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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枕瀾只好一頁頁翻過去。可是翻到后頭,他發(fā)現(xiàn)這書還有小半本是空白的,而有字跡的部分,他沒能找到任何有用的東西。顧枕瀾思來想去,覺得這石頭很可能是因為曾被穆乾煉成過內(nèi)丹,功能上有些失效了,所以溯源卷后半本才沒能顯現(xiàn)出來。若不是急著尋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有沒有后半本他都不在意,可現(xiàn)在,那后面半本里很可能就記載著能救他們師徒二人一命的東西,他哪里還能無動于衷?于是才閉關(guān)了一天的顧枕瀾,不得已又破開禁制,往經(jīng)樓中去了。九重經(jīng)樓所藏的典籍浩如煙海,關(guān)于各種奇石的,就占了整整一面墻。顧枕瀾挑出其中跟四方石有關(guān)的,仔仔細(xì)細(xì)地翻看了每一個字,竟都沒提到修復(fù)的方法。顧枕瀾抓著這根救命稻草,不吃不睡也不練功,阿霽擔(dān)心得去看了好幾回,無一例外地吃了閉門羹。直到這一天,一封請柬被送上了天機(jī)山。人家送信用的都是信鴿,只有這一家別出心裁地用了喜鵲,可見于馴獸一道上頗有心得。顧枕瀾翻開那大紅燙金的請柬一看,眼前就是一亮。原來,發(fā)請柬的這一家不僅在馴獸方面有心得,而且在任何方面都毫不遜色。如果說天機(jī)山的經(jīng)樓里也找不到他想要的答案,那么他也只能到那一家去碰碰運氣了。阿霽見他師父終于肯從經(jīng)樓里出來了,總算松了一口氣。他問道:“師父,送請柬的是什么人啊,我們要出門嗎?”顧枕瀾毫不猶豫地點點頭:“自然。送請柬的是葉家,為師跟他們還有些交情。葉龜齡的長孫鶴年不日即要大婚了,你快去換身像樣的衣服,咱們是一定要走這一趟的。”鳳岐山葉龜齡,但是修仙界中與毓秀山莊觀善真人齊名的兩大泰山北斗之一。葉家是個大家族,交游廣泛公信力高,做事公道不偏不倚。他們家里不少人天資平平,修為很難躋身一流高手的行列,但是出去行走時,鳳岐葉家就如同一塊免死金牌,誰也會容讓三分。而且那葉龜齡是個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妖精,這世上很少有他不知道的事;就算他真的不知道,那么他的賓客里,說不準(zhǔn)也能碰上個把專精此道的。這一回,顧枕瀾總算沒再出幺蛾子,老老實實的帶著阿霽一路御劍到了鳳岐山。此時距離葉鶴年大婚的日子還有七日,可鳳岐山上上下下已經(jīng)賓客如云了。這種時候去打擾老爺子是絕不合時宜的。葉龜齡的長孫是他們家?guī)状鷨蝹鞯莫毭纾踉谑掷镞€怕摔了。他的人生大事,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由葉老親自過問。老爺子這段時間肯定沒有時間應(yīng)酬外人。不過顧枕瀾也不急在這一時,于是就在客房里安安心心地住了下來。鳳岐山的待遇是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穆家山莊的,他們家的客人實在太多了,顧枕瀾跟阿霽只分到了一個寬敞的上房,也已經(jīng)算是優(yōu)待了。這一晚,他正在院子里看花賞月,阿霽端來個茶海,在他身邊坐下來,笑道:“師父,花好月圓,沒酒沒茶可不美吧?”顧枕瀾一看那空空如也的茶壺便笑了:“想喝為師泡的茶便直說么,一肚子促狹的鬼主意。”正在這時,院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他們師徒二人回頭一看,兩個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身影正站在門口。他還沒有說話,便聽見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略微驚喜地說道:“原來咱們竟這么有緣,在這碰見還做了鄰居!顧前輩,一別多年,您還好吧?”第55章晉江文學(xué)城獨家發(fā)表說話的正是許久未見的蘇臨淵。雖說蘇臨淵長了張不討顧枕瀾喜歡的臉,不過在相處過一段時間之后,顧枕瀾對他的感官還算不錯。在這種情況下見到他,更是驚喜非常。“這可真是緣分了。”顧枕瀾笑著站起身迎上去,探尋的目光就落在蘇臨淵身邊那個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身影上,問道:“這位是?”只見那人自寬大的袍袖中伸出一只白玉般的手,掀開頭上的帽兜,露出一張清冷俊逸的熟悉臉孔。顧枕瀾一愣,隨即笑道:“連兄,好久不見。”話說當(dāng)日在天機(jī)山上,連鳳樓一怒之下將蘇臨淵逐出師門,可緊接著卻又為他殺了山萃子,之后又是留靈藥又是托人情,一副藕斷絲連的架勢擺明了是舍不得這個徒弟。現(xiàn)在看這情形,蘇臨淵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磨得他答應(yīng)讓自己重歸門下了吧。倒也合得上劇情。顧枕瀾既歡喜老友重逢,又一心要同男主打好關(guān)系,于是熱情地招呼道:“秋深露重,你們一路想必也辛苦了,不如一塊兒坐下喝杯熱茶暖暖身,可好?”連鳳樓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修行之人本該寒暑不侵,尤其是修為到了你這個境界的。怎么,難道你竟還會怕冷么?這可不妙,是受傷還是走火入魔?”顧枕瀾聽得直抽嘴角,心道這個棒槌出山這么多年還是連句客套話都聽不懂,他怎么到現(xiàn)在還沒讓人給賣了?!蘇臨淵有些尷尬地對顧枕瀾一笑:“顧掌門,待我跟前輩安頓好了,再出來拜會您。”不出顧枕瀾所料,出來“拜會”的只有蘇臨淵一個人。顧枕瀾裝作沒看見蘇臨淵不大自在的表情,若無其事地遞給他一杯茶,問道:“你們這是從哪來啊?”蘇臨淵結(jié)果茶,跟顧枕瀾道了聲謝,道:“我們正要從飄梨峽一路往寄秋谷去,途中收到了葉前輩的請柬,這才轉(zhuǎn)道趕了過來。路上我還在想著也許能在這兒碰見前輩,卻沒想到咱們會被安排在同個院子里住。”顧枕瀾語調(diào)上揚“哦”了一聲:“看這情形,你這是重回連兄門下了?”蘇臨淵一聽這個,臉上便露出了一絲黯然神色。他搖了搖頭:“尚未,師……前輩他還是不肯接受我。”顧枕瀾完全沒想到會是這個結(jié)果,他正想安慰蘇臨淵幾句,便見他釋然一笑:“不過他還肯讓我跟著他,說明我還是有希望的。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總有一天前輩會重新收下我的。”顧枕瀾見他想的開,也就不在多說什么了。他舉起茶杯,對蘇臨淵一笑:“以茶代酒,祝你早日得償所愿。”蘇臨淵十分豪爽地跟他碰了下杯:“借前輩吉言了。”那巴掌大個紫砂壺,叫他們一人斟了一杯茶就見了底。蘇臨淵適時地站起身來,對顧枕瀾一拱手:“多謝前輩款待,天色已晚,晚輩這便不多打擾了。”顧枕瀾有些遺憾:“這茶正要沖第二遍水,味道是最好的時候呢。不過你若有事,便先忙去吧。”蘇臨淵走后,顧枕瀾和阿霽分了味道最香的第二茬,這才慢吞吞地回房休息。期間他隱約聽見那隔音不怎么好的房間里傳出過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