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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冷笑,“不殺他,放過他?”“收收你身上的殺氣,嚇到人了。”荊秋雨說道。“這里除了你我之外,哪還有人?”楚然道。“花花草草亦是靈。”荊秋雨道。“……你還真是圣父!”楚然越發不耐了,他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仁慈之輩了,假惺惺!荊秋雨目光看著遠方,忽然說道:“你說,一個人汲汲營營,往上爬,終于有一天他獲得了強大的修為,高貴的身份,受人尊崇,被人寵愛。如果,廢掉他的修為,剝奪他的身份,眾叛親離,將他打入塵埃中,在泥濘的沼澤里永生,這個懲罰報復如何?”楚然聞言,笑了,不是冷笑,亦不是嘲諷的笑,而是真心實意的笑,“甚好!大贊!”“看來,你也不是一無是處。”楚然說道。“比起那些假惺惺的廢物,你好太多了!如果有需要幫忙,盡管找我,上清宗楚然。”楚然道。“不必,我等了五百年,好不容易等來這個機會,自然要好生招待他。你的情我領了,以后有我能幫得上的前來道宗找我。”荊秋雨說道。“好。”楚然也不客氣,干脆應道。原以為是一只善良的小白兔,結果是黑心的狐貍。不過祁云山……楚然的神色若有所思,或許什么時候他該去一趟。第50章凝血草楚然和荊秋雨在仙靈谷分開,兩人不過是萍水相逢,臨時組隊。任務完成之后,各有各的事情,不管是楚然還是荊秋雨都有那么一些不能讓別人知道的事情要去做,所以兩人分開的很爽快,一個點頭示意,不需多說,互相轉身離去。對于荊秋雨而言,為什么要將他最重要的秘密告訴楚然,不過是因為,他想要一個人能夠記住他,不是現在這個荊秋雨的他,而是曾經五百年前道宗精才絕艷的那個他。即便是軀體在南離之火下被焚燒殆盡,不屈的靈魂依然永存世間。他從熊熊的烈火中走出,復仇的靈魂從地獄回到人間,世人已將他遺忘。復仇的鐮刀舉起,他希望有個人見證這一切,這是一場復仇,而非屠殺。楚然是唯一一個知道他是誰的人,他需要一個這樣的人存在,時時刻刻警醒他,他是誰。而楚然,荊秋雨于他來說,是一個很有趣的人,從烈火地獄中回到人世間的冤魂,本該滿心憤懣怨恨,靈魂卻依然高潔。如此不可思議,真讓人想要親手玷污那個高潔的靈魂。他無比清晰的意識到,荊秋雨和他是不一樣的。越發是這樣,越讓人期待,仇恨是毒,是利刃,是枷鎖,仇恨可以是任何東西,獨獨不可能是解藥。我身陷烈焰火海之中,身若烙鐵,心如冰川,我雙目已瞎,看不見盡頭,尋不到出路。唯有將整個世界拉入火海之中,世人與我作陪,我方能尋到安寧。**************大約是楚然長的太過柔弱無害了,他行走在仙靈谷內,短短幾天,就遭遇了好幾撥的打劫。秘境之中,這種恃強凌弱的事情并不鮮見。無論是哪個世界,劫匪和強盜總是不缺的。而楚然這就是一頭披著羊皮的狼,他骨子里比誰都兇狠,比誰都嗜血,卻偏生長了一副孱弱無害的身體,一張清冷俊秀的臉。總有那么些眼睛不好的人,前來找死。那些打劫他的人,最終都被一寸寸打斷了骨頭,渾身被剝的精光,只留下一條底褲,死狗一樣趴在地上。“我不殺你們。”楚然的面色冷然,聲音冰冷毫無溫度,像是這仙靈谷內陰冷潮濕的天氣一般,“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你們的運氣。”說完轉身離去。“啊!”的一聲慘叫。那些躲在暗處的人,現出身來,一刀捅穿了那幾個人的心口,濃郁的血腥味蓋過了草木的芬芳。這是曾經被這些人搶劫過,僥幸不死逃脫的人。作孽的人,頭頂總是懸著那么幾把刀,黑暗中總是有仇恨的目光窺視著他們,如影隨形,一旦逮到機會,便是不死不休。凝血草喜陰,長在叢山陰面。楚然沿路采藥草,三日之后,終于來到了叢山的陰面。與陽面不同,陰面多雨水,連綿不斷的細雨,潮濕陰冷。草木沾染著雨水,被洗滌的山林,纖塵不染,翠綠茵茵,生機勃勃。那是一處連綿的山坡,綠草成蔭,草叢里又夾著無數的藥草靈草,混在一起,不仔細辨別,難以分清。楚然撐著一把油紙傘,雪白的傘面,墨色的傘骨。他身后背著一個藥簍子,時而彎腰在山坡草叢里踩著藥草。凝血草稀少,往往一大塊草地只生長了一株。不過楚然并不介意,因為除了凝血草,這片山坡還長了許多其他的靈草,這都是靈石,頂多花費些功夫罷了。等王家的一行人趕到的時候,看見的正是一個撐著油紙傘,黑衣紅裾的纖弱少年,彎腰采藥。細雨綿綿,叢山峻嶺,遠山如黛,近處草木青翠,就像是一副空山新雨的水墨畫,畫與少年,相得益彰。“你確定是他?”王行一問身邊的人說道。“是他,就是他!”他身旁的一個瘦高的修士連忙說道,“少爺你別被他騙了,他心狠手辣,殺人如麻!老四老五就是死在他手上!”“你有沒有聞道什么味道?”王行一突然說道。“什么味?”他身邊的修士聞言怔了怔,說道。“閃開!”王行一突然爆喝出聲,一把推開了那修士,劍出鞘,一劍刺下,一條碧綠的細蛇躺在草地上一動不動。“啊!”一聲慘叫。只見從草地上一條細長的蛇爆射出來,直撲那瘦高修士的臉。眨眼,那修士的臉便發青了,片刻渾身僵硬,往后倒在地上。窸窸窣窣。草地上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王行一和他身后的一干人頓時頭皮發麻。草叢間一陣抖動,爬動的聲音。只見無數青綠的小蛇爬了出來,朝前方那瘦高修士的尸首爬去。接下來的一幕,讓這群鐵血的漢子生生打了個寒顫。“少少少爺,他……他怎么沒事!”王行一身邊的一個修士哆嗦著聲音問道。王行一目光復雜的看了一眼前方撐著油紙傘,姿態閑適隨意,宛若林中漫步的瘦削少年。草木野獸比人類更加敏銳,比起依賴自己的雙眼看這個世界,看人,看事,看物的人類,它們更相信自己的直覺感官,所以它們不會被雙眼所蒙蔽。那個少年,身上有著讓冷血劇毒爬蟲野獸都為之忌憚恐懼的森冷氣息。“走!”半響,王行一咬牙說道。叢山陰面,劇毒之物,死亡之地。素來,無人敢涉足。這回是他托大了!王行一帶著他手下人,匆忙逃離。這塊看似如詩如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