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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么?”段情被那雙烏黑深邃的眸子一瞧,千言萬語都堵在了嘴邊。他煩躁的撓撓頭,覺得蘇重九教的那些花里胡哨的道歉、解釋一句也說不出口。少頃,他深吸了口氣,決定用自己一貫的方式來。“對不起。”段情道,“那天是我說錯話了。”“哦?沒有了?”裴行等了等,見他沒有繼續說話的意思,揉揉腿站起身,“剛才你不是想解釋什么?”“沒有了。錯就是錯了。對不起。”裴行取過外衣披在身上。分明已經是仲春,他卻不得不穿的又厚又重,哪怕僅僅是走過去吃個晚飯。裴行經過他身邊,停住,道:“一塊走吧。”兩人挨得很近。段情磕磕巴巴道:“你不是、不是……”裴行了然道:“阿九和你說了些什么?是不是神神秘秘賣弄關子,說除了江陵誰都不能近我三尺?”段情點頭:“確實是這么說的。”裴行:“他胡說的。”段情:“???”“半年前是這樣的。”夜風吹來,幾縷短短的發絲拂過睫毛,裴行眨了眨眼睛,輕輕笑起來,“斷情劍,師從劍谷,七年前奉師命下山,入世磨煉劍意。俠肝義膽,說一不二,獨來獨往,剛正過甚。在問天祭前……”一通數下來,差點沒把他祖宗十八代給扒出來。段情汗涔涔的:“你怎么知曉的這樣詳細?”“這間小院子,不是誰來都能住的。”裴行淡淡道,又攏起袖子,歪頭笑道,“雖然有言道過剛易折,但我覺得你還不錯。”飯廳的門就在眼前了。裴行推門進去,段情心里才回過味來。能不能留在這,最后拍板的人竟是裴行。也是,按慕江陵那性格,看誰順眼了都恨不得上去勾肩搭背稱兄道弟,也虧得他沒看走眼過,不然哪天被人暗地里捅刀子都不知道。令段情頗感意外的是,葉念念最終也留了下來。倒不是說葉念念的來歷有什么問題,這姑娘吧,有些粗枝大葉。撿了只窩里掉下來的雛鳥,一路大呼小叫沖進來,帶進來一股涼颼颼的風,當時裴行就咳嗽了兩聲,把蘇重九給緊張得跟什么似的。然后她滿懷歉意去裴行的屋子的時候,帶了束花。這個小院子里,除了藥圃,是沒有花的。因為裴行花粉過敏。所有人都忘了告訴她這事,再說,誰會特地去城外采花回來想擺在屋子里???雞飛狗跳的鬧騰了好幾日。葉念念也委屈的不行,她被段情兇了好幾次。慕江陵私下對段情道:“她又不是故意的,你別給她臉色看了。”段情:“你怎么又替她說話了?”慕江陵理所當然道:“除了阿行,念念是這最好看的了。難道你想做這個第二好看么?”段情:“……”他忽然覺得慕江陵看人的眼光,有問題,很有問題啊喂!!!第51章真假難辨疑云現李青崖揀了塊干凈的石頭坐下,總結道:“所以,葉念念是追著斷情劍去的?你們誰也沒覺得她身份有問題?”慕江陵沒精打采的靠在樹下,滿臉沮喪,折了根樹枝在地上畫圈圈。應辰正努力試圖和他溝通:“你不高興?”“嗯。”“為什么?”“葉念念騙了我們!”慕江陵用力把樹枝戳進泥土,想起來就一陣后怕,“她居然在小院子里住了那么久!”應辰:“凡人……”“凡人又不都是虛偽狡詐之輩!”慕江陵瞪他,“很多人都和我一樣……好,也不喜歡那種人,更不喜歡哪天莫名其妙被人陰一把!”“她算計你了?”“呃,不,我只是……懷疑。”慕江陵哽了一下,氣勢也沒那么足了,“唉,你別說了。懷疑這個東西,不要證據,只要起了念頭,在心里扎根后,想上一想就能讓人痛心,好像真的遭了背叛了一樣。雖然心里明白人大多都爾虞我詐,但發生在自己身上,怎么都是沒法釋然的。”“我覺得,”應辰看著他,若有所思的輕聲道,“被懷疑的人,更痛心。”慕江陵手里的樹枝“啪”的折斷了。“更痛心?”他慢慢的將應辰的話咀嚼了一遍,抬頭凝視那雙琥珀色、湖水般平靜的眼睛,不知為何心里無端的慌亂,“你真這么覺得?也可能是心虛、害怕……”“是你告訴我的。”應辰掰開他的手,把斷成兩截的樹枝丟掉,又仔細看了看手有沒有被戳破,“那天晚上,你這樣告訴我的。”“那天、那天我……”慕江陵受驚似的抽回手,耳根微微發燙,不知所措的撇開頭,“那天我胡說的。”“你那時候看起來,比現在還要難過。”“我裝的。”“你還哭了。”“行了,閉嘴!”慕江陵真恨不得把應辰的嘴堵上,“我現在也能哭給你看信不信?有人看著你能不能小聲點?!還有我到底是真傷心假傷心關你什么事?你不就喜歡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什么都不計較好糊弄的凡人嗎?”“你聲音比我還大。”應辰毫不客氣的指出來,頓了頓,又放柔了語氣,“我又不喜歡凡人,我只……”“好了快別說了,這么近,李青崖肯定都聽見了。啊,完了,我的臉都給你丟光了。”慕江陵捂住耳朵,痛苦道,“你不會傳音嗎?”“我忘了。”“下次提這種丟臉事記得傳音,不然不理你。”“好。”那邊兩人溫聲細語,這邊李青崖仿佛孤苦伶仃隨風飄搖一株草。他坐在哇涼哇涼的石頭上,心里也是哇涼哇涼的。真的不怪他,實在是太近了,想不聽都不行!李青崖惆悵,寂寞孤獨又惆悵。一想到路上還要繼續看這兩人親親熱熱甜甜蜜蜜,他就覺得秋風蕭瑟枯葉落滿肩,前途渺茫不知什么時候是個頭。“咳!”他重重的咳嗽一聲。慕江陵頓時跳起來,緊張道:“怎怎怎么了?”李青崖望天:“你不是說要去追斷情劍?還不走?”“走走走……”應辰作死拉了他一把:“走慢點。別又跌跤。”慕江陵回頭就是一聲怒吼:“傳音!”李青崖默默封住了自己的聽力,想想不對,遇見敵襲怎么辦?又解開來,這兩人已經誰也不說話了,大概在傳音——怎么感覺更孤單了???這回李青崖是打心眼里非常非常迫切的希望,慕江陵能夠追上段情,然后多帶一個人踏上旅途。李青崖沒想到愿望成真得這樣快。那水賊頭子說,段情帶走軍師前,問了句軍師是從哪來的,他答北邊。慕江陵因此推斷,段情有很大可能去了北邊,正巧和他們北上南州的目的地不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