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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是帶有宗教含義的祭典方式。那為什么沒有燒掉呢?是因為來不及嗎?他深吸一口氣再次走進房間,蹲下來仔細查看那堆尸體。猛然他身體僵住,瞳孔驟然放大。一枚零星大小的紅色閃光點從尸體的縫隙中透出來。他幾乎想也沒想扯開嗓子大喊——“全體撤退!是炸彈!”他幾乎是用盡聲嘶力竭地喊,“跳樓!不想死的都他媽的給我跳!”喊完了他反身以最快的速度沖進對面的房間,毫不猶豫從窗戶上一躍而下。在著地的那一剎那,震天的爆炸聲響徹整條大街。爆炸的氣流產生巨大的沖力打在他身上,觸地時奧列格只覺得關節都震得不聽使喚。但是他一點也不敢多猶豫,爬起來就拼命地跑。他連滾帶爬跑出大約五十米,還是跌倒在地上,一個回頭,郵局大樓外露的承重墻在他的注視下土崩瓦解。一切像是電視里的慢鏡頭一樣,鋪天蓋地的土石籠罩住了整個天空,讓人以為仿佛天空本來就是這樣,灰霾而破碎。剩下整個世界的崩塌聲。第五章兩天后“27號那天*我在,那個場面至今都記得。你見過像朝圣一樣的大屠殺嗎?我看到阿明的尸體,他們把他抬出來的,和那些被殺死的阿富汗政府軍的尸體放在一起,每一個人,不論是阿富汗人還是蘇聯人都噤若寒蟬。”車子里的老兵說,“然而晚上我們每個人就領到兩瓶伏特加,開慶功宴的時候我看到將軍都喝得在跳舞。第二天早上沒有人能到cao場集合,全部趴在宿舍里,酒氣沖天,軍營里就像個酒漕一樣,深不見底。我當時有一種預感,這樣下去,我們一定完蛋。”(*1979年12月27日,蘇聯軍隊處決時任阿富汗總理阿明,并扶持傀儡卡爾邁勒上臺。)老兵嘆了一口氣,一邊撥花生一邊翻閱著值班日記,他把花生衣搓下來把果仁扔進口中,連同嘴唇上干燥皴裂的灰白色死皮一起咬下來吃了進去。另一個勤務兵卻沒心情吃東西,很煩躁,“回國也不會有人承認我們,我們先侵略別人的國家,現在打不贏了只能灰溜溜地回國,不被罵就很好了。”窗外太陽沉了下去,電話突然響起來。勤務兵接起了電話,“喂,您好,請問您找誰。”對方并沒說話,只伴隨細微的喘息聲。勤務兵又問了一次。一個輕微的青年聲音響起來,“我找奧列格?葉羅赫維茨。”勤務兵說,“抱歉,我們連長現在不在。您是誰?”“我……我必須要找到他,請讓他接電話。”勤務兵有點不耐煩,“連長真的不在,您留個名字,我傳達給他。”“那他在哪?我在哪里能找到他?”勤務兵說,“他在醫院,您去醫院找他好了。”“哪家醫院?地址是哪里?”勤務兵當他是個惡作劇,“你他媽誰啊?”對方似乎猶豫了很久,聲音陡然飚大,“我不管你他媽是誰立刻讓奧列格?葉羅赫維茨接電話!和他說再不接電話尤拉?庫夫什尼科夫活不到天亮!”他喊得非常劇烈,勤務兵嚇了一大跳,耳朵差點震聾,他咬咬牙,“你等著!”說完把電話一扣,跑到隔壁休息間喊人。奧列格從二樓摔下來一只手臂骨折了,輕微腦震蕩,剛從醫院出來才睡下。被吵醒來火大得不得了,聽到尤拉的名字只能按捺火氣撐著那只沒折的手摸到辦公室里,“喂。”尤拉竟然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奧列格說,“尤拉?是你嗎?”“是我。你能不能……來接我?”他語速加快,“我不知道自己的判斷是不是正確,但是我肯定如果我再呆在記者站絕不會有什么好事,我現在在巴爾集市的西側入口電話亭。”最后,他猶豫了一下,放軟聲調,“拜托你,相信我。”奧列格沉默片刻,“原地等我。二十分鐘后到。”他掛了電話,單手開車橫沖直撞開到集市門口,鐵灰色的公共電話亭下面尤拉惴惴不安地抄著一個小背包東張西望。他把車窗搖下來,尤拉三兩步急忙跳上了車。“有人跟蹤我,我不知道他們在哪是誰。”他通紅著眼睛喘著氣。奧列格眼色深沉,“怎么回事?”“先離開這里,我慢慢和你說。”車子離開集市滑入市區大道,鉆進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知道這個人,有一次任務是我們連和炮兵配合,總指揮就是他。”奧列格冷笑,“狂妄自大,極端主義,卻被一幫新兵菜鳥奉為神祗一樣崇拜。”他說的是維克多?葉普拉夫斯基。“我在他的辦公室里看到一個襲擊者。他在我幸存下來的那場襲擊中用刀直接割斷了一個士兵的頭,就在離我躲著不到十米的地方。我看到了他的臉,很清楚。我試探了維克多,但他要么避而不談,要么直接轉移話題。我覺得他有所隱瞞。但是我沒有證據說明他是不是和反政府武裝勾結。如果是,”尤拉禁不住打了個冷戰,“我懷疑他也和那場襲擊有關系。”奧列格臉色一黑,“這件事你還和其他人說過嗎?”“沒有。”尤拉搖頭,“誰也沒敢說。”“不要再讓第三個人知道。”“嗯。”奧列格單手打彎方向盤,“襲擊郁金香隊伍的事情全軍都知道了,我們這些老兵看了都覺得太過了。你懷疑維克多是jian細,為反政府武裝提供我軍情報,好讓他們伏擊郁金香隊伍?”“我只是懷疑。”但以奧列格多年的戰爭經驗,這里面有一個問題,“我覺得說不通。我來這里六年了,和他們周旋過無數次。伊斯蘭教野蠻,但也有規矩,死者為大,這種事情是違背教義的。如果他們不是瘋了,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他了解自己的敵人就和了解自己一樣,“殺人依靠的是仇恨,但我覺得這種事情絕不會只是為了挑起仇恨。”尤拉轉過頭來看他的側臉,“你覺得會是因為什么?”“不知道。維克多是狂熱的好戰分子,極右。你說他通敵我都不太信,何況干這種事情。”尤拉叫起來,“我說的是真的!我干什么冒著生命危險騙你!”奧列格裝模作樣捂了捂耳朵,調侃他,“寶貝兒,別一驚一乍的,沒說不相信你。”說完這話他就尷尬了。寶貝兒是他從前對尤拉的愛稱,熟門熟路到嘴巴邊兒上說出來就跟吃飯喝湯似的。尤拉更是臉色當即就不好了,拉開門就要下車,“停車。”奧列格想都沒想抬起骨折那條手臂就去拉他,“你他媽給我回——哎呦!”疼得倒抽一口氣。尤拉一回頭才見他袖子里裹著紗布,嚇了一跳,“你受傷了?”“現在想著下車了?早打電話那會兒怎么沒想?老老實實給我坐著。”奧列格冷酷地說,“是不是真的回去搞清楚就是了,把你那貴公子的自尊心給我收了,命都沒了有時間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