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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發(fā)現(xiàn)沒人注意他,于是手腳利索的把杯子端起來,像是捧著個什么寶貝似得,閉著眼睛淺淺的舔了一口:“好甜。”小孟歪著嘴角笑了一下。趙達達繼續(xù)舔了一口,砸吧砸吧嘴:“也不只是甜,還有一點點嗆,好喝。”小孟聽他這么評價,挺開心,又動手給他調了一杯。趙達達難得在上班時間落了個清閑,翹著腳一口一口酌飲,兩只眼睛滴溜溜的轉,問小孟:“現(xiàn)在幾點了?”小孟劃拉下袖子:“十一點四十,快了,你是不是十二點下班?”“嗯。”趙達達使勁點頭。他明天需要起早,這些日子有些累,他怕自己睡晚了起不來。兩人繼續(xù)插科打諢的磨蹭了一會兒,十二點一到,趙達達飛快的跑到工作間,三下五除二的脫了衣服,外面冷,他穿白色的衛(wèi)衣,外面還套了個深色的厚外套,一雙球鞋穿的已經很舊了,可他還是舍不得丟。他背著包在工作間等了一會兒,時間一分一秒的過,他肚子繼續(xù)“咕咕”叫。趙達達覺得這會兒的自己就像是個巴巴等著別人給食兒的哈巴狗,最后他咬咬牙,把帽子一扣,縮著肩膀要出去。正巧王祥走進來摘了帽子,看見只顧著悶頭走路的趙達達驚訝了一下:“達達!不是讓你等我嗎!”趙達達聞聲抬起頭,兩只眼睛藏在帽檐下,王祥只能看見兩叢毛絨絨的眼睫毛呼扇一下,隨后趙達達把帽子摟了下來,有些吃驚的問:“王哥?”王祥兩邊的頭發(fā)濕淋淋的,他一邊抹了兩下臉,一邊推著趙達達走進去,嘴里絮絮叨叨的講:“都說讓你等我了,你這孩子怎么不聽話啊,又想先溜!”趙達達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想解釋兩句,又覺得說什么都不合適,只能閉嘴。王祥看到了他尷尬的樣子,他比趙達達大了好些歲,一打眼就知道此時他在想些什么,便問:“以為我先走了?”“沒……”趙達達咧著嘴笑。王祥把自己的那個柜子打開,里面用白色的塑料袋包著好些個東西。他沒交給趙達達,而是直接拉開了他的背包,把東西塞了進去:“回家去吧,別在店里開,別人看到又該碎嘴了。”“成。”王祥重新把背包給趙達達背好,然后拍了下他的腦袋,讓他先走了。第6章第6章趙達達低著頭背著包往家走,他租的房子在一片城中村里,到了夜里就暗得一塌糊涂,住在這兒的人個個窮的叮當響,也沒人講究這些。趙達達迎著月光,小心謹慎的避開地上遍布著的臟水洼,他就剩下這么一雙還算保暖的鞋了,這要臟了,他明天估計就得穿著拖鞋上班。不行,他明天還有要緊的事去辦,他絕對不能丟人。趙達達這么想著,便更加快速的靠著道邊兒走,一轉彎,就看見了自己小屋所處的巷子。夜里的巷子深的看不清,趙達達把衣服裹的更近了些,凍得斯哈的開門。趙達達的小屋里就只有一張大床,幾個紙箱子拼成了桌子,還有兩張已經有了裂紋的塑料矮凳,剩下的就是日用品,雖然屋子小東西雜,但是難得的整齊干凈,竟也顯得體面。趙達達從背包里拿出半只板鴨,還有幾種鹵味,顯然是王祥在后廚“偷工減料”省出來的,趙達達看著東西挺樂呵,取出家里最后的一罐啤酒,異常莊重嚴肅的配著吃的喝了。雖然頭天睡的時候已經過了凌晨,第二天,趙達達還是死狗一樣掙扎的起來了。不過不巧的是,天公不作美,連雨帶雪的刮了好一陣兒,天色陰的厲害,趙達達在屋子里看的不大清,只覺得暗的像是下午,于是套了件衣服就跑出去。巷子里依舊臟亂差,趙達達無可奈何的看著陰雨沉沉的天色,想著今天是去不成了。這種苦悶維系著單薄的他站在巷子里,于是他頂風冒雪的嘆出一口氣,再一垂眸,就像是看見了陳洲。……陳洲的車子早上八點準時到了寬城最大的城中村里。他那輛拉風的賓利臨著巷子口就進不來了,一群人好奇的圍在車子邊,又不敢靠的太近,昂貴的車漆照的他們自慚形穢,生怕自己哪個不注意劃著它。陳洲熟練地將車停在巷子口,邁著兩條大長腿往里走。也是這時,趙達達看見了他。陳洲個子高,穿著正式的黑西裝,白色的襯衫領下沒系領帶,松松的解開了一顆扣子。天色陰暗,他的面容沉靜中透露著冷漠,額前的短發(fā)略微的有些潮濕,而他邁著兩條大長腿,毫不在意的將昂貴的皮鞋踩在污水橫流的巷子里。趙達達看著他,覺得自己可能是做了場清醒夢。陳洲也沒想到自己還能再一次遇見趙達達,更沒想到,會在這兒看見他。“是你?”趙達達的聲音里帶著顯而易見的顫抖,眼睛瞪得大大的,似是不相信。陳洲“嗯”了一聲,站到趙達達的身側,兩人處于同一個平面,但是面孔對著的方向不同。趙達達哆哆嗦嗦的看著越發(fā)清明的巷子口,而陳洲的目光卻落在了盤桓縱橫的城中村的深處。兩個似是處在不同世界的人,莫名其妙的于一個早晨相遇了。趙達達總覺得這種相遇巧合的成分比中彩票還小,他問他:“你怎么會在這兒?”陳洲有半晌沒說話,想了想,還是回答他:“我的家在這兒。”“這兒?”趙達達攏了下外套,把身子轉回去,同陳洲一齊往回看。那里依舊是潰敗。陳洲說:“我很小的時候就住在這里,有十幾年。”“這么長?”“這么長。”說完,陳洲隨便把手一指:“那就是我家。”隨著他手指的落點,那是一座土坯房,和周圍的磚房相比更加落魄,像是后搭而成的,如果不看它的大小,那個形狀很像是小孩子隨便和泥捏成的某個四不像的東西。而且最重要的是,那房子由于實在是太不可靠,終于在一個刮著臺風的天里,被吹開了一道口子,原本住在那兒的流浪漢也都怕的要命,那里邊最后就空了。趙達達順著手指看了好久,總覺得有點怪異,他搖搖頭:“你怎么會……上次我還看你住在別墅里。”陳洲聽他說話,笑了:“住的地方而已,但這個是家,不一樣的。”當然不一樣,趙達達想。一個是動輒幾百萬上千萬的豪宅,一個是給人住人都不住的破屋,要是這兩個地方一樣,那這個世界估計就真的沒救了。不過趙達達雖然是這么想的,但他到底沒有說出口,因為陳洲的表情太傷感了。趙達達說不準這種傷感,因為陳洲的面色太平靜了,這種平靜已經超越了表情的界限,更像是一種偽裝,像是一個人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