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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已經快要到了,他都能感覺到后頸處出現了涼意。 刀光竟與竇懷啟的意識一般快,刀鋒正鋒利,瞧著都能劃破竇懷啟的脖頸了,另一側伸出把長劍將這刀一打,偏離了方位。 身后的刀光劍影,竇懷啟沒有放在心上,他用手摸了摸姜裳的頭發,他想做這事許久了,果然和他想得一樣,和她這個人一般的溫順舒服。 他臉色柔和,下一秒卻被人打斷。 “殿下,四人服毒而死,一人活擒。” 一穿深藍色緊身衣的男子走上前來,恭敬的說道。 竇懷啟臉色變得陰沉,他站起身,走到被活擒的那人面前。 “說,他的下一步是怎么打算的。” 沉默,如這夜一般的沉默。 那人自以為忠于他的主子,一句話也不提。 “當真不說?” 依舊沒有人回答。 竇懷啟從身側的男子手里拿過長劍,將劍猛地往被擒的人左胸刺去。 鮮血噴涌到竇懷啟臉上時,他依然冷漠。 “既然不說,那便留之無用?!?/br> 他將劍還給男子,又掏出手帕擦了擦血跡,而后扔到那人的頭上。 “把這里打掃干凈。另外,我弟既然安全,那便行了?!?/br> 他轉回身,準備去抱姜裳離開。 “殿下,不與我們一起離開?” “不了,他們打草驚蛇了,自然以為我會離開,所以這里反而是安全的地方。” …… 姜裳覺得自己睡了好久,醒來時耳邊全是娘親的抽泣聲。 她睜眼了,才發現自己正躺在床榻之上,竇懷啟又是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站在一旁。 孟青容就坐在床沿上。 “我這是怎么了?” 孟青容吸了吸鼻子。“燈市里亂了,聽說你當時嚇暈了,多虧懷啟這孩子將你背回來,燈市人多,暗衛也一時半會沒找到你的身影,要不是他,還指不定我兒會不會受傷。” 嚇暈? 姜裳知道自己并不是被嚇暈,她轉眼瞧著身旁,那個臉上沒有絲毫撒謊痕跡的竇懷啟,長嘆了聲氣。 “哦,這樣說來還多虧了他。” 姜裳語調拖得長長的,見竇懷啟仍然自顧自的低著頭,似乎依然平靜。 可他垂在衣袖兩側的手指卻無意識的摸了摸布料。 算了,還真是自己欠他的。 “娘親,你不是常教導裳兒要知恩圖報嗎?既然他對我有恩,我們自然得給他些賞賜。” 孟青容聽此,將視線往竇懷啟身上一頓。 “那是自然的?!?/br> 姜裳醒來后,孟青容便欲離開,似乎是二小姐出了事,需要她前往,之前姜裳未醒,二小姐又下落不明,孟青容只能守著姜裳,現下姜裳已無大礙,她起身時,又贊賞的看了眼竇懷啟,而后離開了。 房內一時只剩下了姜裳和竇懷啟二人,姜裳抬頭從窗戶外看去,司涼正端著茶壺往屋內走。 “下次撒謊記得說圓?!?/br> 她的話很輕,讓竇懷啟心神一緊,開口想要解釋,司涼卻已進了屋。 “司涼快給我倒杯熱茶,我快渴死了!” 似乎并不生氣? 這是……她只是提醒而非問責? 竇懷啟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明白這個姜家小姐了。 “喏?!彼皖^應了聲,算作應了前半句,退出屋子時,屋外的雪早已融了,姜裳之前派人送來的手爐仍擱在他的窗前。 墻沿上有雜草冒頭的跡象。 快要開春了,他看著天空發神,只盼此逃亡之日早些結束,萬事萬物歸于正位。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忙成狗。。。(捉蟲)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清露晨流,新桐初引,多少游春意。 正是汴丘日頭里逢初春,鳥兒從西頭喚到東邊,吱吱喳喳,甚是熱鬧。墻頭處生了淺淺的雜草,遠遠看去,欣欣向榮。 姜府門下,站著一高一矮兩人,矮個的是穿著水藍色直袖衣衫的姜裳,她站在石階下,偶爾探頭往后看去,高個沉默不語的則是竇懷啟,他的穿著比奴仆稍好,料子也軟了不少。 眼往姜裳身上一瞧,她這頭上扎了個小髻,水藍色的衣衫上細細一看,白色交領上還繡著一對鹿角,分明是汴鹿書院的標志。 “她怎么這么慢?”姜裳有些不明白,這姜煙煙是落到何處去了?就算是從西水院里慢悠悠的晃過來,此刻也應已經到了,可見門前冷落,只她與竇懷啟二人罷了。 “小姐,不如我們先行一步?快到時辰了,耽擱了就不好了。”竇懷啟出聲說道。 姜裳又往門內一瞧,“罷了罷了,我們先走一步,不然耽擱了時辰,夫子定得罰我站在門外。” 時間過得太快,正月十五剛歇了口氣,半月過去,春天就駕著八匹高頭大馬來了。 既已開春,姜父便特地抽空去汴鹿書院替姜家兩女兒報了名,這年紀小的姜煙煙去了黃班,姜裳則去了地班。不論地位,這二人都算作姐妹,自然這上學也應是一起的。 可今日姜裳在這門前苦苦等候,仍不見姜煙煙的身影,再等下去恐怕兩人都會去遲,姜裳索性坐轎子離開了。 她前腳剛離開,姜煙煙便從門內的一棵大樹后走了出來,她身側跟著一個面生的丫鬟,“走吧?!?/br> 她冷聲說道,從門里走出去時,門外就只剩她那頂淺綠色的轎子候著。 姜煙煙也穿著汴鹿書院的長衫,冷著張臉。跨進轎子里后,便催促著轎夫往書院趕去。她心情不佳,外人都看得出來,伺候她的丫鬟也不敢多言語,只能跟在轎旁快步走著。 這丫鬟是西水院里新來的,名喚小淇,是來接替小環的,若是可以,她自然想去南云院里,畢竟伺候的是大小姐,哪里像現在,來這西水院里接替的是個死人的活計。 半月前,燈市出現黑衣人,好好的上元節被整的烏煙瘴氣。 大小姐身側幸好有個奴仆,將她背了回來,二小姐卻沒這么好運,回來時全身濕漉漉的,出去時跟在她身后的小環也不見了蹤影。 過了幾日,從衙門里聽說,梁衣街西邊的小湖里,冒出具尸體,尸體被泡得發脹,從穿著和發飾來看,正是消失的小環。 大夫人問起二小姐此事,二小姐反而很是吃驚,說是黑衣人出來時,她二人便走散了,想來是燈市那夜人多,又過于擁擠,小環被擠下水里,又無人聽見她呼救,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結果。 小環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丫鬟,聽聞是人禍,又尋不到害人的人,大夫人嘆了聲氣,遣人往小環的家里送了銀子,這事就算了結了,又從奴婢里選了小淇出來伺候二小姐。 小淇身份低,又是簽了死契的婢女,主人喚她做什么,她自然也得做什么,只是管得住她這人,卻管不住她這愛瞎想的心,這些天來,她偶爾從二小姐房間的窗戶旁走過時,總能聽見二小姐小聲說著什么。 起初聽得不太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