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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臉頰,不禁仔細望了望她:美人眉目如畫,這花鈿正是點睛之筆,綠云低映花如刻。琬寧見他目光十分異樣,道不出的熱辣,便扭頭想避開,成去非笑著松手:“縱的你見了夫君就這么坐著不動,起開研墨去。” “我腳麻……”琬寧小聲嘀咕一句,成去非無奈,刮她鼻翼兩下,自己挽了衣袖正要動手,琬寧已湊到跟前,無聲研起墨來。成去非見她帶著慣有的不勝之態,余光瞥了一眼,那四兒早跑外頭相候去了,便貼上琬寧后背,兩手在那纖腰處順著,低聲問:“不是讓你好好吃飯么?也沒見長幾兩rou。”琬寧因他離得太近,那雙手且又在腰間四處游弋,臊得沒辦法再動,努力按下心跳僵僵道:“大公子,容我研好墨。” “嗯”他口中雖應著,少女清淡的體香卻縈繞上來,他一時有些不舍,還是放開了糾纏,等筆墨俱備,成去非抽出一張便箋,在上頭寫了兩行字,琬寧忍不住看了,盡是吃食,不解道: “大公子要做什么?” 成去非頭也不抬,寫好方道:“餓了想吃飯,這都看不懂?你也是讀書讀癡傻了,”抬目見她羞紅了臉,更得幾分意趣,便存心附在她耳畔道:“古人說飽暖思yin欲,不吃飯哪來力氣?”琬寧一雙妙目睜大了回望他,對上他正深看自己的目光,旋即垂下臉:“大公子不害臊……” 雖是低語,已被成去非聽去,遂扳正她肩胛,含笑問道:“我倒要請教,我同我的娘子說些閨房私話,用得著害臊?”琬寧不知怎的想到了那螃蟹,忍俊不禁回了句:“大公子怕是屬螃蟹的,橫豎都是理。” 成去非一愣,立刻伸手向她探去要罰她,琬寧扭著往后避,這一陣還沒亂起,后頭的墨卻被打翻在地,兩人皆是一怔,成去非反應靈敏遠甚過她,一把撈少女入懷,一只手早靈蛇一樣滑進了她小衣,將將攀上那一團挺翹,琬寧羞得直推他:“四兒姊姊還在外頭等著呢……”他本也不過是要嚇她,此刻一丟手,拿起單子往外走去,四兒正一臉疑惑辨著屋內聲響,見他出來,畢恭畢敬接了過來,成去非且又囑咐: “喊兩個丫頭過來清掃下屋里。” 說罷轉身進來,引琬寧到內室榻上,兩人坐了下來。琬寧留意到他官服未換,知道他是回府便朝自己這來了,一時稀奇又惆悵,遂道:“大公子不換衣裳么?” “你不提,我倒忘了,你這里不是有我的衣裳?拿一套來替我換上。”成去非就勢臥下,琬寧只得去給他尋出幾件來,挑了青色那套,為他換上,成去非只見一雙素白小手皎月似的在眼底晃,而雙唇卻紅艷濕潤,緋夢一般,就在綺思將起未起,他忽發覺空氣中那點味道不對,問道: “這是家里的墨?” 琬寧半跪著給他扎束腰帶,答道:“今日煙雨jiejie來看我了,順便送我一盒墨,她說是跟顧公子討的,里面加了荷葉蕓草,所以才得這股清香,大公子可是察覺到了?” 這種巧思,正是阿灰的風雅,而這種巧合,也正是阿灰的風格。成去非一笑,抬起琬寧下顎,居高臨下望著她,半日聽外頭似是有了動靜,方玩味笑道:“日后多這般打扮,我愛看。” 琬寧心中卻忽掠過一陣嫌悶,她不喜他這樣評估的眼神,別過臉去,一言不發仍坐在榻上。他的目光缺乏善意,她并不像他所說那樣讀書讀癡傻了,想了想,輕聲道: “我不是為了大公子才這樣裝扮,即便無人相看,我裝扮得好看些,自己也舒心。” 她偶爾的銳利,就在于此,成去非笑道:“我哪里得罪你了?不過是想著多日不來看你,怕你寂寞。” 相思同寂寞,本就無可區分,人是因寂寞而相思,還是因相思而寂寞,也并不重要,琬寧習慣他這樣的性情,聽他又道: “你如此裝扮,確是妍麗,我是男人,愛看你這樣的小娘子,不是人之常情?多打量你幾眼,你也不樂意,難道要我說你丑不能看,才覺得受尊重?這樣的話要得要不得?” 琬寧駁無可駁,咬唇不語,四兒的聲音在外頭響了起來:“大公子,皆已準備好了。”成去非便去拉她的手,“你不餓么?也是,你整日清閑,定不似我這般易餓。” 琬寧不禁解顏一笑,隨他一道來了園子里。 水已鼎沸,咕嘟咕嘟直往上冒,那河蟹個頭頗大,盤子似的,琬寧看它在里頭翻滾,旁側上下漂浮的則只認出了姜片,遂問道:“除了鮮姜,那是何物?”成去非坐下道:“是紫蘇葉,這兩樣可解蟹毒,你果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小姐。”一陣微風過,琬寧撫了撫鬢角碎發,含混道:“我在家時,這些都不太懂的。” “我懂就夠了。”成去非笑言,指著一旁佐蟹的菜肴道,“這是臘鴨,醉蚶,鴨湯煮的白菜,果品認得么?”他手指換了方向,“一碟風栗,一碟烏菱,還有梨花春,你最愛的。”末了捎帶打趣她,琬寧臉又是一熱,“這些我認得,不煩大公子。” “很好,會吃嗎?”成去非問,琬寧發愁地看著那一雙紫鰲拳頭似的,她確是不會擺弄,以往在家中吃蟹,都是家仆給挑出蟹黃,她是無從下手的。成去非道:“怎么不言語了?”口中雖在笑她,卻早撿了一只出來,他這雙手執過筆,拿過劍,剝起螃蟹來,竟也嫻熟無比。 不多時,琬寧只見眼前膏膩堆積,如玉脂珀屑,團結不散,成去非見她發呆,甚是可愛的模樣,笑道:“還不夠?需我親自喂你?” 琬寧抿唇一笑搖了搖頭,拿起銀匙,送入口中,如此鮮肥甘美,只覺更無一物可以比之,竟一氣吃掉六只,仍不住嘴,成去非給她少斟一點梨花春遞了過去:“河蟹性寒,你飲點酒。”少頃,琬寧滿面緋紅,不禁嘆道: “難怪前人會說,右手持酒杯,左手持蟹鰲,拍浮酒船中,便足了一生矣!”成去非不以為然,搖首道:“你好歹是經學世家出身,就這點出息,看來以往是高看你了。”琬寧因酒上臉,微醺間有些難能把持,忽把他跟前的也搶了去: “那大公子不要吃了,都是我的。” 許是酒的緣故,她明眸流轉間,染了幾分媚眼如絲的情態,倒是第一回得見,可語氣卻又分明憨純,成去非含笑看著她撒潑耍起無賴,又給她挑出半盤醉蚶的rou來,夾了兩塊臘鴨,幾片白菜,佐之余杭的白新米,待她吃的滿嘴泛光,且醉意更甚,便從她袖管中取出帕子,替她擦拭了,才將茶水遞過去讓她漱口。 卻見她忽雙手托腮,偏著腦袋不知在想什么,成去非問道:“還沒吃飽?”琬寧沖他呵呵直笑:“我想吃甜的。”成去非只得命人再送來一碟蜜橘,琬寧剛塞了兩瓣,只覺雙眼發餳,軟軟往成去非懷中倒去,口齒不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