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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井隨便朝幾人點了下頭,便率先出了門,顧仁匆匆向幾人道別,跟了出去。待兩人走后,申澤坤知道兩人還有事要商談也跟著離開了。 申澤玉讓人收了棋盤,看了看一邊一直未出聲的方灲,終于泄露了心中的情緒,“懷丘,是她,她回來了!雖然外貌變了,也看不出性別,但是我確定剛剛坐在這里的就是她。五年了!我真不敢相信她剛剛就在我身邊。” “為何如此肯定?”方灲挑了挑眉,終是坐直了身子。 “其實父親壽宴那日見到她時,我就覺得她似曾相識,前幾日在樓上看到她的身影與以前的清淡雅麗別無二致,心中便有了幾分猜想,但還不確定,直到剛剛看到她夾菜,才終于肯定他就是她。” 他停了停,接著道,“還記得那年太后壽辰上,那時她還目不能視,為了方便她用膳,她的菜都是由相府的丫鬟擺盤的,不論什么菜都是從左到右從上到下,擺得整整齊齊,她夾菜也是按著次序從盤子的右下角開始夾的。現在她雖然能夠看見了,可是夾菜的習慣并沒有改變!”說道此處,他眼中似是閃著星光,洋溢著喜悅和激動。 方灲聽完后,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會兒才道,“回來了又如何?家破人亡的她又豈會善罷甘休?阿澤,現在的她遠不是五年前那個人,你以為她入翰林攀新貴是為了什么?你最好能清醒些。” 申澤玉愣了愣,只是一瞬又恢復了自然,“不論她想做什么,我幫著她便是!哪怕是要將這京都攪得天翻地覆。”似是忽然想通了般,他一直挺直的身子也轉而輕松地靠在了椅背上,整個人難得看起來懶洋洋的,神態竟與方灲有些相似。 方灲一直知道他面上看似溫潤,其實骨子里深藏著與自己一樣的狂傲不羈,如今他既然如此說了,定是會如此做,想到這里,他心中忽然有了些他自己都說不清的情緒,只是很快被他忽略了,轉而又換上了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你這是鐵了心要重色輕友了?” 申澤玉開懷一笑,“放心,該給你做的我也會一件不落的。話說回來,那私礦爆炸一事倒也蹊蹺,可惜至今仍還未查出是何人所為。” “你可還記得,以前跟在孚家小姐身邊的侍從?”沉默了一會,方灲突然問出了一個看似不相干的問題。 “記得,好像她喚他阿青。”他不明所以,難道這件事與她有關? “前兩天,守在大理寺卿劉邑府上的細作來報,說見過此人暗中入過劉府,恰巧是在私礦爆炸的前一天。還有一樁事,你怕也注意到了,此次刑部著重查的是私礦的背后勢力,倒是將爆炸的原因囫圇而過,你可知其中原因?” 見他若有所思,方灲接著道,“若是我沒記錯的話,刑部尚書房明對已故的孚相頗為敬重,而且一直秉承孚相不涉黨爭的作風。他這一次毅然入局,怕并非偶然。” 申澤玉食指不急不慢地敲著桌面,想了片刻才道,“若真是如此,我也放心不少了,這至少說明,她如今有自保的能力,不是嗎?” “她兩位兄長生前一個在兵部任職一個在軍中效力,他們的死可是與兵部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你以為你這個兵部尚書能脫得了干系?”如若此時不讓他認清事實,只怕他以后難以自拔。 申澤玉倒是沒有在意,反而勾唇一笑,“我信她。” 信她什么?信她定不會冤枉他?信她不是隨意猜忌之人?方灲沒有問下去,看著好友那副對那人勢在必得、毫不猶疑的樣子,之前那股奇怪的感覺又涌上了心頭,只是他馬上意識到了這點,并掩飾得很好。 ☆、第二十九章 錯情 顧仁很意外能在宮門口碰上申澤玉,因為他每日出宮是在傍晚,而作為兵部尚書的申澤玉除了陛下召見,自是上完早朝便離了宮的,按理說兩人是不可能碰上的,即使疑惑,顧仁還是上前行了禮。 “很意外?”沒顧她的避讓,申澤玉直接將人扶上了馬車,車內厚厚的軟墊讓她的疼痛減輕了不少。 “大人怎么會在此處?”顧仁調整了一下姿勢,以便讓臀部盡量少接觸坐墊。 “阿坤回家說有位同仁挨了板子不回去養傷還兢兢業業的跑去修書,我心下好奇,就跑了看看。” 顧仁頗覺得有些不自在,畢竟傷的地方比較讓人難以啟齒,“勞煩大人了。” “嗯,下次記得報恩。”申澤玉深深地笑了,顧仁沒有料到他不按常理出牌,一時有點愣住,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 未免她覺得尷尬,他見好就收,陪她安靜地坐著,而后仔細聽著車外繁鬧的聲音企圖轉移些注意力,只是效果并不好,眼角余光看到她閉著雙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好像又回到了初見時的樣子,“雖然夫子替學生出頭能夠讓學生聽話些,但是用苦rou計卻是不大明智,以后還是莫要再用了。” 聽他言語中有些責備,顧仁略帶詫異地睜開了眼,他們什么時候這般熟稔了?還是他是看在申澤坤的面上才會如此?“下官這么做并非苦rou計,也并非想讓他們聽話,下官只是在告誡自己要謹慎留意和教導他們的言行,不能讓他們丟了我這個翰林院修撰的臉。” “臉面難道比性命更重要?!”見她說的如此輕松,他忍不住生氣,聲調也不自覺地提了提。 顧仁不知道該如何和他說,她只是固執地不想自己教出的學生品行有虧,進而辱沒了孚家的聲名,雖然她現在并沒有以孚家的身份示人,但是在她心里面孚家就是孚家,是容不得有半絲折辱的,但是這些她無法和他說,“這不是性命無礙嗎?何況處在這功名利祿之所,難免會有些沽名釣譽,我也不能幸免。” 她微低著頭,看著車角的某處,申澤玉看不出她的神情。秋日晝短,街道兩旁的店家已經點起了燈,燈光透過窗簾,在她面上灑下斑駁,讓他看著有了些難過和心疼。 直到馬車停在到了她宅前,兩人才打破了沉默,他扶她下車,看著她進了宅中才上車離去。 顧仁回到宅中,很驚喜地看到了久未見面的孚青,快步走過去拉住了他的手,“你回來了!” 孚青點了點頭,一眼便看出她行動有點不對勁,“你怎么了?”想拉著她坐下,見她擺了擺手,不禁有些疑惑。 一旁的骨井也看出了異常,跟著走了過去。 顧仁尷尬地扶著桌邊站著,“沒什么,就是……被打了幾板子。” 孚青和骨井對視了一眼,他們自然是知道她是個女兒身,不能給她上藥,而這宅中唯一能給她上藥的林眉卻以為她是個男兒身,這一下還真有點不好辦了。 “阿青,扶我回房,我有些事和你說。”她干脆跳過傷事,準備在飯前和孚青商量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