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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啦的一群人規整有序的撤出了未央宮。 嘈雜已散,鳳鸞之緊繃的弦好似突然斷了開,身體所有的力氣仿佛頃刻間被抽走,她連忙扶著身旁的門框,緩了好一會兒才止了身上的顫抖。 她疲倦的擺了擺手。 “把血腥氣清干凈。”隨后由著琉裳攙扶著慢慢走回了寢宮。 將將推開門,入目的便是沈辭渾身濕透的站在殿中央。 他臉上掛著淺笑,額前的幾縷碎發貼在臉頰上,身上的官服不停的往下滴水,濕衣服緊貼著身體,胸肌若隱若現,顯露出一副好身材。 只是模樣頗為狼狽。 他見鳳鸞之走了進來,笑著一邊擰著衣服上的水,一邊朝她走去。 “安兒,你回來了!” 鳳鸞之在見到他的那一瞬間,貌似所有的怒火都被點燃,她一把甩開琉裳,大步的迎上前,左手拉著他的衣領用力往下一扯,右手牟足了勁,一個巴掌扇了過去。 不遺余力。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出去浪了,所以更的晚,補償給你們一個大粗長,哈哈! ☆、不懂 沈辭被這攻力十足的一記耳光打的瞬間歪了臉,臉上的笑容也逐漸僵硬。 他伸出舌頭舔了舔被打的那一側口腔內壁,‘嘶’了一聲。 還挺疼。 鳳鸞之依舊緊緊攥著他濕漉漉的衣領,臉上是刻意壓制的怒氣。 她眼角一片通紅,仿佛被打了受了委屈的那個是她自己一樣。她咬著后槽牙,一字一頓的問:“沈辭,你可知若是被人發現會有怎樣后果?” 浸豬籠?那不過是她的一句玩笑話。 她身為垂簾聽政的太后,半夜私會朝中大臣,無論哪種死法都是她占了便宜。 她更擔心鳳族一脈以及慕涼傾的安危。 她倒了,鳳家很快就會被顧氏壓制得永不能翻身。鳳家倒了,慕涼傾還以何為靠山?誰還會真心實意為他的皇位處處小心步步為營? 北涼轉瞬就會落入秦王慕言的手中。 她不允許,絕不允許這樣的失誤出在自己身上。 沈辭被她以一種極度難堪的姿勢拽著強迫著垂下頭。 怕她仰頭看著自己太累,沈辭又矮了些,佝僂著背脊而立。眼內的情緒由最初被打那一瞬的憤怒與不可置信到慢慢的被心疼所取代。 是他魯莽了,未曾料想過她的處境。 要知道,這宮里宮外,有太多的人想要抓住她的把柄。哪怕她犯再小的錯也會被多方渲染成不可彌補的彌天大錯。 她活著這般如履薄冰,可知有多讓他心疼? 沈辭臉上一派輕松,他想:他若是表現的很難過,她家心思細膩、玲瓏剔透的小師妹或許會更難過。 沈辭笑了笑,不以為然的道:“安兒生氣了?別氣,我錯了,下次定會掐好了時辰,再也不會讓你因我陷入危險之中了。” 鳳鸞之聞言,心臟穆然縮緊,好像被人緊緊握住了一般,有那么一剎那,她竟有種不能掌控生命的錯覺。 她打了沈辭,或許他不會生氣,可但凡是個有氣量的男人,想必都不會再管她。可沈辭說了什么? 沈辭... 她想,她以后需得離他遠點,他的心思,她實在難捉摸透徹。 沈辭見著鳳鸞之雖是望著自己,但是眼神空洞,眸光發散,又像是沒看著自己,有些擔憂的輕喚了一聲:“安兒?”隨即伸手去抓她垂在腿邊的那一只手。 她剛才扇他耳光時那么用力,是不是手也打痛了? 鳳鸞之像是驚弓之鳥,倏地松開了他的衣領向后退了一大步。 眼角的紅暈還未散去,長發被隨意的挽成一個松散的發髻,身上的寢衣已被風吹干,披風斜斜的掛在她的肩頭上,模樣十分可憐。 她也顧不得什么形象,只覺得頭暈,想要立刻睡下。 許是剛剛沐浴后便出去待了那般久受了風,許是今夜的糟心事接踵而來,她乏了。 她不愿跟沈辭再多糾纏,只面無波瀾的冷冷看著他,再一次強調道:“沈辭,若再讓我聽見你喚我安兒,定不饒你。” 這一次,她沒以‘哀家’自稱,想必日后就算倆人在宮外相見,關系只有師兄妹情,她也不愿與他親近。 沈辭臉上的笑容依舊,淡淡的、淺淺的。 他好像是個臉皮極厚的人,不會生氣似的,對待什么都無所謂。可鳳鸞之看得出,她剛剛的話語一出,沈辭的睫毛明顯顫了一下。 他微微垂下眼簾,擋住了眼底被他極力掩下的情緒,再一次抬起眼簾,又是慣有的云淡風輕。 他咧嘴笑了笑,不甚在意的道:“嗯,我知道了,你也乏了,早些睡吧,那...我走了。”說著,又輕笑了一聲,好似保證一般,又道:“放心,不會有人看見我。” 說完抬步直接朝著殿外走去。 直至穩健有力的腳步聲消失后,鳳鸞之才托著沉重的身子極其疲憊的上了床榻,她一把扯過錦被蓋住腦袋,只想當個縮頭烏龜。 就算天塌下來,她也想要睡個好覺。 - 第二日一早,琉裳伺候著鳳鸞之梳妝。 琉裳看著銅鏡中的人兒因著皮膚太過白皙而眼下睡眠不足引起的烏黑就格外的嚴重,補了幾次妝容才將將蓋住些。 鳳鸞之長長的吐了口氣,伸手捏了捏鼻梁后才慢吞吞的開口問:“紫鳶呢?” 琉裳一邊挑著幾個素雅的簪子在手中左右瞧著一邊回道:“回太后的話,紫鳶昨兒從建章宮回來時已是丑時,這會兒剛睡下不久。奴婢尋思著左右紫鳶今兒也是休沐,就沒叫醒她。” 鳳鸞之看了眼琉裳遞過來的發簪,隨手一點,又問:“事情可是辦妥了?” “妥了。” 待收拾妥帖后,琉裳又從鳳鸞之的象牙嵌紅木妝匣內取出了一只黃釉紅彩纏枝蓮紋的小瓷瓶,這小瓷瓶打眼一看釉瓷與蓮紋就知非普通物。 堪比貢品。 琉裳在鳳鸞之疑惑的目光中從小瓷瓶內倒出了一些類似水狀液體的東西于手掌心,隨即又道:“娘娘,這是沈大人昨兒臨走時交給奴婢的,說是頂好的消腫藥,讓奴婢給您涂抹于手上。” 鳳鸞之沒動,腦袋有些轉不過來。 她的手怎么了? 哦,昨天她打了他,所以他是怕她疼了自己的手? 鳳鸞之推開琉裳伸于自己跟前的手掌。 “哀家不需要!” 她口氣生硬的好像隔了夜的饅頭,硬邦邦。 琉裳還從未看見鳳鸞之以這般口吻對待未央宮的宮人宮女們,心想:娘娘許是真的煩了。 琉裳不懂的是,鳳鸞之雖然生長于一個環境簡單的家庭里,父慈母愛,其樂融融。但是她的母親慕白茯為了不讓她做井底之蛙,為了讓她免于她人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