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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了,你下去。下一位上來。”吳新志臉色一陣青白,卻不敢違逆對方的意思。有些踉蹌地后退幾步,站回隊首的位置。他腦子里邊亂糟糟地,耳邊嗡嗡直響,心里一團亂麻。這回表現肯定糟糕了。第二位上前,仙師也是先讓他背誦。這人倒是沒有取巧,他也沒有吳新志那樣好記性,只背了最前邊三分之一都不到。仙師沒有點評好賴,只是從當中挑出一句,跟問吳新志一樣,讓他講述自己的理解。第二個少年雖然也緊張,不過他想了一會兒,還是說出了自己對這句話的看法。看到現在,陳瀟明白了。這最后一輪測試的并不是記憶力,而是悟性。重玄派的仙師要看的是少年們對經文的理解能力,記多記少不重要,最主要的是要有自己的看法。吳新志聰明反被聰明誤,對經文死記硬背偏偏是最不討喜的。吳新志站在前邊,很快就弄明白了此中關節。他臉色更加慘白,預感自己恐怕要落選了。果然,被當場收入仙門的資格落到了那位站在最后的少年身上。這個結果讓那少年喜出意外,也讓吳新志如遭雷擊。告知學堂的學師們,幾日之后他們會再來一次,兩個仙師就直接走了。一直在圍觀的村民看完了熱鬧,心滿意足各自地散去。十個人當中只取一位,落選的有九個,大部分都沒有選上。所以家人們盡管心有遺憾,卻可以接受這樣的結果。簇擁著自家的孩子,村民紛紛離去了,只剩下吳新志一家在為他鳴不平。吳家雖然是富戶,不過是因著這里風調雨順,收成好。家里邊沒有什么有知識的人,也就不明白最后一項是考得悟性。吳新志的父母非常不滿,都認為明明是自己兒子背的最多最好,最后被選上的卻是那個只背了幾百字,樣樣不如他兒子的。言辭之間,很有懷疑對方是否公允的意思。在一邊留著沒離開的學堂學師冷汗頓時就下來了。他厲聲喝止:“不要胡說!仙師們自然是有考量,豈是你們能夠編排的!”他看著吳新志臉色實在不好,緩和了語氣說:“新志,不要喪氣。重玄派是名門大派,要求太過嚴苛。其實以你的條件,去得任何一般的門派,都當是內門子弟。”吳新志倔強的咬著下唇,眼眶紅著:“學師!我只是不甘心!是我理解差了。要不然,要不然……”他自尊心強,落選不是一般的挫敗,強忍著才沒在眾人面前哭出來。學師也只能是一聲嘆息,一般仙門前來收徒,只測靈根和筋骨兩樣,他們那里能夠想到這重玄派竟然還多加了一項悟性。這十個少年已經是樊村條件最好的十位,被挑走的卻只有一個,可見這名門大派的要求有多么的嚴格。陳瀟在一邊看著,心中暗想:這好似就是重點大學和普通大學的區別,悟性就是高考那道決定命運的附加題。吳新志這樣傷心,二順顧不上靦腆,她擠到前方,也紅著眼睛輕聲說:“新志哥哥,你也不要難過。別忘了還有復選,不一定真就沒了機會……”哪知道這會吳新志的父母正憋著一肚火,看見二順過來,全都撒在了二順的身上,其母道:“你這下稱心如意了,我兒子去不得仙門,只能蹉跎成個凡人!真是悔叫他跟你這樣的女子定親!死活不肯退親,拖累我的兒!”二順張口結舌。這怎么就能怪到她的身上?本來就是毫不相干的事情。她從來也不高聲大氣,這會兒被吳新志的母親指著鼻子怪罪,只能委屈得掉眼淚。陳瀟在一邊看不下去了,擋到吳新志跟前說:“你要真有志氣,就不該讓你的母親這么說你的未婚妻!明理的人都知道,最后一場到底是怎么回事。那跟我妹子全然沒有關系。不要以為她家沒人懂,我這個堂哥可都看著呢!”作為親家,陳瀟肯定是不能直接上去跟二順未來的婆婆硬頂,要不然將來遭殃的還是二順。他只能從吳新志這邊下手,讓吳新志自己去解決。吳新志當然明白陳瀟的意思,最后一場弄砸了本來就是他自己的失誤。家里人看不出來,不代表陳家沒人能看得出來。他羞慚地面紅耳赤,原本就低落懊惱的情緒更不好了:“母親,別說了。這和二順有什么干系?都是兒子自己的過錯,是我太自大,妄自揣測仙師,弄巧成了拙。如果你不想兒子更難堪,就別說了。”吳新志的母親當然知道不是二順的過錯,可是她舍不得怪自己的兒子,只能將這郁悶的心情轉換成對二順的遷怒。這會兒兒子直接在眾人面前說她,讓她面子掛不住了。她甩出手帕,捂住臉就哭:“我苦命的兒啊——”學師站在人群中,被這一團糟的情況弄得腦袋都大了。他大喝一聲:“好了!事情還沒到最壞的那一步,哭什么!”吳母的哭聲頓時止住了,吳父趕忙問:“學師,這是怎么說的?還有可挽救的機會?”學師頭疼地揉了下額角:“這次來不過是選內門弟子,復選還要招收一波外門弟子。”他正色的看吳新志:“你可想好了,是到一般的大門派當個內門弟子,還是要去重玄派做個外門弟子?”內門弟子跟外門弟子最顯著的就是內門有師父,外門的沒有。相比內門都是有人管的,外門就成了放養的小可憐了,當然競爭也更加的激烈。不過,這不代表外門弟子沒有出頭機會,表現的好了,被內門看中也可以拜師。吳新志咬著牙說:“當然是要去重玄派!”明明有機會去名門,卻流落一個普通門派,怎么能讓他甘心!選拔結束這一晚,二順睡不著,她不敢在屋子弄出動靜驚動父母。就躲到雜物房里披著被子偷偷地哭。陳瀟半夜起來解手,隱約聽見了她的聲音,就悄聲地穿了衣服,抱著湯婆子過來。“你哭什么呢?覺得白天受委屈了?”陳瀟推門進來,二順驚嚇得被子從蹲著的身子上滑了下去。“憨娃哥,你怎么過來了?”二順的聲音里帶著nongnong的鼻音,也不知道她哭了多久。陳瀟嘆了一聲:“你叫我一聲哥,我就當你是個妹子。妹子在這里哭,我又不是鐵石心腸,怎么能不過來問一聲。”二順聞言,眼淚又滑了下來。陳瀟拽起被子披在她身上:“你也別往心里去了。你那婆婆也是一時沒有想得通,等到以后讓吳新志好好勸說她,肯定不會讓你受氣。”二順搖了下頭說:“我怕是好不了,她只會更遷怒到我身上。”陳瀟不解地說:“你為什么會這么想?”二順低聲說:“其實我覺得吳家哥哥去復選,真還不如今天更有機會。”第10章陳瀟的償還方式陳瀟過來安慰二順,不過是盡盡心意。他強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