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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也太恃才放曠,才會丟了性命。”有人開口,在座的人都有些沉默,夏公子死后沒人再敢提他,他不止是文人的頂端,更是一種壓迫般的存在,有他在根本沒人敢放肆。“夏公子是有才,可終是不能和天命抗衡……”郭盛一拍桌子,險些把矮桌掀翻,一雙眼睛幾乎瞪裂,“你還能算出天命不成?!你配說他嗎?!”他從未當場發火過,那人也不會被欺負。一時間氣氛尷尬,卻是默默地靠向主流的一方。郭盛咬牙眼睛紅得滴血,心里委屈萬分,自己沒有那伶牙俐齒,沒法替他爭辯,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后受人嘲諷。想起他還在時,哪里受過這樣的欺辱?他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突然有一只手輕落在他肩上,宇文夏臉上仍是笑意盈盈,目光卻是望向剛才開口的人,溫聲笑道。“珍瓏局,持天地為棋。”聲音恍若玉珠滾地,清潤流華。不知為什么,郭盛本來被怒意沾滿的眼睛也恢復了冷靜,眨了眨眼中的水光,他這句話明顯說得是那人。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那人酷愛對弈,幾乎是成癡,常自詡天地為棋。這一句如破云之雷,驚得一陣輕顫,只讓人覺得——那人回來了。郭盛脫口便接道:“花零落,甘為春風泥。”他用的婉約,沒有半分戾氣,落紅不是無情物,他已化作春泥。所有人都知道他們之間的感情,郭少爺難得的輕聲細語,帶著那股柔情,帶著對他拳拳思念,讓人幾乎潸然淚下。就連他自己也是滿目水光,沒人再去懷疑他們之間的友誼,夏公子在他心中永遠是白玉無瑕,無論生死。宇文夏唇角笑意更濃,目光中眼波流轉,美得不似凡物,說出的話卻殺氣橫生。“斷柔情!做黃沙一抔。”全場氣氛更加沉靜,卻覺得這弱書生只是一眼,就殺意彌漫,更是讓人答無可答。這樣的氛圍下,郭盛突然笑了出聲,“你一弱書生怎么成天想著打打殺殺的?”宇文夏和他對視了一眼才笑道:“丈夫生當為國赴死,抽尸斷骸,又不是在這里嚼人舌頭。”說著目光一凜,聲音也冷了下來,“他埋骨于大文邊境沙場,理應受到敬重。還請諸位莫讓英魂心寒。”說罷舉手作揖,抬步便走。再看剛才的人滿面通紅,郭盛沒忍住大笑了出來。這下所有人都確認了,讓全場下不來臺,這小白臉果然比那人還不好惹。宇文夏才離了幾步,郭盛就跟了過來,見他還是一臉笑吟吟的溫和表情嘆氣搖了搖頭道,“怪我沒忍住脾氣。”宇文夏當然不會怪他了,他本來也沒打算參加這科舉。他唇角依舊揚著,表情柔和,“錯過了科舉沒什么,誤了花會可不行。”郭盛覺得脾氣都快被他磨沒了,只好應了,“好。”花會上有猜字謎的小游戲,猜中了便有獎品。過去那人對這個還挺有興致,總會贏個頭籌,讓他拿去換獎品,只是如今換了個人。郭盛突然覺得,如果宇文夏就是那人該有多好。和他一模一樣,甚至,其實宇文夏比他要好,沒那那么狂傲……郭盛突然驚住,為什么他會這么想,他怎么配和那人比?!他這樣走神,連宇文夏都看出他不對勁了,聲音溫柔地問:“怎么了?是不是累了?還是不喜歡這個?”……為什么有種會把人家老板弄哭的感覺?郭盛趕緊道:“沒什么,今天起得太早,困了。”宇文夏也沒再多問,送他到了他屋門口。郭盛總感覺宇文夏每次盯著他的時候除了慣有的柔情,還有一種難以莫名的欲望,這幾天這種感覺更強烈了,他不敢多想,迅速地到了句晚安關了門。宇文夏靜靜地立在門外,望著屋內的搖曳燈火,眼里滿溢著愛意。“主子。”佩生又不合時宜地冒了出來,“下面匯報,有人在查夏老爺的去向了。”“譚溪是吧?”宇文夏眼里閃過狠意,“若不是他是太子,我早就……”說到這里聲音有些咬牙切齒,“算了,由得他吧,少爺我怕他不成!”“主子啊,您到底是為什么如此傾心郭少爺?”佩生又開始多嘴,“恕屬下直言,郭少爺他的確沒有什么突出的地方。”宇文夏輕蔑地嗤笑一聲,“你懂什么?他的好我寧可沒任何人知道。”想到他的好,宇文夏輕笑著搖了搖頭,眼底全是溫柔的光,“你們都道我看中他是他好運道,卻不知全天底下只有他能忍我。我恃才放曠,從小就誰也不放在眼里,那時除了他根本沒人愿意理我。只有他即使是再生氣,只要我道了歉,就會不計前嫌。”“你們說我看中他是他的福分,卻不知他心里有多苦。除了他,誰能對我這樣上心?人人都道見夏公子一笑足矣,可除父母之外,唯一對我真心相待的只有他了。”佩生斟酌了一下,忍不住道:“主子,這一點柳姑娘不亞于他呀!”“柳兒?”宇文夏仔細想了一下,才道,“佩生,你今天怎么這么多話?!”佩生:“……”沒話說了就拿身份壓人,這樣真的好嗎?“隱了去!沒我吩咐別出來!”宇文夏斜了他一眼,才慢條斯理地進屋闔門。其實這也不能怪宇文夏,柳從秋雖然深情有才,可這脾氣……實際上是傲得和夏公子一模一樣。郭盛借著燈火的光,拿出那本有他題字的書,輕聲道:“雁折翼,獨身再難飛。”話里再沒了柔情和殺戮,剩下的只有說不盡,道不完的悲涼。***********郭盛對昨天的事只字不提,對待宇文夏仍然是忽冷忽熱,宇文夏則一直是極為溫和。既然不求什么功名了,也就耐心地給他講不懂的地方,郭盛也是一改這兩年的頑劣,很少跑到外面惹事了。郭將軍悄悄注意到了,嘴上不說,心里暗自還挺高興,心想這小白臉和那人一樣能管住他了。郭盛偶爾也覺得這樣其實也挺好的,好像又回到了過去他還在的時候。宇文夏待他甚至比那個人更要體貼,更少捉弄,也極少自傲。只是他時不時的明顯調戲讓郭盛有些心煩,說不上來是什么滋味。幾日相安,卻到了中元節。該祭拜他了。作者有話要說: 【引用一首歌,吻畫】☆、第十一章:入骨相思知不知第十一章:入骨相思知不知——郭盛:任憑時光流轉,誰也不能把他抹掉“譚公子,你好無情。這幾日都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