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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的安排,便也總是細細的聽著。 畢竟自己年紀尚小,有消息傳來自然是好的。 除開練武的時間,她總愛和院里的司音司涼,當然還有竇懷啟三人,窩在屋子的外間。 司音抱來火爐,司涼則從伙房里取來番薯,竇懷啟則負責生火。 至于姜裳……便窩在榻上,裹著毛毯,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這三人。 “司涼!多放幾個番薯!” “司音!去把門開條縫,好讓煙可以從門里溜出去。” “竇懷啟!你怎么還沒把火生起來?” “……回大小姐的話,奴才……沒生過火爐。” “……司涼!你來!” 煙氣從門里悄悄跑了出去,臨走時還捎走了番薯的香味。 姜裳窩在榻上,地下擺了個瓷盤,她手上墊了張手帕,番薯在手帕上留下了黑灰,右手則小心翼翼的撕扯著番薯的表面。 “司音司涼,你們也拿一個,算小姐我賞賜給你們的。”姜裳輕輕咬了一口道。“竇懷啟你也拿。” “小姐,奴婢不敢,這番薯量少,都是給主子們食用的,我等只是奴才,不敢食用。”說話的,是正在撥弄火堆的司涼。 姜裳習慣了,滿不在乎的道“各賞你們一個,也不過三個。吃吧,瞧這門都掩著,誰會來我們這南云院里?” 司涼想著是這個理,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一只小手從左邊伸了過來,拿過面前的一個番薯。 司涼偏頭一看,對著她笑得開心的是司音,“姐,你不愛吃,我可想嘗嘗,小姐人心地好,賞我們一個,我們做奴才的就應該聽小姐的話。” 姜裳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三人,竇懷啟已經悶不做聲的拿起番薯,安靜的吃著,司音司涼拌了拌嘴,也各拿了一個,背過身子小心的吃著。 四人正吃著,府上的張副管家已經領人到了南云院的門前。 “大小姐?大小姐?” 張副管家在門口領著人,對著院內喚了幾聲,見遲遲沒有人應聲,便帶著人走了進去。 石階上有煙氣從門里溜出來,張副管家皺了皺眉,這煙味不像是主子屋里的香爐。 “大小姐?”張副管家伸手往門上敲了敲。 這門本就是虛掩著,根本不敵他人敲門,張副管家叩叩敲了三下,門應聲打開。 屋內一股濃煙竄了出來,卷得張副管家的眉毛都似火燒了一般。 屋子內里正對大門處,是姜裳坐得端正。 她手拿個番薯,啃得正開心,光線一亮,有人站在大門處,抬頭一看是平日里cao勞府上采買的張副管家。 張副管家身高人瘦,一張圓臉還總愛瞇眼睛。 此刻他就正瞇著眼,站在大門前,也不知看了多久,搖頭悠聲道。“大小姐,府上可是有規矩,這生火爐烤番薯土豆之事,可向來是在后院處進行,怎得今日被搬進了屋子里。” 他眼睛往司涼司音手上一盯,聲音變得有些尖銳。“大膽奴才!竟敢因著小姐年幼,擅自食用本不該你等觸碰的食物!等會你們就和我去領罰。” “副管家,小的不敢。”司音司涼二人身形一抖,這手里的番薯都險些落到地上。 “行了,副管家,這東西是我賞她二人的,與她們無關,懲罰之事便算了,另外你今日來我南云院是何事情?” 張副管家低了低視線,壓低嗓音道。“回大小姐的話,這元旦馬上就要到了,夫人派奴才帶人來替大小姐裁量身形,好準備新衣過年。” 姜裳點了點頭,將番薯用手帕裹好,擱到榻上的方桌上,伸腿跳下榻。 “那就量吧。” 跟在張副管家的裁縫這才點頭,挎著個小布袋走到姜裳面前量著身形。 等到量好,張副管家帶著人下去時,深深的看了司音司涼一眼,而后將門又掩了過來。 “掃興。”姜裳復得跳回床榻,手指在番薯上輕輕戳了戳。“你們吃,不用管我。” 司涼和司音此刻也沒什么閑心食用,只是安靜的站在一邊瞧著地面。 而一旁的竇懷啟可沒覺得掃興,亦或是他不怎么在乎誰來,他一個人站在柱子旁,慢慢吃著烤好的番薯。 “對了,司音這梁衣街的燈會是何時候?前幾日聽娘親提起,叫我與meimei同行。” “那……可還得有些時候,這燈會是正月十四、五、六三日連著,正好是上元節,到時候整個汴丘的人都要出來,去年燈會好像在……” “繡金街。”司涼接嘴道。 “對對對,就是在繡金街,聽說那叫一個盛大,可惜小姐當時年紀太小,主子們又不喜出門,小姐都沒見過萬燈同時飛天的景況。” 司音說著話,又重重往番薯上咬了一口。 說來燈會……姜裳應是見過的,只是這汴丘每年的燈會總會換個地方,梁衣街的燈會,似乎沒有印象。 說來也有幾年不曾見過。 自從上輩子及笄后,她便很少出門,尤其是像燈會這樣人多的地方。 “好!既然這樣!那上元節的時候,我就要出門瞧瞧這燈會。” 氣氛似乎緩和了,司音等人笑著又咬了口番薯,低著頭慢慢吃著。 姜裳偏頭看去,竇懷啟已經吃完了手里的番薯,正準備將手里的番薯皮找個地方處理了,可這周圍是玉石鋪地,地面光滑干凈,他拎著這番薯皮,格格不入。 “呵。”姜裳笑著伸手在方幾上點了幾下,“竇懷啟。” 竇懷啟聽聲偏過頭來,見姜裳伸出右手往地上指了指。“扔在這里吧。” “嗯。” 竇懷啟將番薯皮放到瓷盤里后,又連忙退到木柱旁,低頭看著地面。 “竇懷啟,你以前是不是習過武?” 姜裳是早就有這個疑問,平日里竇懷啟與她同練鞭法和馬步,皆在她之上,她尚且有些上輩子的記憶,可以盡力修正自己所不對的地方。 可這竇懷啟又從哪里學過武術?若是她記得不錯,這竇懷啟是貧苦出身,何時有余錢供他習武。 竇懷啟仍然在木柱旁,挺直背脊,一動不動。“回大小姐的話,奴才……不曾習過武,只會浮月姐所教的東西。” 姜裳的眼神在他身上停滯,最后驀地一笑。“看來我們懷啟還真是個習武的天才,那可不能埋沒了,以后便跟著我好生習武吧。” 姜裳沒有再提這話,只是安靜的吃著東西。 時間從檐上晃到梁間又到廊下,這天際的光線也跟著輾轉于天地。 等進了臘月二十四,掃塵豆腐接玉皇,備rou沐浴貼窗花,時間可就有些不夠看了。 姜宏朗才命姜府備好椒酒,在二十九這天帶著全家上下祭祖,夜里就得進宮參與皇上所辦的宴會。 姜宏朗著了身青衣,戴著青冠,和幾位大人入了宮。 今年又因著滇京之事,宴會上簡單了些。 姜宏朗坐在石階下靠前方的案桌旁,身旁是與他同等官級的各部院尚書。 太子和各皇子坐在石階上的高位上,四皇子五公主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