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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不去二皇子的府邸用膳?” 姜宏朗正端起酒杯,聽見坐在偏位的二女兒出聲問道,他有點驚訝,“我為何要去二皇子的府邸用膳?” “因為……” 此刻席間四人都停了筷子,偏頭瞧著姜煙煙,害得姜煙煙一時沒了把握。 她嘟噥著。“今日二皇子回朝,辦事又這么好,皇上肯定會賞賜他的啊,他一高興,當然要請爹爹入府參加宴會了。” “荒唐!” 姜宏朗將手里的酒杯猛地往桌子上一拍,杯中美酒皆數灑了出來。 他站起身子指著姜煙煙的方向,對著蘇嵐說道。“蘇氏,你若是教不出好女兒,我可以讓青容來教!” 姜宏朗被氣得身形哆嗦,這姜煙煙的話可真是句句誅心。 邀他入府?他在這朝廷之上一向中立,從不站隊,她一句邀他入府,豈不是暗指他與二皇子有些關系。 更何況,此刻滇京二州無糧可用,誰敢行奢侈之風。 又道她此刻說起,意思倒是二皇子辦事極好,皇上理應賞賜,可今日皇上并未提賞賜二字,若是傳了出去,有心人且會怎么說? 言他姜宏朗站在二皇子一頭,此次二皇子遠行,事務勞累,卻辦事極好,皇上沒有賞賜之心,連自己的臣子都有所不服? 姜宏朗最近本就憂思繁多,被姜煙煙這話一激,將碎了的酒杯扔在桌上,拂袖而去時,眼露威脅的說道。 “今日之事,若是有奴才敢傳出去,立刻杖斃。至于你,蘇嵐將她帶回去,若是她這說胡話的性子還是沒變,就將她關起來,總會有好轉的一天。” 姜煙煙這才道不好。 可已經被蘇嵐拉著胳膊,往外面走去。 回頭時見姜裳端坐在高位上,端起身側的茶杯,對著她微微一敬,臉上是她看不懂的微笑。 “別囂張,你不過是個沒多少戲份的炮灰女配,我才是這書中的女主,你總會掩在我的光芒之下。” 姜煙煙在心里怒吼,這破書既然囚了她的靈魂,這書中的人物理應她來作主。 這頓晚膳算是不歡而散。 既然姜父都拂袖而去,孟青容和姜裳也沒了接著吃下去的興趣。 “將晚膳撤下去吧。另外讓廚子給老爺做碗消火的粥送去。”孟青容說的有些懶散,她低頭拿出帕子往姜裳的嘴上擦了擦。 “可吃飽了?” “回娘親的話,裳兒飽了。” 孟青容放心的整了整姜裳的衣領。 “既然這樣,司涼送裳兒回院。” “諾。” 南云院里,石燈映著滿院光景。 姜裳回院時,院里還有炊煙從屋頂上逸出。 “這是怎么回事?” 司音聽見有人說話,急急忙忙的從后院跑了出來。 “大小姐,你回來了!” “嗯……怎么這么大的煙氣?” 司音撓了撓頭,還未說話,就見顧阿婆從后院晃晃悠悠的跑了出來,一邊跑一邊咳嗽。 “小姐,求求你繞過奴才吧,奴才到姜府快要七年了,平生從未犯過大錯,何苦一定要如此為難奴才。” 說著,她竟掉下了眼淚,抬起衣袖時,見袖口發黑,聲音一揚,哭得更慘了。 “我這件美過李大媽,賽過黃大娘的新衣裳啊。” 姜裳滿頭霧水,完全不知發生了什么。 “顧大娘,你還沒有教會我做長壽面,你要去哪里?” 姜裳聽此抬頭一看,從后院出來的轉角站著個男孩,他臉上一片烏黑,衣裳也全是黑色,右手端著個盤子。 盤子里的吃食遠遠一瞧,猶如一塊黑碳。 那撲在地上哭泣的顧阿婆,一聽,身如柳枝抖索不停。 “小姐!救命啊!” 第18章 第十八章 此刻這南云院里是一片寂靜,惟聞顧阿婆的抽泣聲。 姜裳先是低頭看了看顧阿婆,又抬頭看了眼轉角處的竇懷啟,只覺莫名有些想笑,她伸手在自己的鼻梁處捏了捏。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顧阿婆顫著個身子,似乎不愿回想,可主子問起來了,她又沒有不理的道理。 “回小姐的話,奴才技窮,恐是教不會他的。” “不過一個長壽面罷了。有何學不會的?這現如今你二人身上全是灰,又是怎么回事。” “奴才……奴才也不知,分明是將做法一一傳授,這人也是按照奴才的教法,一步一步來,可他做出來的東西,卻分明是塊……堅硬如頑石的黑塊。” “唉。”姜裳長嘆一聲,也不知是在嘆顧阿婆還是在埋怨竇懷啟。“既然如此,你便隨我去后院再做一碗,反正我今日沒用晚膳。” “奴才……”顧阿婆有些遲疑。 “你不用教他了。” “行,奴才這就去。” 姜裳也不知這竇懷啟怎會讓人害怕到這個地步。 可偏頭看去,見顧阿婆從他身旁匆忙跑開的樣子,又覺得這竇懷啟許是沒有做飯的天賦。 “你先去房里換套衣服,洗洗臉然后再來后院。” 竇懷啟點了點頭,而后垂著頭回了房。 這前院里沒了他二人。 一旁的司音才笑出聲來。“大小姐,你可不知今個顧阿婆費了多少心力,愣是沒將竇懷啟教會,奴婢見她臉上都似乎露出了絕望。” 姜裳反而是明白了,頓悟道。“難怪今日竇懷啟差點將伙房給燒了。” 三人互相看了看,咧著嘴小聲笑著。 戌時,天已落入黑暗,冬日云層凝重,層層相壓,南云院后院里安靜得只聞人的呼吸聲。 灶臺的四角處皆被司音取了油燈擱置,燈影搖晃,映在雪上,似人影掙扎。 顧阿婆站在灶臺的右側,一邊做著長壽面,一邊對著姜裳細細講解。 從發面說起,更是特意提及一些平日容易忽視的點,例如面中得添些細鹽,發好的面一定要順著一個方向揉捏,最后搓好的面條更要盤成一條蛟龍狀,盤伏在玉盤中。 盤中添些麻油,使得面條不至于粘連發干。 竇懷啟站在顧阿婆的左側,這些交代的話,他已經聽了許多遍了,可對于他并沒有什么用處。 現下有冷風經過,惹得油燈里的燈光搖搖晃晃,像個醉酒的大漢。 燈影在姜裳的衣衫上留下半截影子,晃晃悠悠的,竟覺眼前這人陡然相貌不明,身影見風拔長。 她本穿著件淺色的上衣,披著件小袍,被這燈光一籠,竇懷啟只覺得她陡然變成了,穿著件鵝黃色長衣,色調溫暖,頭發用簪子盤成了發髻的女人。 這女人的神色相貌,以及側頭時對他輕笑的模樣,竇懷啟都非常熟悉。 女人在這灶臺前忙碌,偶爾抬頭時會小聲對著自己說道。“再過幾日就是你的生辰,但是人多繁雜,娘親怕來不及。所以特地借來膳房一用。為娘每年都親自給你做碗長壽面,所以我們家懷啟可是會長命百歲的。” “娘親,等我以后長大了,我也會給娘親做許許多多的長壽面,讓娘親和我一起長命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