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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這麼快就把事情的真相說了出來!寧景年鐵青著臉站起來,逼近到母親面前,用力地抓住她的肩膀,狠狠地道:“娘,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把一切都告訴我,我要知道,我要知道!”見到兒子猙獰的臉,被他嚇到的寧老夫人紅著眼眶不停地搖頭、搖頭。而寧景年像瘋了一樣,不停地逼問自己的母親。“娘,告訴我,把一切都告訴我,為什麼薇兒變成了男人出現在另外一個地方,為什麼!告訴我啊,娘!”吼著吼著,寧老夫人看到這九年來一日比一日冷漠的兒子竟慢慢流下了眼淚,看他凄楚痛苦的臉色,寧老夫人心腸再硬,這時也不由漸漸軟化。眼前的這人,是她唯一的親生骨rou啊!這些年,因為妻子的死,經過一段行尸走rou般的日子後,就變得冷漠,變得不近人情,變得令她好生心疼。原以為這件事情可以瞞一輩子,可看他這樣,她越是隱瞞,越是難受,曾經想過這件事情終會一天會暴發,那是因為她終於再也隱瞞不下去了,沒曾想,竟是兒子自己先發現了。把手輕輕放在兒子胸前,寧老夫人再也忍不住,也哭了出來。燭火還在靜靜燃燒,九年來未曾變更過一處的房間依然那麼鮮豔喜慶,無聲的向人們透露,曾經這里,有一對幸福的夫妻在此結發,在此相視相對──寧靜的房間里突然被人打擾,隨著劇烈的開門聲,屋外吹來的風讓燭火搖曳得近乎熄滅。從母親那處歸來,寧景年鐵青著臉看著屋里的一切,隨後猛地沖上去,瘋了般把所有曾經珍惜無比的東西都推翻撕毀得徹底。最後來到擺放靈位的地方前,他目光森冷地盯著看了一會兒,伸出手,可快碰到時又停了下來,卻不到眨眼功夫,拿起便往地上砸,然後狠狠地上去就是好幾腳。寧景年就真的像瘋了,瘋了,在被他摧毀得不成樣子的屋里,他不停地踩著這個牌位,過了好久、好久,直至牌位變成一堆碎屑,他才停下,怔怔地後退幾步,突然昂首大笑,笑聲里,有著過多的憤恨,過多的悲傷,過多的苦痛。寧靜的夜里,守在院外的下人聽到自己主子瘋狂的笑聲,嚇得不禁面面相覷,想進去,又不敢。月亮靜靜懸掛在漆黑的天空里,云朵時不時拂過它的身旁,這一夜仍然那麼平靜,然而平靜的背後,似乎隱藏著的暴風雨。這一夜,寧家的主子翻身上馬,馬鞭一揮,鐵蹄高揚,不過眨眼功夫,那道策馬狂奔的頎長身影便消失在夜霧之中了。-------------------------------景年去抓老婆了,大家保佑程躍沒有連夜跑路吧!阿門!大家多多留言給票票啊,不然我就在這里打上“完結”!威脅,是一種藝術,哈哈哈!!4141被寧景年的怪異舉止擾得一日心神不寧,夜半至分,連蟲兒都不再喧鬧安然入眠,程躍仍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窗外照進的月光靜靜灑在帳上,程躍翻過身,眼睛盯著帳頂,不知思及什麼,抬起自己的右手,借著夜色仔細端詳,稍頃,左手輕輕撫上,然後與之交握,細細體會其中的觸感。除了在寧府里的那段日子,程躍基本沒過過一日安逸奢華的生活,長年習武握劍,自師父死後就開始為生活打拼,他的手早被磨煉得粗糙咯人,連自己去碰都嫌不舒服,可是景年卻分外喜歡握住他的手,說他的手暖和,還無數次一邊撫著這兩只粗糙不平的手,一邊心疼地說以後絕對不讓他再做任何辛苦的事情了。尤其是掌上的幾處厚繭,為了讓它們消失,景年不知道費了多少腦筋,找了多少藥膏來抹,卻幾乎看不到療效,時至今天,這幾處繭子不但還在原來的地方,而且還比之前厚實了許多……想到這里,程躍腦中一閃,驚訝萬分地從床上坐起來,回想今天景年的怪異舉止,再看回自己的手掌,一直困惑他的問題迎刃而解,卻也讓他不禁蹙起眉。因為不安景年的舉止,他今天就讓人打聽過,景年他們一行已經於今日午後離開了江府縣,聽到這個消息,松一口氣的同時又覺得心里空落落的。既然景年已經離開,那應該證明他還沒發現什麼才對,又或者是他發現了什麼,又因為眼前的事情過於詭異,就干脆否定了?被自己的想法傷到,程躍幽幽地放下雙手,抬頭看了看月光,又慢慢躺回床上。換作是他,娶了一個妻子,可不到三個月就死去,然後某天在其他地方發現一個長得和她完全一樣的男子,他又能如何?不管再如何相象,也會直接否認吧。畢竟,一個是男人一個是女人,這點不同就足夠讓人退避三舍了。於夜中,程躍不由長嘆。側身躺下,目光盯著窗外的月色,程躍回憶起當年的事情。那一年,他被大浪打翻,沈入河里後不久,就昏了過去,再醒來時,正躺在床上。原來他被河水沖到了下游的一個村莊里,一個長年在河上打魚的漁民發現他浮在水面上,便趕緊救了上來。因為他喝了不少河水,身體又長時間泡在水里,雖然及時救了上來,但過了好幾日才能下床,等他的身體無甚大礙,才拜別救了他的那戶人家,日夜不停趕至安陽城。一開始他擔心因為這場意外,導致寧老爺的計劃大亂會出什麼事情,可等趕了幾天幾夜的路來到安陽城時,卻聽到滿城的議論紛紛。寧家少爺才娶不滿三個月的妻子不幸溺水身亡,十天後找到的尸首早已被魚啃得面目全非,全憑身上的衣物才能認出,現在遺體已經送回寧府,設立靈堂,請高僧頌經作法,擇日下葬。走到寧府大門,昔日的大紅燈籠已然換下,白色的燈籠高高掛起,上面的黑體奠字讓程躍呆立半晌,最後再看一眼大門深處掛滿白綢的院落,他才轉身落寞的離開。誰也沒有注意到他的到來,也沒有察覺他的離開,因為沒有任何人能料到,一身狼狽,臉上布滿胡渣的乞丐般的男子,會是寧家的少夫人。思緒越飛越遠,躺在床上的程躍在月亮也悄然消失的時候,終於還是睡下了。另一頭,等連夜趕路的寧景年來到江府縣時,恰好是雞啼時分,一進到江府縣,寧景年反而沒了一開始的焦慮。疲憊地翻身下馬,看向街道輕霧彌漫的盡頭,他牽著馬兒走向寧家名下的客棧。同往日一般,在趙縣令府上用過晚膳,程躍才踱步走回自己的住處。現在程躍所住的地方原本是一個舉人的老宅,有一個小小的院落和三間屋舍,這個舉人因為安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