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第12章

學期中間的月考很快來臨，林顏因為經常熬夜復習一時間得了感冒。然而經常出差的父母并沒有把兒子的頭疼腦熱放在心上。得不到精心的照料，小感冒在月考的前一天晚上變成了發燒。父母都不在家，林顏也只能隨意吃了藥，強撐著打車去參加月考。

退燒藥的威力不容小覷，林顏勉勉強強答完了卷子后提不起任何力氣檢查，便臥倒在了課桌上。不過想起自己一貫非常高的正確率，林顏在病好之后便把這次考試拋在了腦后，沒有過多擔心。

三天后成績發下來，林顏罕見地在實驗班排了倒數第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林顏飛快地跑去教務處求證，這才明白原來自己當時因為發燒變得昏昏沉沉的腦子居然忽視了試卷背面的題，白白丟了好幾十分。

放學回家的路上，林顏的腦海里一直記著班主任反復強調話語，“這次月考的成績單一定要拿回家給家長簽字。”

數不清的公交車從眼前開過，林顏始終無動于衷，他不敢回家，也不知道家里會有什么等待自己。

林顏的父母根本沒有想到自己素來成績都穩定在前十名的兒子這次怎么會考了班級倒數。一時驚怒之前便直接給班主任打了電話詢問情況。

電話里班主任的聲音清晰又刺耳，“林顏以前的確是個不錯的學生，這次成績下降的具體原因我也還沒有弄明白。不過平時日常上課林顏的表現都一切正常。我建議你們做家長的多關注關注孩子的心理狀態。林顏這個年紀，該不會是瞞著家長老師在搞早戀吧？再是這個成績下去，我看他連希望高中都考不上！哦對了，林顏的學習委員這個職務暫時不要當了，免得對其他同學起到負面影響。”

班主任發表完一篇長篇大論。林顏的父母臉都沒地方放，只能唯唯諾諾的附和著。

林顏回到家后，面對著的便是氣到臉色發青的父母。

母親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林顏，你是怎么回事？父母辛辛苦苦賺錢養你讀書，你就是這么表現的嗎？今天的晚飯不要吃了，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

“讓他直接出去站著！”林父直接打斷了妻子的話，惱怒地大吼，“你個不爭氣的孩子，害老子丟盡了臉！你還有臉吃飯！出去，站到外邊去！”

“不是的，”林顏下意識為自己辯解了一句，“我那天發燒了。是沒看見后面的題目，所以才……”

“少廢話，”林顏被父親粗暴又武斷地打斷，“你還有理了是不是？還學會狡辯了？”

“我下次會考前十的！”林顏爭辯道。

然而在氣頭上的父親已經聽不進去任何理由。林顏被父親揪住衣領，直接推搡出門外。

“你就在門外好好反思反思自己的問題！廢物一個！家里沒有你這種沒有用的東西！”

父親剛剛的怒吼聲似乎還在耳邊回蕩，林顏抱著書包一個人站在黑漆漆的樓道里，無助又迷茫。

眼淚在眼眶里打轉，林顏卻強忍著沒有哭，他連可以擦眼淚的紙巾都沒有。心臟像反復被人攥住又松開，林顏的呼吸都變得不順起來，他想說我不是廢物，可惜沒有人會聽的。廢物就是廢物，沒有價值的時候就可以被丟掉了。

成績單從背包里掉了下來，輕飄飄的一張紙。林顏便彎下腰去打算撿起來，可是這張薄薄的紙仿佛離他距離很遠，林顏怎么也夠不到，便更加伸長了手臂。

“咚！”地一聲，如此大幅度的動作使得林顏從家里的沙發上摔了下來。不安分地睡了四個多小時，林顏終于從夢中醒過來了。

瞥了一眼墻上的時鐘，才凌晨四點多，林顏已經毫無睡意了，便抱著膝蓋蜷坐在沙發上想起曾經那些事情。

時鐘的指針轉向凌晨五點多的時候，大門處傳來鑰匙開鎖的聲音，張川澤回來了。

看著獨自坐在沙發上的林顏，張川澤一瞬間很是驚訝，片刻又在眼底劃過一絲了然。

快步走上前把人攬在懷里，張川澤緩緩地開口，“寶貝對不起，昨天晚上我收到短信，我一下飛機就回來了！瑪德陸凡這個煞筆！”

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有種咬牙切齒的味道，林顏掙不脫對方有力的手臂，便把頭埋進男人的懷里。帶著一路的旅程風塵仆仆的衣服很快被一塊一塊地浸濕。林顏有些哽咽地開口，“還是這么著急的回來，是…還沒和我玩夠嗎？”

抱著他的人居然笑了，“是啊，剛一下飛機，什么都沒來得及吃，衣服沒換，什么都沒收拾。迫不及待地來和你玩，”張川澤低頭看著林顏埋在自己胸口的小臉，低笑著一口咬上對方的耳垂，“就想和你玩，有意見？”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林顏耳側，林顏有些茫然地抬頭。張川澤的話雖然并不復雜，可是他還需要好好地思考一下才能理解，“可是我也從來沒想和你玩…”林顏有些艱難地說出這句話，他還想說我一直是你的粉絲，我一直都好喜歡你，喜歡你瀟灑不羈的生活狀態，喜歡你的幽默風趣…所以張川澤你可以和我在一起么。

看著林顏無辜地瞪大原本就很大了的雙眼，張川澤一陣無奈，雙手捧起林顏的臉，一字一句清晰地說，“林顏，我以前的確沒有正經的談過一次戀愛。但是這次我愿意和你一起，去學好戀愛這件小事，我們都給彼此一個機會，好嗎？”

越流越多的眼淚讓林顏幾乎看不清眼前的人，這個他曾經偷偷關注一年多的男人。林顏知道對方生活里的每一份日常安排，也動過想要更進一步深入了解的念頭，可是他知道并不可能。一個是所謂的名媛，過著優質而精彩的生活，而林顏自認只是一個普通得不能更普通的普通人。兩個世界的人，怕是相識的可能都沒有。

即便后來真的產生了關系，林顏卻思考不出自己到底可以帶給張川澤什么價值，也固執地以為也許只有新鮮感可以解釋目前的一切。林顏不敢奢望更多地東西，和張川澤在一起的每時每刻都會努力地封鎖自己的感情，卻始終徒勞無功。

張川澤耐心地抬手擦去了林顏的眼淚，又抓住林顏比自己小一號的手放在掌心里握住，“林顏，我以前的確沒有正經地談過一次戀愛。但是這次我們一起來學著完成這件事好嗎，”輕笑著吻了吻林顏掛著淚珠的睫毛，“你就當給我一個學習的機會，好不好？你來評判，我做得不好，你打我，罵我都行。”

林顏點頭，繼而又快速地搖了搖頭。靠在張川澤的懷抱里，林顏的心里仿佛有一只小鹿在輕盈地奔跑。

張川澤說完了以后便極其有耐心地保持沉默，像一個十分狡猾的獵人，一步一步用最美味的誘餌誘捕著自己的獵物。任憑時間一分一秒地發酵，張川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