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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永河的大廳,陳瀟進去之后第一眼看到主座上的人并不是沈永河。而是一個面容清俊,眉毛、頭發雪白,穿著一身靛藍道袍的男人。陳瀟眼睛一掃,才注意到沈永河和沈永清兩個坐在旁邊的座位上。除了沈氏王族的兩人之外,對面的座位上還坐著一個斜梳著發髻,插著一根木簪,坐沒坐樣,癱靠在椅背上的男子。那男人見到他們進來,頓時眼睛一亮,直起身就想說話,卻被上首的人眼光一掃,鎮壓了下去。平日里負責唱禮、指導的內侍不在,席云霆上前一步,拜在主座跟前,陳瀟幾個有樣學樣,紛紛跟著行禮。席云霆垂著頭,聲音恭敬的說:“晚輩席云霆拜見三水上人?!焙筮呹悶t幾個齊聲道:“拜見三水上人?!?/br>三水上人胸前有三縷雪白的胡須,他一邊笑一邊撫了撫:“席賢侄不必多禮,快起身吧。后邊都是你的同伴?也都免禮。”陳瀟幾個這才知道,原來三水上人竟然認識席云霆。旁邊沈永河開口說道:“這次能請動上人出面,還多虧了席小友的面子。也是聽聞你在靖國做客,上人這才肯走一遭。”席云霆起身后,帶著陳瀟幾個人坐到沈永河一邊,聞言他說:“靖國都城地陷危機,影響到百萬百姓的生計,上人心懷慈悲,肯定不會坐視不理。哪里用得著看什么人的面子,國主說笑了?!?/br>沈永清在旁邊輕輕拽了一下沈永河,阻止他繼續得罪人。他這王兄當真是有點高興昏頭,就算是能這么快請來三水上人,真的有席云霆的功勞在內也不能這么說。真要有傳言,靖國百萬百姓的生計安危,還不如席云霆一個面子大,多影響三水上人的形象啊。沒看席云霆都否認了。三水上人心胸寬廣,并沒有計較沈永河的失言。反倒是笑了笑,說:“席賢侄多年不見,修為又精進不少。太宿那老家伙倒是省心,有這么聰明的省心弟子,只顧自己閉關就得了?!闭f著他嘆了一口氣,“老夫就沒有那樣的好命——”旁邊下首坐著的男人不干了,跟被點著屁股一樣跳了起來:“師父,您這么說我就太冤了。我怎么不讓您省心了?”三水上人沒好氣的瞪著男子說:“九思,坐下,成何體統?!?/br>被師父呵斥了之后,他雖然坐下,卻并不服氣。席云霆在他眼中,儼然是“別人家的弟子”。同為劍修柯九思的好勝心并不少,好不容易他比席云霆早一步進入元嬰,勝過對方一次。想要找對方再比試,席云霆卻常年歷練在外,怎么都找他不著。要不是這次靖國求到他師父跟前,無意中聽到席云霆正在這里,他才不會跟著過來。三水看他的樣子,無奈搖頭。這個弟子天賦靈根很好,悟性也不錯,就是這個性格太跳脫,比不上席云霆沉穩。三水上人問:“上次一別,二十多年過去。你師父太宿真人可好?”席云霆禮貌的說:“多謝上人惦念,師父近期正在閉關?!?/br>三水上人“唔”了一聲,點點頭說:“卸下了掌門的擔子之后,他也總算可以清凈修行了。要不是重玄事務繁忙的耽擱,你師父這會兒說不定都晉升了渡劫?!彼櫫讼旅济敖尤握崎T的是哪一位來著?當日交接,老夫和我這弟子正在歷練途中,錯過了見禮。”席云霆道:“接任掌門的是七師叔太玄?!?/br>三水上人道了一聲“原來是他?!笨戮潘悸犞麄冊谶@里慢吞吞的閑話家常,有些坐不住。他向前探身,說:“席道友,好不容易巧遇,不如你我切磋一番。難得棋逢對手,我手中之劍,已經忍耐不住了!”三水上人聽著弟子上來就邀戰,頭疼的按了按額角。知道他這個弟子性急,卻連寒暄這點面子功夫都懶得等他做完。他板起臉,責備道:“九思,出行之前你是如何答應為師的?”柯九思有些急,他說:“師父,我是答應了這次聽您的安排,絕對不會魯莽行事??墒且遣滑F在說定,萬一席道友不告而別怎么辦?”因為都是劍修,對手難尋??戮潘甲詮牡谝淮螖〗o席云霆之后,就跟他較上了勁。他甚至有段時間,就住到重玄派最近的城市當中,隔三差五的就跑上門切磋。偏偏柯九思是屢戰屢敗,鍥而不舍,煩不勝煩。逼的席云霆為了躲開他,干脆出門歷練。之后倆人倒是偶然遇見過,他仍舊是二話不說拔劍就上。惹得席云霆見到他就皺眉,渾身放冷氣。席云霆淡聲說:“柯道友大可不必如此心急,予近期不會離開靖國。此事押后再說,上人此來是為都城地陷一事,豈可耽誤正事。”柯九思興奮的說:“這么說,你是答應與我一戰了?反正都城一時半會出不了事,不如我們先來一把。”席云霆冷冷的瞥了柯九思一眼,對他打的主意一眼就看透。對方確實是比他先進入元嬰期,領先了一個大境界。俗話說劍修同境界內無敵也確實是亙古的真理,然而閉關前席云霆的頓悟,可不光是讓他晉升了一個小境界,而是徹底的改變了他的戰斗方式。柯九思這么迫不及待的送上門充當陪練,席云霆索性成全他:“既然柯道友性急,予愿意奉陪?!?/br>三水上人擼胡子的手頓了頓,這氣勢騰騰的樣子,不僅不占下風,反而隱隱要壓他這徒弟一頭的意思。三水上人沒吭聲,這蠢徒弟最近急躁的樣子是該讓人打擊打擊,就是不知道席云霆能不能勝任了。這變化發展的太快,剛才還氣氛和諧的互相問候,現在就要互相拔劍相向。沈永河心焦道:“二位、二位……這個,莫傷了和氣,還是不要打了吧?”三水上人呵呵一笑:“沈國主不必憂心,兩個小輩只是切磋交流?!鄙蛴篮幼旖浅榱顺椋共皇桥氯饲写瑁菗拇嗳醯亩汲堑叵陆Y構再遭到破壞。見他面有難色,三水上人想了一下到:“既然國主實在擔心,不如讓席賢侄和九思二人不準動用法術,只憑劍法以及身法來比試。”沈永河苦笑一下,站起身沖著三水上人一禮:“還請上人一旁護法,免得余波到王宮之外?!?/br>三水上人撫了一把胡子,對著沈永河說:“國主放心,老夫不會讓都城有所損失?!币运象w期修仙者的修為,自然是有說這個話的底氣。柯九思畢竟是元嬰期了,而席云霆卻還是金丹期。三水上人這么要求,對席云霆來說倒是降低了難度。即使如此,元嬰期修為的柯九思也自認為可以穩壓一籌。高對方一個大境界,勝之不武之類的全不在他的思考之內。再不從席云霆手上勝一場,他都要成心魔了??戮潘紱]有提出異議,倆人就先后站起身,向著外邊走去。席云霆走過的時候,陳瀟沒忍住伸出手拽住他的衣角:“大哥?!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