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4
點燃了。現(xiàn)下正在朗庭里跪著,李管事已將此事告訴了夫人,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要受鞭撻之苦了。” 姜裳皺著張臉,小短腿走的飛快。 在回廊間繞了好一陣,才走到了朗庭。 朗庭本身就是她們姜府用來懲治下人的地方,所以極為偏僻。 剛進了朗庭的大門,姜裳便一眼看見了正跪在石板路上,低著頭的竇懷啟。 身側站著的是教導規(guī)矩的管事和李管家。 管事手上正搖晃著的那根鞭子,晃得姜裳眼疼,又怕這鞭子當真甩到了竇懷啟的身上,那豈不是真得受苦。 姜裳人還未到,卻已經(jīng)大呼道。“慢著。” “大小姐,這里是下人待的地方,大小姐來這里有失身份。”李管家回頭一看,早先替那孩子磕頭求情的司音,帶著大小姐往這邊走了過來。 “他犯了何事?” 李管家心想,這司音都將你求了過來,哪里會不知這竇懷啟犯了什么錯,可面上還是恭敬的,將此事的來龍去脈一一交代清楚。 “那他可有說是為何這么做。” 李管家低頭瞥了眼沉默著的竇懷啟。 “回大小姐的話,此人頑固,至今尚且未開一口。但奴才已經(jīng)將這事上報給了夫人,按照姜府的規(guī)矩,犯了如此大錯,至少得抽鞭二十下,然后打斷雙腿,扔出府里。” 姜裳見跪著的竇懷啟面色不變,仍然不發(fā)一言的盯著地面。 這個悶葫蘆。 姜裳心里輕罵了聲,可又不能不管。“他這樣做,是我叫的。本來此事我是想悄悄的,沒想到他一個窮苦人家的孩子,居然連燒火做飯這種小事都不會。” “恕奴才愚鈍,不知小姐為何要這么做。”李管家是不信的,言語里也透出了疑惑。 “管家應該還記得,這離新春也不過一月上下了,爹爹平日里極為忙碌,我本是想偷偷的學會做碗長壽面,等到了新年好做給爹爹品嘗,哪里知道院子里的這個奴才,連碗面都不會做。還鬧出這么大通笑話。” 姜裳走到竇懷啟的面前,伸出手指往他頭上戳了戳。 “更何況這事本就是因我而起,若是因此對他用了重刑,我這院子里其他奴婢,以后如何聽我差遣。” 李管家能到現(xiàn)如今這個地位,自然知道大小姐是要保住這闖事的小子。 可現(xiàn)下已經(jīng)將此事告與夫人。 他面露難色,最后還是猶豫著說道。“小姐一片孝心,想來夫人知道了也不會過于重責。既然這樣,且等奴才先行向夫人稟告。這天太冷,還望小姐保重身子,先回院里。” 既然松了口,姜裳也就不再強求。 她點了點頭,臨走時又看了竇懷啟一眼,從司音身邊經(jīng)過時,小聲道。“等會事情了結后,帶他到我面前來,我有事問他。” 回院的路上,姜裳板著張臉,任誰都能看出她的不樂意。 她自然是不悅的,若不是她今日回來得及時,竇懷啟指不定會變成何種模樣。 他平日里極有分寸,這次又如此莽撞。 可驀地,姜裳突然憶起,前世臨死時,竇懷啟說過自己曾在朗庭救過他一命。 莫非,他說的朗庭有恩,便是今日? 姜裳猜不明白,這么久遠的事情她哪里還記得,只得先回院里,等他回來了,再詳細詢問此事。 …… 竇懷啟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有些暗了。 大概是下了雪的緣故,加之他跪得太久,從院門走進來時,肩部處仍有未消融的白雪,走路也是一晃一晃的。 司音跟在他身后,屢屢抬頭看他,似乎想要扶他一把,卻又因為之前這人的拒絕,讓她不敢再問。 姜裳正坐在圓木凳上,用手撐著下巴盯著外面。 見等了許久的人終于晃晃悠悠的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不覺間眼前一亮。 “小姐。” 竇懷啟抬腿進門時,身形一頓,咬牙跨過門檻,低聲道。 “小姐,是奴才的錯,奴才本以為這燒火做飯是件容易的事。哪里知道會發(fā)生這樣的事。” 竇懷啟雖腿部不適,但還是咬著下嘴唇,如松般站立在一側。 “你……”姜裳見他這模樣,氣不打一處來,對著司音司涼說道。“你二人先行退下,把門給我關上,我今天一定要懲治這個不懂事的奴才。” 司音向竇懷啟投了個關懷的眼神,然后被司涼扯著袖子拉出了屋,末了還將這房門拉了過來。 “你先給我坐下。”姜裳起身將一旁的竇懷啟拉到自己身旁的圓凳旁。 “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我不是請了司涼教你規(guī)矩了嗎?如果你餓了你大可以告訴司音,她自會有辦法的。” 姜裳見竇懷啟的小嘴微紫,伸手覆到他的手背處,發(fā)覺一片冰涼。 也是,這么冷的天氣。他雖然穿得比其他奴才要厚實一些,但在屋外的石地上跪了好一會兒。怎能不冷? 她長長嘆了聲氣,起身從內(nèi)室里取了個手爐出來,放到桌面上,將竇懷啟的手拿到手爐旁烘暖。 不知是不是姜裳的舉動,讓竇懷啟放下了心防。 他嘴唇微動。 “今日是我生辰也是我娘親忌日,往年我雖然不用親自下廚,但長壽面是一定要有的,哪曾想到……竟有這么困難。” “你……唉。” 姜裳站起身來想要安慰他,卻突然想起,這人的娘親分明才去世了一兩個月,怎么算,今日也不是忌日。 “你娘親才去世不過幾月,怎么也輪不到今日,你可是在騙我。” 竇懷啟心里一頓,他知道姜裳口中的那人,指的是他‘賣身葬母’里,他的乳娘。但他口中的娘親,分明是他的親生娘親。 “娘親去世的時間雖不及兩月,但今日逢及奴才生辰,奴才心里悲痛,便想祭奠娘親。” 姜裳隱約覺得他并沒說真話,但是她也不想戳穿,只是安靜的看了他一眼,替他倒了杯熱茶。 “既然這樣,你便與我隨著廚子們學做長壽面吧。” 見竇懷啟面露不解,她雙手一攤,頗有些無奈的語氣。“你這般瞧著我也沒輒,誰讓你犯下這個大錯,我既然拿了長壽面的幌子出來,之后定然還是要做給爹爹的。而你,既然想做長壽面,到時候我便讓你跟著吧。” 竇懷啟的目光停留在熱茶的水面上,許久,才悶悶得問道。“你為何一直待我這般好?”話說到最后,聲音越發(fā)小了。“我還真羨慕你那個兒時舊友。” 這后半句聲音太小,竟像被他自己吞了進去。 “你是我的書童,我的奴才,待你好自然是應當?shù)摹!?/br> 姜裳以為他還有心結,連忙笑著將話題撇過。“平日里就我二人時,你大可不必用奴才自稱,就用你我之稱,一會兒晚些時候,我請個廚子來我院里教我長壽面,你也是,院里有灶臺有鐵鍋,偏要往外面跑,你呀。” 姜裳的手指在他額頭上輕輕一點。 連著幾下皆點在他的眉心。 面前這人離他眼睛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