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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翩翩少年郎。 穿戴整齊后,姜裳便將木箱又推回到床榻下,將枕頭放在錦被中,營造出她正在睡覺的假象,而后吹滅了油燈,將窗戶推開了一條縫,端坐在床沿。 房內陡然黑暗,又不聞聲響,姜裳正直勾勾的盯著那縫外的南云院。 她在等,在等竇懷啟從暗處離開,平日里竇懷啟總是在暗處守護著她,待她睡著后方才離去。 若她所料沒錯,今日這少將軍回城,也算是大事,他定是要出去的。 所以,也是她出門的好時機,竇懷啟天資聰慧,武功造詣也在她之上,若是她貿然出門,定會被他察覺。 這一等,便將近半個時辰。 就在姜裳以為自己判斷失誤之時,竇懷啟已如鬼魅一般,只見一道黑影,猛地竄出院墻,往東邊飛去。 姜裳勾唇笑了笑,走到西邊的窗戶前,輕輕推開,而后一躍,也如鬼影一般朝著西邊跑去。 她武功雖比不過竇懷啟,可也不是三流之輩,出門時,姜府守衛猶如聾子與瞎子,無一人察覺。 姜裳在屋檐上穿行,如春燕在水面滑行,她并不是來跟蹤竇懷啟的,相反她是有要事要做。 自她知曉竇懷啟的身份之后,便覺自己周圍如漩渦一般,危險重重,而她卻仍舊如待宰的羊羔,沒有絲毫反抗的能力。 她曾定下心細細分析過,她現下所有的,全是來自于她爹以及太子妃,太子妃請人教導她武藝,傳授她經驗,不正是將她當作自己的手下一般看待? 可姜裳心里清楚,太子妃不論是爭這個高位,亦或是不爭,都是危機遍布,她爹已然是太子門中客,同坐一條船。 竇懷啟的身份又不簡單,一不小心便會讓自家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她自重生之時,便只愿心中所愛之人與愛她之人,此生能得安穩。 既如此,她豈可獨坐一旁,等著風雨來時,他人來護? 黑夜風重星疏,汴丘城內的屋頂上只見黑影一晃,已竄出去好幾米,再眨眼,又瞧不見黑影的蹤跡。 姜裳一路飛至淮合街的深巷中,她如黑貓,從屋檐上輕輕躍下,腳尖著地,而后身形轉過,往深巷外走去。 深巷外右處是酒家遍布,姜裳并未多找,直接走到一家名為“客滿來”的酒家門前。 此刻夜已深,大門緊閉,她抬頭一看,見二樓右邊大開的窗戶上掛著個胡人的吊墜。 姜裳索性從旁邊的院墻上,躍到了二樓。 從窗戶外翻進去時,屋內的四人正坐在木桌前玩骰子。見來了個不速之客,手陡然擱置到腰間,手指已摸到胡刀上。 “呦,玩骰子呢?” 姜裳壓低了聲音,靠在窗戶旁,低聲道。 “掌柜來了?”離她最近的胡人狄古,慌忙將手收回,站起身讓出位子道。 “嗯,這次商隊來汴丘可有大賺?” 姜裳也不推脫,徑直坐到空出的位子,來過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清茶。 她面覆面具,并不飲茶,只端到鼻尖下嗅了嗅。 “嗯,關外的茶香是要濃重幾分。” “掌柜喜歡,就多帶點回去。”狄古從墻角推著的麻袋內,翻出大袋茶葉擱置到姜裳面前。 “掌柜,這是這次的錢財。” 坐在姜裳對面的男子是個三十歲上下的中年男子,滿臉胡須,他從懷里掏出個金線勾邊的小袋子。 姜裳接過袋子,打開一看,里面是十幾張銀票。粗粗算下來也有好幾千兩了。 “這次賺的不少。” “還不是掌柜的費心,指示我等帶來些奇珍異寶,專門販賣給達官貴人,比起以前賣些香丸給平民,的確是賺得缽滿。”狄李笑道,只是想起一些事,仍然有些不解。 “只是這些天總有個黃衣女子跑來問我們商隊,可有用處奇特的香丸販賣,聽她描述,似是害人的東西,可以令人上癮,每每入睡輾轉做夢,夢中鬼怪層出。見我不懂,甚至掏了一小節香丸出來,遞給我看。” “哦?竟有這種事?” “對,而且我細細一看,那東西分明是用些大家都不喜的香料碾合做成。聽她的語氣,是快要用完了,想再備一點。掌柜你也知,我們哥們不做這種害人的生意,都拒絕了,只是可惜了那黃衣女子提出的萬兩白銀。還望掌柜不要生氣。” “狄李,我是那種只認錢不通事理的人嗎?更何況我們之間,早在前三年便已說清,我出錢財,你們出人力,賺的錢大家平分,害人之事本就不應做,沒什么好生氣的。只是……”姜裳頓了頓。“花萬兩銀子買個害人的東西,非普通人家出得起的,這東西吸入后,可有什么表現?” “并沒什么表現,只是夜間多夢,且皆是怪夢,日子短也沒事,日子久了,吸入的人便會出現幻覺,分不清現實和夢境,到時候做些什么害人之舉,也是防不勝防。”狄李似乎有些不懂。“這東西有股清香味,卻又比不上其他名香好聞,你們汴丘的人怎么還喜歡這味道。” “呵,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有紛爭的地方自有殺戮,又想殺戮,又想無人發現,花萬兩銀子買安穩,可不是一般人出得起的價格。”姜裳搖了搖頭,算著時辰不早了,便又問道。“可將近日的事情皆寫好?” “哦哦,對。”站著的狄古一拍腦袋,從抽屜里拿出本白皮小本,遞到姜裳面前。“這是這幾個月以來的大小事,掌柜可先行離開。” 姜裳取過小書,又將裝銀票的小袋放進袖里,“那我且先走了,至于前些日子提的開家小店的事,你們想透了,便自行定下,等過些日子我再與你們商議。” 姜裳話音剛落,人已溜出了酒樓,倒是狄古猛地拿起桌面上的茶袋。 “誒!掌柜!茶!” 可屋外春風過檐間,廊下影婆娑,獨獨不再見那個黑子男子。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么么噠~ 第30章 第三十章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夜仍舊深沉,翻墻而越,朝著東邊飛去的竇懷啟,此刻已飛下屋檐,鉆進條小巷里。 小巷里沒有燈光,一片黑暗,竇懷啟靠近石墻往前面走去。 經過了三個大門,他才停下腳步。 “叩叩。” 敲門聲在深巷里顯得異常清晰。 “是誰?”屋內有人在問。 “是我。”竇懷啟低聲道,手指微微彎曲,往房門上輕叩了四下,兩長兩短。 屋內有人點了油燈,還有桌子拖拉的聲音。 不過片刻,便有人上前將房門打開。 “公子,回來了?” 開門的這人大約四十歲的年紀,身形卻已干瘦,嗓音像是破了的大鼓里溜出來的。 “嗯,回來了。”竇懷啟應了聲,“秦老又一人在喝美酒?” 竇懷啟進了屋,趁著秦老關門的時候,用手敲了敲木桌上微微傾斜的酒壺。 “真是好酒量。” “瞧公子說的話,我只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