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3
“我已不是太子妃,現(xiàn)下的我只是一個從牢獄里逃出來的逃犯。” 張溪敏的話讓姜裳大吃一驚,“縱是太子被廢,你背后仍有張家,何來的逃犯一說。” “待會再說,認識這么久,常以茶相邀,但我可不喜這清淡,今日臨走之際,帶了小酒,你我二人進屋共飲一杯,可好?待天亮我自會離開。” 姜裳看著她,上前將房門推開,“請。” 浮月緊跟在二位主子身后,等關上了門,姜裳正將木榻旁的連枝油燈點燃,浮月上前一步,將帶來的美酒與下酒菜擱置到榻上方桌上,而后退至門邊,低著頭守著。 “沒想到相識幾年,這是你我第一次飲酒,也許也是最后一次了。”張溪敏將酒壺打開,先推至姜裳面前后,又打開一壺,自飲道。 “前幾年你與我說時,你這棵大樹可是能保我無憂,怎么此次你居然要先行離開?”姜裳接過酒壺,飲了一口,酒的辛辣較少,更多的是醇。 此間夜里,沒有太子妃,也沒有姜家的大小姐。只有把酒言歡。 “若不是我,你當真以為姜老會全身而退?此次在我預料之中,我的后路也已找好,他日再見,許就得在夏國了。” 張溪敏的視線停在房梁上,飲一口酒后,又晃一晃酒壺,悠閑自在,的確看不出正在逃亡。 “張家不能保你?” “他們?yōu)楹伪N遥课也贿^是一個棄子,他們撇清關系還來不及,又為何會去趟這趟渾水。” 姜裳點了點頭,也飲了口酒,“世情冷寞,的確無人來顧。只是這太子與你舉案齊眉,你此次離去,恐是難見了。” “舉案齊眉?”張溪敏冷笑一聲,偏頭看向姜裳時,心情極好的往她頭上揉了一把。“他可不是我的良人。” 姜裳由著她揉亂了頭發(fā),“太子不論如何,皇上是對他有想法了,只是此次事情并不算難以解決,怎么最后淪落到如此地步。” 張溪敏看著她,知道她消息來得不全,于是小聲道。“皇上近年來沉迷丹藥,太子為了投其所好,推舉一道士為皇上煉藥,可惜丹藥里被人放了寒食散!此事皇上知道了,前些日子喚來太醫(yī),毒性已強,皇上本意是與天共存,此刻眨眼便已在鬼門關徘徊,太子的這事不過是一個契機罷了。” “皇上身上不適此事,應是不會外傳的,你怎么知道?” 張溪敏笑了笑,就像那年梅花樹下的笑容一樣,有些詭異。 “因為那寒食散是我派人放的。” 姜裳的心如打雷一般,面上卻還是淡定著,她嗯了聲,恍如沒有聽見這話一般。 “三皇子的母妃近年來,身體越發(fā)不好了,常常被惡夢驚醒。你知道為什么嗎?” “也是你派人做的?”姜裳此刻心已定下來,她嘗了口菜,就當作在聽一個閑話。 “呵,她這是欠我的,當年若不是她遣人送來一塊關外的奇香,說是能讓人精神充沛,我和太子何以到如此地步。” “那奇香雖能讓人精神抖擻,但卻也能讓人常常出現(xiàn)幻覺,起初不察,后來發(fā)覺時,已晚了,棄之不用,渾身難受,可若是接著用,便又是幻覺連連,最后太子將我看作了那個老賊,斷了我們所有的可能。我并未恨過他,只恨我們識人不清,可不論如何這仇我一定得報。” 張溪敏越說越快,面上的喜悅絲毫不曾掩飾。 姜裳聽聞,也無大喜大悲,只道一切皆是因果,只是聽到三皇子的母妃,此刻應也如張溪敏以前一般,每日每夜出現(xiàn)幻覺,便覺似乎有機可鉆。 “你說你也如我一般,死得如此凄慘,為何這過去好幾年了,你卻始終沒有動作,怎么?怕了?貪戀安穩(wěn)了?” 姜裳冷淡的笑了笑。“你知道怎么報復一個人才是最讓他痛苦不堪的嗎?” 張溪敏搖了搖頭,“但聽你的看法。” “你也知,害我最慘的是誰,前幾年他沒有爭權謀利之心,我報復他不過只能是身體上的,此刻他在朝廷上大出風頭,指向的不過是皇位,他有了這個念頭,我再讓他求之不得,豈不是最好的報復。更何況,我一深居閨中的女子,豈能如你一樣,我無人可遣,無人可調,但你今日所言,讓我心生一計。” “何計?” “到時你自然會知道。”姜裳咧開嘴笑著,伸手將酒壺往張溪敏的酒壺上輕輕一撞。“你我二人此生也算是有緣,他日不知何時才能見,且祝你前路無憂。” “同賀。” 待酒飲盡,遠方的打更聲已起,張溪敏招來浮月,將東西收拾后,方才站立起來,欲要離開。 姜裳起來相送,卻見張溪敏擺了擺手。“不用相送,他日定有機會再見,只是看在你我等也算同命之人的份上,先行告訴你一句,朝廷上從今以后不會再太平了,早些讓姜老告老還鄉(xiāng),做個閑散游者,豈有不好之處?” 張溪敏聲音消散后,這南云院里便沒了她的身影,姜裳關上門,看著晃動的燭火發(fā)神。 這楚國果然如她所想,風雨飄搖,前路迷茫。 看來復仇之事得提上日程了。 待到夜色漸散,日出東方。 姜裳正打著哈欠斜躺在床上,司音進屋時,屋子里隱隱有股酒味。 “小姐,這屋子里的氣味怎似那酒氣?” “呵,你聞錯了,這應是新?lián)Q的香料。”姜裳慵懶的回答道。 “小姐,今日聽下人們說,昨天被下了天牢的太子妃逃跑了。不知會不會影響到我們?” “哦,太子妃是因何被下天牢?” 司音想了想,搖了搖頭,“不知,許是連帶之罪,今日聽管事的說,大夫人與老爺昨夜很晚才入眠。” “我那個帶著士兵搜查姜家的二妹呢?也入了天牢?”姜裳覺得不應該,畢竟二娘處仍舊安靜著。 司音將熱水倒進銅盆里,思慮了一會兒,“這……管事的未說。” 姜裳想了想,估計是沒事的,只是太子妃尚且受連帶之罪,她卻沒事,看來有人保她。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那個人一定是三皇子。無關原因,大抵是因為前世的經(jīng)歷。 午時剛過,姜宏朗從朝廷上回來后,支了個仆人去將姜裳喚到書房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