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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惶惶:“怎么又出事了,造孽啊!”慕江陵也瞧見街上人人面色慌張,四處亂走,周圍的鋪子竟然開始關門打烊了,不由問道:“掌柜的,這是怎么了?”“公子啊,你不是本地的人,當然不知道這‘鎖江樓塔,塔影鎖江’的重要。”老板娘連連搖頭,面露憂愁,“鎖江樓塔是用來鎮壓江里的一條蛟龍的。只是這幾年來鎖江樓塔鎮不太住了,不知多少行船在回龍磯出了事情,沒人敢往那邊走了。本來不走就不走,可不知為何,某天江水里竟然沒了樓塔的影子,塔影鎖江鎖不住了,那條蛟龍給徹底放了出來,這下可苦了我們城里的百姓,日子都快過不下去了。”“竟然如此。”慕江陵思忖了會,又問道,“那君山桃源鄉呢?他們也不管?”“仙門派了人來過一次,不然這城早空了。仙門的人來過之后,江面的塔影又回來了,只是時有時無,蛟龍隔三岔五出來作亂,唉呀……公子,對不住,這布莊也得先關起來了,得好幾日呢……”慕江陵拉著應辰出了布莊,硬是拿銀兩砸開了一家已經打烊的客棧,住了進去。一進屋,他脫了靴子盤坐在床上,發了會呆,隨即認真嚴肅的望著應辰:“這事,神仙管不管?”“不管。”意料之中。凡間大大小小不安分的精怪多了去,神仙又不是專司斬妖除魔,這種事,多半交給仙門或者修真世家。但蛟龍這種東西,算得上半個神獸,否則當初也不會是建塔鎮壓了,估摸著桃源鄉也不好隨便處置,只是來修復了一下鎮壓符文,但也沒完全修好,才會變成這樣。一陣急雨撲棱撲棱拍打在半開的窗戶上,風卷著雨水斜斜飄了進來,涼絲絲的。慕江陵從床上跳下來去關窗,街上門戶緊閉,行人三三兩兩,無一不低頭匆匆走過,幾滴雨水落在手背上,冰冷刺骨。他默默站了一會,回頭道:“你真的不管?”應辰拎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不管。”“好吧。”慕江陵取下支著窗的木桿,砰的關上了窗,“我管。”第13章神怒應辰端著茶盞的手頓了一下,抬頭道:“你如何管?”“這個嘛,我想想。”慕江陵歪了歪頭,似乎頗為苦惱,半晌露出一個張狂的笑容,“宰了如何?”應辰不喝茶了,仔仔細細端詳著他,仿佛想從他臉上看出一丁半點開玩笑的模樣。“那是半個神獸。”和神沾上點關系的東西,總是不好輕易去碰的。慕江陵十分自然的從他手中拿過那盞沒動的茶,一飲而盡:“那又怎樣?宰了它后,觸怒神明,天譴纏身,命數紊亂,不得好死?”他臉上常有的那種漫不經心消失了,眸色轉為深沉,盯著應辰的豎瞳,一字一頓道:“不過是一頭害人的畜生!神明就這般不辨是非?”應辰站起來,按住他的肩膀:“不準去。”慕江陵一下拍開他的手,冷笑道:“對于神的傳言不過都是仙門胡說八道,危言聳聽,只是想將人嚇得老老實實的流言罷了!我不……”應辰淡淡道:“我在。所以,你不準去。”這話咋聽一頭霧水,慕江陵卻驟然僵在了原地,指尖微微發顫。他在,他是神明,但也阻止自己去宰殺蛟龍。神怒,并非空xue來風,而且,凡人承受不起。他問道:“那些話全是從仙門之中流傳出來的,你的意思是,仙門所言,竟然是真?仙主當真是神之使臣???”“或許。”“或許?”慕江陵手中的茶盞落地,摔得粉碎,上前用力抓住應辰的肩膀,“為什么?憑什么?他軒浥塵何能何德,能做神使?”應辰容忍了他這相當無禮的舉動,只道:“不知。”“不知?你不知?青云臺轄地,我親眼見過,饑荒之時,白骨沿途的地獄!”慕江陵嘶啞道,“他們不減糧食征收,也不肯開倉賑災!疫病橫行,阿九去蓬州救人,青云臺卻將他關入了寒冰牢!!!”“他憑什么?憑什么?”他聲音漸低,卻透著噬心刻骨的憎恨,“軒浥塵,他門下收的又是什么渣滓?!上梁不正下梁歪,果然狗屁神明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應辰突然喝道:“慕江陵!”這是他頭一次喊慕江陵的名字。慕江陵渾身一震,仿佛大夢初醒般,抬頭喃喃道:“什……什么?”“你……”應辰本想說些什么,看見他的眼睛后,干脆利落一個手刀下去,將人打暈,抱到床上,又看了眼沒關嚴實的木窗,“煞氣?”他手腕上的細鐲叮鈴輕響,毫無情感的眸子泛起了光芒,豎瞳微縮,屋子里漸漸顯出一點淡薄的紅色霧氣來,四處飄蕩,還從窗縫里源源不斷涌進來。應辰推開木窗,入眼竟然是血紅一片。他下意識的捂住了口鼻,瞇起眼睛望去,整個城中都飄散著這種詭異的紅色霧氣,不知源頭。應辰稍加思索,眼中的光開始淡了下去,那紅霧也跟著淡了下去,到最后竟什么也沒有了,眼中只有干干凈凈空空蕩蕩的一座城。這紅霧凡人看不見。應辰摩挲了幾下細鐲,面上三分薄怒七分不屑,眸中金光乍然又起,朝著紅霧喝道:“滾!”窗框咣當一聲響,紅霧如燙著了般急急退去。區區蛟龍,也敢前來挑釁?當真不知死活。斥退了紅霧,應辰走到床邊坐下,探了探慕江陵的脈象,發覺并無大礙,只是吸入了些煞氣又被自己敲暈了而已。但是他又皺眉,陷入沉思。那一聲“阿九”,為何如此耳熟?似曾相識,卻又不太一樣。可他根本記不起來,何時,何地,聽誰,撕心裂肺喊了那一聲“阿九”。是你嗎?應辰低頭看著他的睡顏,又看到散落在枕上的烏發,伸手輕輕摸了一下。慕江陵不安的動了動,好像陷入了夢靨,垂在床邊的手無意識的一抓,淚水從緊閉雙眼緩緩滲出,低聲喚道:“師父……”在意的人還真不少。應辰又摸了幾下柔軟的發絲,終于注意到了床上的一疊被子,想起他說過“脆弱的凡人之軀”,扯過來,給人蓋上,然后把垂在外邊的那只手給撈了進去。慕江陵昏睡中受了刺激,本能的反手一抓,就把他給抓住了。應辰:“…………”他試著命令道:“放手。”毫無反應。幾千年了,應辰覺得自己身為神那點可憐的耐心,除了護養三清果,大約都耗在慕江陵身上了。不放就不放。他自己把手抽出來還不行嗎?就在應辰試圖把手抽出來的時候,慕江陵忽然輕輕啜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