂,若是遭逢了不測,死在野外就此銷聲匿跡的話,也是尋常。

    沒想到,這個名字,會在這時侯被提及。

    三個人,三種心緒。

    頃刻,袁恕己走到阿弦身側,同樣凝視著地上的連翹:“小麗花這個胞弟,只在最初有過一筆記錄,若不是我格外留心,只怕無人會注意到。難道這一切,都跟小典有關?”

    他若有所思地掃了眼阿弦,又道:“你若始終不肯招認也成,小弦子好像知道許多內情,我只細細問他,回頭再大張旗鼓派人滿城去尋,未必打聽不出來。”

    他向著阿弦使了個眼色,對門口差人道:“把嫌犯帶回去!”

    門口腳步聲傳來,阿弦因看見袁恕己那眼神,雖然焦慮,不敢妄動。卻見連翹垂著頭,雙手抓在膝頭,似無所適從。

    眼見差人將到跟前兒,連翹深深呼吸,眼中有淚晃落:“就算我說了又怎么樣,自身難保不說,只怕更白白地害了小典。”

    袁恕己跟阿弦對視一眼。

    阿弦道:“安善說小典很怕那大惡人,他的失蹤應該也跟那人有關,那大惡人是誰?只要讓大人拿住他,又何必懼他害了小典?”

    連翹道:“之前我來過府衙后,回去的路上有人警告過我。我雖不知背后究竟是誰,但有個人一定知道。”

    不必連翹說,阿弦跟袁恕己心里都極明白那個人是誰。

    王甯安。

    果然,連翹道:“你們如果知道王甯安所做的那些事,就會明白,我為何對他如此深惡痛絕、無可容忍。”

    將近子時,寒氣襲人。

    遼東的初春之夜,如同硯臺里磨出來的漆黑濃墨又結了冰,冷酷決絕,暗夜無盡,行在其中,一不留神就會頭破血流。

    越過層層圍墻,從極幽遠的地方傳來老鴰的凄厲叫聲,連綿反復,如同哀唱。

    更讓連翹所敘述的,如一個讓人骨子里戰栗的真實的鬼故事。

    小麗花的確是千紅樓最低賤的妓/女,也如連翹所說,很能放開胸懷,幾乎來者不拒,有人罵她天生下.賤,有人笑她生性yin.浪,但是極少人知道的是,她不計所有,只是為了一個人。

    那就是她的胞弟小典。

    小麗花覺著自己做一切都是值得的,因為她知道,小典跟她不一樣,甚至跟其他那些流離失所孤苦無依的孩子們不一樣,他會飽讀詩書,接受教養,以小典的聰明,將來也一定會有個極不錯的前程。

    因為她把小典交付給了一個至為可靠的人。

    這,當真是她這輩子所做的最無可饒恕的一件事。

    忌憚

    連翹雖然是個青樓花魁,倒也有些別樣肝膽。

    因她是當紅的姑娘,鴇母不敢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