械重復的動作里漸漸沉下去。

“我在干什么？”

他想，已經散掉了。就算我收集起來，又能做什么呢？

又不甘放棄。

直到外面的身體終于恢復了良好狀態，簡飛茗不得不從這里離開。

收集好的法則當然被留在了那里。簡飛茗氣的不行，只能暗暗祈禱它們可別再散開了去，叫他又要從頭再來。

事與愿違，當他透支體力，再一次進入那個地方的時候，那些調皮的家伙又逃開了，仿佛和他捉迷藏一樣。

簡飛茗只能拖著身體繼續收集，卻在下一次醒來時，一切努力重歸于零。

無意義的動作在預言家給他帶來那個人的時候發生了轉機。

那人被叫做“建筑師”，據說他也曾在無盡的虛空里，上天入地地尋找過一個所有人都認為永遠死去了的人。

現在他們生活在一起，每天都很快樂。

身心俱疲的簡飛茗在聽完他們的故事后，恍如重生般煥發出生機。

在建筑師的指點下，簡飛茗再次進去的時候，把收集來的小光的法則，一條一條，與自己的糾纏到一起。

他就這樣一點一點往外面帶，幾次之后終于收集齊了徐洐光全部的法則。

或許是因著相似的遭遇，建筑師對于幫助他一事十分熱心。

當徐洐光終于睜開眼，重新站在他眼前的那一刻，一向冷淡又傲氣，不愿示弱于人的簡飛茗終于紅了眼，當著人前淚就掉下來了。

他一把抱住了徐洐光。

“你回來了。”

在消失之前，盡管許下了那樣的愿，徐洐光卻沒想到自己竟真的有能重新睜開眼的一天。

他的身子還很無力，但徐洐光想都沒想，摟住了這個人。

“再也不會離開了。”

他不知道這個人到底做了什么，但他知道那一定很難。

但是現在，一切付出都值得了。

他們為彼此所做的一切，終于迎來了結果。

簡飛茗忽然吻了上來，徐洐光下意識睜大了眼，下一刻，他狠狠閉上，回應了過去。

都到這種時候了，還需要糾結關系嗎？

他離不開阿茗，阿茗也離不開他。

不想再經歷離別，不想有人比自己對他更重要，不想……躲開他的親近。

預言家無聲露出一個壞笑，使勁拉著看的津津有味的建筑師悄悄離開了。

雖然人回來了，世界的改變卻還沒能完成——那畢竟是一件太過艱辛的事。

好在無論是之前鬣狗們的實驗，還是他們兩個各自付出的努力，法則的建設上，已經完成了十之七八。

在“基地”的幫助下，最后的部分也很快修補完成。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收集到足夠的能量，讓世界把自己修復好，重新構建起那些被破壞的部分；以及等待下一個“意志”的誕生。

為了盡快獲得足夠的能量，簡飛茗重新減弱了自己與世界的聯系。

他和徐洐光一起，在真正無邊無盡的虛空里流浪，一邊尋找那些無主的能量，再帶回來供給世界。

這項工作遠比稍微調整法則要龐大的多，基地的人有自己的使命和愿景，他們早就回去了自己的地方。

沒有了外界的幫助，徐洐光和簡飛茗兩個不知道還要為這個遠大的夢想在虛空中冒險多久、多遠，但他們知道，那一天總會到來。能握著身邊這人的手，等待便一點也不煎熬了。

直到那一天，他們再次帶回能量時，忽然察覺到一些不大尋常的動靜。

世界終于開始自己平衡起能量的配給。

徐洐光下意識睜大眼，看向身邊的人，他的眼里也傳來同樣的驚訝：“意志”誕生了！

盡管仍舊需要一些能量才能修復，但既然有了意志，即使沒有他們的幫助，世界也能自己慢慢補足。

徐洐光忽然有點想哭，努力了那么久的目標，盡管知道總會到來但仿佛永遠都實現不了的那個愿望，就這樣在一個平凡的日子里來了。

他擦了一把眼，轉過身對簡飛茗燦爛地笑了。

“我們回家！”

簡飛茗也揚起了嘴角，他抓緊了徐洐光的手，忽然把人往懷里一帶，托著人屁股抱在懷里，朗聲道：“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