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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大唐探幽錄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

分卷閱讀5

    橫豎他的底細,陸捕頭也是最清楚的。”

    她的口吻之中嘲諷意思十分明顯,陸芳板著臉說道:“這里誰不知道,王先生是有些頭臉的飽學之士,這樣污蔑他,誰會信?”

    周圍眾人也都聽見了,頓時交頭接耳之聲四起,袁恕己留心聽去,有說“萬不可能”的,也有說“知人知面不知心”的。

    袁恕己略提高了聲音,道:“斷案不是看有沒有人信,而是證據。”

    被連翹一攪,讓袁恕己幾乎忘了先前要做的事,一念至此,忙收斂心神,他目光沉沉地重看向十八子,追問道:“你還沒回答我,你如何知道跟姓王的有關?你明明連尸首都……”

    語聲戛然而止,原來是十八子抬起頭來。

    十八子的臉本就不大,官帽深扣額前,又戴著眼罩,竟是遮了大半。他生得又矮小,袁恕己居高臨下,越發霧里看花,神色模糊。

    只有臉頰上那道傷痕卻更加清晰,像是撞在哪里,留下細微的淤血印子。

    也不知是因為眼罩對比的緣故還是天生,那留在外面的左眼又圓又大,極為靈動有神。

    袁恕己正要細看那傷,被他目光掃到,無端竟有一刻恍惚,舌尖卷動,無以為繼。

    十八子道:“大人何不自己進去看看,以您的敏銳洞察,一看就知端倪,很不用我費口舌。”

    他的嗓音不知為何有些沙啞,卻輕柔低沉,聽在耳中,有種奇異的受用之感,恨不得聽他多說幾句才好。

    但若是不看臉容,必然想不到這把聲音出自個弱質纖纖的少年口中。

    袁恕己對著那幽幽冷冷的單眸,隱隱不爽,不知是否錯覺,這少年左眼之中竟似透出幾分奇異神采。

    這孩子雖然生的矮小,奇怪的是氣勢上絲毫不輸人,被他如此注視,竟好像是被居高臨下俯視著一般。

    袁恕己一則貴族出身,二來也算是行伍里歷練出來的,周身天然威殺,五感十分出色。

    等閑之人同他相對,多半有一種矮一頭之感,所以先前陸芳一見他現身,即刻忌憚。

    誰知如今竟不敵個形容纖弱打扮尋常的小子,袁恕己察覺此點,更加不快,卻錯疑心為這十八子是在挑釁自己,當自己不敢進內。

    于是袁恕己放開十八子,邁步踱入。

    左永溟跟吳成見狀,一個立在門口,一個也隨著入內查看。

    血腥氣越發濃烈了,這屋內竟比外頭更冷幾分,袁恕己留心打量屋內擺設之時,無意發現口鼻中呼出的氣息都化作淡淡地白霧。

    這東北僻寒地方,最冷的時候呵氣成冰,可是此刻在屋內,本不至于如此,就算方才站在廊下,也沒這種陰寒入骨之感。

    幸而袁恕己膽氣極盛,全不以為意,反而走近小麗花身旁,仔細觀量。

    卻見這女孩子仍是圓睜雙眸,柔柔地望著眼前,這雙明媚的眸子里愛恨交織,情緒復雜,她仿佛對自個兒的死一無所知,仍是百感交集地注視著這個世界。

    袁恕己情不自禁俯身,想從這少女的眼中看出什么端倪,可是越看,越覺著悚然,死尸的模樣委實太過鮮活,似乎下一刻小麗花就會從地上爬起來,若無其事地向著眾人媚笑。

    袁恕己轉了一圈,什么也沒有發現,正在一籌莫展的時候,忽然心頭一動。

    他不再打量小麗花,反而走到她的身后,竭力俯身下去,順著她尸身跌倒的方向,彎腰,側視,終于發現靠近門口的櫥柜底下,跌著一物。

    門口眾人以及跟進來的左永溟都有些詫異,眾目睽睽,鴉雀無聲。

    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袁恕己盯著那物件,雙眸中掠過一道精光。

    只是還未開口,就聽得外頭咚咚地腳步聲響,有人興沖沖叫道:“捕頭,有發現!”

    袁恕己起身,卻見是一名捕快飛快地自廊下跑到陸芳身前,手中提著一個暗藍色的不大的包袱。

    陸芳問道:“這是什么?”

    捕快迫不及待說道:“這是牡丹酒館的掌柜送來的,您看了就知道。”

    陸芳忙將那包袱打開,頓時之間,現場響起一片驚呼之聲,有人叫道:“血衣!”

    不錯,包袱之中,赫然正是一件血色斑駁狼藉的血衣,竟是緞子質地,做工上乘,竟是男子的衣物。

    陸芳問道:“牡丹酒館的掌柜為何送此物?”

    捕快答道:“他說是一位客人在黃昏時候不慎遺留的。打開看時,卻是這個物件兒。”

    這掌柜的本不想聲張,欲悄悄地等客人回來尋找的時候還給對方,誰知晚間千紅樓里鬧出人命傳聞,掌柜才知不妥,生恐惹禍上身,故而急急將此物交出。

    陸芳精神一振:“他可記得是什么人所留?”

    捕快道:“正是一位熟客,捕頭也是認識的。”至于是誰,卻故意賣了個關子,想等陸芳詢問再答。

    陸芳卻毫無興奮之意,心反而一沉,重看了眼這染血的男子衣衫,臉色陰晴不定。

    他跟前的捕快因好不容易得了這絕佳線索,正要邀功,誰知陸芳竟緘口不言,他心急之中,忽然想起一件事來,頓時也戛然止住話頭,已經不似原先一樣高興了。

    忽地里間有人問道:“這熟客是誰?”

    捕快看一眼陸芳,自不敢再貿然說下去,又見袁恕是生面孔,便道:“你是什么人?”

    袁恕己道:“這熟客,莫不正是叫王甯安的?”

    捕快嚇得脫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一邊兒的連翹早就紅了眼眶,喃喃道:“我就說過,我就說過……”

    她倒退兩步,舉起袖子掩著臉,扭身越出人群,自回房去了。

    那樓里老鴇本站在她旁邊,見狀呆了呆,忙也飛去勸慰。

    陸芳身邊的捕快齊看袁恕己,有兩個忍不住復喝問來歷,袁恕己看一眼吳成,后者從隨身包袱里將調任文書等取出,道:“我們將軍正是奉了薛大人之名,前來豳州代刺史之職的,怎么,爾等還有疑問?”

    除了陸芳,其他眾人盡數色變,宛若雷驚了的河蟆,張口結舌,不知所措。

    陸芳見避無可避,便道:“參見新任刺史大人,先前不知大人身份,還請恕罪。”

    袁恕己泰然自若,冷道:“不知者不怪罪,不過,本官才進城就遇上人命官司,如今顯見這王甯安嫌疑最大,不知這是何人?”

    陸芳道:“大人誤會了,其實卑職跟此人并無什么瓜葛,只因這王先生于桐縣名聲最好,他的交際又闊,人面也廣,跟本地幾個有頭臉的士紳亦有人情,是以卑職跟他有過些尋常往來而已。”

    袁恕己道:“原來如此,那么依陸捕頭看來,他是不是殺害小麗花的兇手?”

    陸芳道:“這……以王先生為人看說,卻并不像是個如此窮兇極惡的。可正如大人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