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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神情迷茫了一瞬,轉而笑著看她,“云鳶小姐有如此慧眼,老朽自是欣賞,不過具體大小事務還得大人說了算,老朽區區一個管事,能做的也只能是上報此事。” “云鳶自然是信得過管事先生的。”水無月云鳶拍了拍管事的手臂,手腕一翻一錠銀子就滑進了管事的手掌中。 他垂眼看了看,頓時喜笑顏開地俯了俯身,說道:“云鳶小姐,請放心。” 說完,他就離開了大廳,順著彎彎繞繞的走廊拐著,不見了蹤影。 妖琴師抬眼面無表情地看著水無月云鳶,手下的琴音越發凌厲起來,氣勢逼人,讓聽眾聽著心臟都不自覺跟著一起緊縮。 水無月云鳶對他眨了眨眼睛,比了個手勢,再比了比“加油”的嘴型。 妖琴師似乎是嫌她礙眼,閉上了眼睛沒有去看她,手上的動作卻輕柔了許多,那琴音如同坐過山車一般,前期如同面對著險峻的高山,現在又如同看見了山澗中平緩的小溪,讓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云鳶小姐。” 她轉頭,只見先前不見了身影的管事又重新出現在她身后,臉上笑容依舊:“大人喚您過去。” “是,這就去。”水無月云鳶對他再次表示“感謝”,跟著管事進了屋內,一點都不見平常的跳脫,沉穩的很。 若換做是平常,水無月云鳶絕對不會這么大方地用金錢疏通關系,但是現在嘛…… 金錢是最快的溝通方式,現在讓出去的,全都是她以后連本帶利要收回來的,怎么能在錢的方面不正經呢?水無月云鳶勾唇笑了笑,抱歉了鎮長先生,訛你,她可是一點愧疚感都沒有。 “河下先生。”水無月云鳶對面前逗弄著自家兒子的中年男人俯身:“初次見面,小女名為云鳶。” “哦,我知道,管事和我提過。”河下和藹地撫了撫胡須,身邊的小兒子好奇地看著水無月云鳶,眨巴著眼睛,小臉上滿是興趣。 水無月云鳶摸了摸下巴,這位河下鎮長,與傳言不太一樣啊…… 聽聞河下鎮長對事物十分嚴謹,從不在鎮子事上有絲毫松懈,所以落雨鎮的人都挺煩他什么事都斤斤計較的樣子,明明可以有捷徑,唯獨他固執己見,讓手下人都很嫌棄。 本來以為河下會是一個嚴肅又不好說話的人,現在一見卻并不是這樣。 “云鳶小姐面生的很,不是我們鎮上的人吧?” “是的,云鳶云游至此,見鎮上熱鬧的很,就詢問了原有,想著同伴是個彈琴的好手,也就斗膽引薦了。” “小姑娘在外云游,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河下點點頭,看向水無月云鳶的眼神之中有些不易察覺的憐惜。 憐惜……? 水無月云鳶壓下心中的疑問,繼續說道:“云鳶自是有些除妖本領,才敢在外歷練。” 河下一愣,腦筋一下就轉過彎來,有些猶豫地問道:“你是除妖師?那此次前來是不是別有目的?” 誒?怎么這么好騙?他都不質疑一下她的身份嗎?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說自己是除妖的,換個人都不信的吧? 河下不等水無月云鳶疑問,繼續說道:“可是落雨鎮并未見過什么奇怪的事情發生啊?” “大人難道忘記了,隔壁村莊發生的慘案嗎?” “……”河下瞳孔微縮,卻抓住了自己的手腕穩定下來,然后摸了摸自家孩子的腦袋,遺憾地搖了搖頭:“自然是記得,我們保持友好關系那么多年,他們發生了這種事情我也很憤怒,只可惜席卷他們的盜賊已經離去,我就算是想抓,也抓不住。” “盜賊?” “是啊。”他嘆息了一聲,說道:“算了,不說這個了,既然你有心來落雨鎮看看,待會兒宴席還請云鳶姑娘留步,為我兒子獻上祝福吧。” “……自是,當然。”水無月云鳶抿了抿嘴角,暗嘆這個在鎮長位置上呆了這么久的果然是只老狐貍,她這次可是什么都沒打聽到。 河下讓管事帶她去大廳的矮桌前坐下,水無月云鳶還想從管事那里敲出點什么,可惜這里年頭大一些的一個比一個嘴巴緊,什么都問不出來。 水無月云鳶有點泄氣,撐著下巴看大廳中央的妖琴師彈琴。 似乎老天都不滿意讓她無功而返,鄰桌的一句句討論讓人想注意都不行: “哎,你看這河下,兒子十歲就擺這么大的宴席,等以后成年,不是得擺到鎮上去啊。” “沒辦法沒辦法,誰讓她女兒死了,自然寶貝著這個兒子。” “……河下鎮長還有個女兒?” “是啊,八年前失蹤了,河下那時候可是哭的傷心欲絕啊,自己養這么大的女兒就沒了。” “那可真是慘啊……” “是啊,他那個時候可寵他女兒了,要什么給什么,連祖傳的刀都給他女兒做十五歲生辰的生日禮物,然后她女兒就消失了,連人帶刀一起。” “啊……那這次他還送刀?不怕舊事重演?” “這我哪知道,這也是奇怪,怎么一雙兒女都喜歡舞刀弄槍的。” 鄰桌的人討論的熱火朝天,水無月云鳶卻是愣在那里好久。 過了一會兒宴會開始,河下帶著自己的兒子出現在大家面前,因為是兒子的生辰,所以他的面上始終帶著笑容。 河下說了一大段場面話,最后讓管事拿出了一個用絲絨布蓋著的長棍物體,他垂下眸子,在絲絨布上撫了撫,最后將它掀開,露出了布下蓋著的長刀。 光是入鞘時,那股陰冷的殺氣就四處蔓延,讓人看著都不自覺謹慎呼吸,冷汗直流,長刀弧度十分優美,刀鞘雕刻著精美的花紋,可見刀匠打造的時候是有如何用心。 小兒子在看見那把刀的時候,開心地拿起,然后將它抱入懷里,嘴上還念叨著什么。 水無月云鳶清楚地看見了他的嘴型。 【jiejie!】 【我終于又見到你了!】 水無月云鳶緊了緊拳頭,深吸了一口氣,仿佛身后有冷風吹過,渾身猶如置身于冰窖。 “這可真是……會玩啊……” 河下是知道的,管事也是知道的,那個小男孩也是知道的,這把刀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刀,而是一把有刀魂的妖刀。 按常理來說,只有浸過千萬人的鮮血,才會讓一把普通的刀變質,死人的血液是晦氣的,不管刀魂是善良或者是暴戾,只要是將刀帶在身邊,那持有者的氣運絕對不會好,久而久之,持有者依次暴斃,這種變質了的刀就被稱為妖刀。 必須得把刀帶走。水無月云鳶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可下一秒她就捂住了腦袋,這可是這個老狐貍的女兒啊,她得多努力才能拿過來啊! 嘖,不行,還得試一試。 “絡新婦,這次得拜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