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流泄出的那些隱秘對話感覺到了怪異的感覺；

第一次對尹墨桌子上那些寫著密密麻麻文字的紙張產生了恐懼；

第一次對尹墨越來越忙碌的身影而感到強烈的不安……

就這么下去……他能不能……能不能真的做到對這件事袖手旁觀？如果說程家倒了，他能真的看著程家兄弟慘死嗎？或者說，他去求尹墨就這么收手有沒有可能？

莫云開蹲在齊峰面前看著走神的齊峰，最近總是看著齊峰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坐在隨便什么地方一動不動的，原本就不精明的臉看起來更傻了。

一雙手在眼前不停的搖晃。

“啊？”

齊峰忽的回神，有點莫名其妙的看著莫云開那張放大的臉，一道凹凸不平的猙獰的疤痕讓他心里一緊。

如果他那個時候出手快一點，是不是就能不讓他……

一拍腦門，齊峰喘了一大口氣，最近是怎么了，總是有那些娘們似的想法。

“你有什么事？”莫云開坐在齊峰身邊，不自覺的就掛了個大大的笑容，那樣溫柔的感覺，像是燃燒靈魂的融合，哪怕是掛在這樣一張丑陋的臉上，還是讓人心里一暖。

“你很愛笑啊……”

齊峰的手支在身后，看著湛藍的天空，不明顯的轉移話題。

他不想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倒不是出于不信任，這是他自己的事，不需要別人也替他cao心。

“……”

莫云開倒是因為這一句話愣住了，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還記得不久之前還有人捏著他的臉，一臉嫌惡的罵他面癱雕塑。

“我只是隨口一說……”

沒有得到回答，齊峰仔細品評了剛剛的問題，又回想起第一次和莫云開見面的時候的場景是那樣的冷酷和血腥，這才想起來以前的莫云開是怎么樣的人，處于怎么樣的環境，過著怎么樣的生活，他的提問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劃破了對方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心里防線，把險惡的回憶漩渦攪出來。

“有人跟我說過，當我冷著臉或者哭的時候就像是欠了我什么一樣，很欠揍……”記憶中那個體型龐大的人倒在血泊里，心里泛出了一點酸楚，卻還是用著那樣調戲似的語調：“是我欠你的，而我不想欠你更多，所以……我不能讓你因為看起來是我想揍你的原因而想揍我，懂了嗎？”

“……”

這次反倒是齊峰有點傻眼了，沒想到莫云開竟然采取了這樣子的柔情攻略，還作用了這種拐啊拐的方式說出對自己的感激，這么想想還有點小不好意思呢……

“哎呦，報恩的話應該是以身相許什么的，這種惡心不啦嘰的話有什么用……”

“你說真的？”莫云開一臉審視的表情看著齊峰的褲襠，那鄙視的模樣就像是在明顯的說：你！不！行！

“老子當然說真的！”

我靠，齊峰翻了個白眼，別惹急了老子，老子急了就算是不真的上了你，也必須擼一發給你看爺的持久力！

“那好啊，我可是要試試……”

“哎哎……你還是來真的啊！”

“呵呵……”

“我靠！！別鬧別鬧！尹墨會殺了我的！”

“呵呵……”

“大爺，親爹，祖宗！！！別玩了！！給孩子看見不好！”

……

“咔嚓……”

一聲類似于快門細微的脆響，讓莫云開陡然收了動作。

齊峰不知所以的看著眼前忽然收手的莫云開，想開口問到底怎么了，又迫于那張臉上陰狠的表情什么也不敢問出口。

良久莫云開才慢慢的低下頭在齊峰耳邊問了一句：“你有帶手機嗎？”

莫名其妙的話突然出現，齊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鼓鼓囊囊的樣子像是有很多東西在里面。

“應該是帶了。”

“拿出來給我看看。”簡單短促的命令。

從口袋里掏出手機，遞到莫云開面前，看著對方搗騰了半天也沒有什么發現。

“怎么了？”齊峰最終沒忍住的發問。

“我剛剛聽到了快門的聲音。”

“敲門？”疑惑的問句。

“就是拍照的聲音。”莫云開一只手繼續翻弄著手上的東西，一邊回答齊峰提出了的愚蠢問題。

“你懷疑有人偷拍？”要不是莫云開死死的壓在身上，齊峰肯定就一下子蹦起來。

“可能……”

“什么是可能，要是他媽的被發現了……哎……我的手機！”

莫云開順著齊峰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手機邊緣的硬塑料因為外力裂開了一道深深地縫隙。

這樣的虛驚一場讓兩個人都出了一身冷汗，齊峰一腳把身上的人踹下去：“以后別這么玩，要是真的被抓拍到，我死的肯定比你慘！”

揉了揉摔疼的臀部，莫云開才撇了撇嘴開口道：“哦。”

“沒事我就先走了，都這個點，誰知道尹墨有沒有回去……”

整理了下歪掉的衣領，看了眼微黃的天際，齊峰直接抬屁股走人，快的連句再見都沒說，莫云開在心里狠狠地鄙視這個重色輕友的家伙。

直到人都走的見不到影子，他才發現自己手里抓的東西……

額，這是……齊峰的手機？莫云開一愣，誰知道尹墨會不會有什么急事找他？那現在追過去會不會來不及？

抓起外套，莫云開還沒來得及往身上披，手上的東西就忽然一陣亂響，大腦還沒反應過來，手指就下意識按下來接聽鍵，熟悉的話下意識就脫口而出：“This……”（莫云開以前≈弗西法的全職保姆，這種帶接電話分解有用信息什么的活，都是他一手cao辦的。）

“喂，是齊峰嗎？”

熟悉又低沉的音色就像是一陣驚雷在莫云開心頭狠狠地炸響，劇烈碰撞的心來來回回的運動，幾乎都能聽到那激烈的聲音，只是一句話，他就有跪下臣服的沖動。

“尹墨那小子今天不回去了，不敢給你說，沒想到還是個妻管嚴啊，哈哈哈哈……”雖然是略微有一點生硬的中文，但那語氣中的爽朗讓莫云開竟然感到了心安，接著又忍不住使勁的吐槽，真是下賤！就是像他這樣的人，竟然還會這樣關心嗎？

“嗯。”莫云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憋出這句話的，明明手抖的都幾乎捏不住手機，卻不能不回答。

絕對……絕對，絕對不能讓他感到懷疑……

…………

弗西法放下手上的電話，一瞬間感覺到有什么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