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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誰哭了!”沈昭昭開口就要嗆聲,聲音卻已經帶上了幾分抽噎,她抽出手來咬住自己的胳膊,倔強的不愿意發出聲音。 那個時候,她無數次的夢想著,希望有人可以抓住她的手,將她從極寒之地拉出來,帶她走到晨光微曦的天際,看著太陽如火般升起。整片天空完全被照亮,連大地都染上溫暖的顏色,驅趕最后的長夜。然后,再對自己說一句—— “昭昭,別哭了。” “這只是是個夢。” 晏長庚長臂一伸,就將她帶入了自己的懷中。這個身高倒是正好,沈昭昭順勢就可以將頭埋在他的懷中,將自己狼狽的一面完完全全的藏起來,任誰也看不見。 從他身上傳過來一陣淡淡的草木清香,像是初春時節草長鶯飛下的生機,仍帶著些料峭的寒意,卻也擋不住寒意下的冰雪消融。 晏長庚再抬眼掃視過來的剎那,陸承只覺得雙腿一軟。 雖然很不想承認這一點,但是那個瞬間,晏長庚的眼神實在是太可怕了。 那怎么也藏不住的冷意,幾乎要將目光所及之處全部凍結,他面無表情的看向自己時感覺就像是在看一個毫無生意的死物。陸承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如果他再呆這里,他真的會變成一個死人。 但當他低下頭看著沈昭昭時,目光中卻又是另一番景象。 陸承握了握拳頭站在原地漲紅了臉。看見沈昭昭這樣他也有些控制不住的難受,但天生傲氣卻不允許他低聲下氣的祈求原諒。再加上晏長庚的眼神鞭笞,他只覺得如坐針氈,頭也不抬的粗聲粗氣道:“哼!反正、反正,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我走了!” 說完他帶著身后的小弟,幾乎是頭也不回的落荒而逃,背影要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沈昭昭埋在晏長庚懷里早就平靜了下來,她抽噎了兩下也覺得自己怪沒意思的,好歹也活了一輩子了卻被一個小子氣的話都說不出來。之所以遲遲沒抬頭,只是有些不好意思罷了。然而等陸承一走,這感覺又太不一樣。 她已經不再是十歲的孩子,而晏長庚也不是昔日只有十四歲的少年,他們……長大了呀。這樣埋在一個青年的懷中,可以說是十分的不妥當,若是被別人看見了,保不準又要怎么嚼舌頭了。 想到這里,沈昭昭想也沒想的立刻就將晏長庚推了出去。 晏長庚有些猝不及防,竟然被她推著倒退了兩步,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形,他上上下下的掃視著眼前的少女,見她兩腮帶粉,水汪汪的杏眼忽閃忽閃的模樣,有些玩味的開口:“好些了?” 沈昭昭聽出了他話中的打趣,瞬間燥的滿臉通紅,一個眼波橫過去道:“什么什么東西,別岔開話題!我還沒問你呢,我爹怎么沒來?還有,卿鳳小師妹是怎么回事兒?” 23.第二十三章 晏長庚抿了抿嘴,唇線勾勒出一個嬌好的弧度。他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沈昭昭,那眼神仿佛可以將眼前的人完全看穿,直看的沈昭昭心悸不已,忍無可忍的瞪著眼睛過去。 晏長庚見她那色厲內荏的模樣,眼神之中一絲極淡極淺的笑意一閃而過,開口解釋道:“師父本要等你出關,只是他煉器之事上遇到了瓶頸,在沈掌門的勸說下已經閉關。” 他頓了頓,又補了一句道:“閉關前他囑咐我定要迎你出關,我算了時候便在此日日等候。” 他一向寡言,難得竟說出這么多話,倒讓沈昭昭著實吃驚。 晏長庚說話時,總有一種輕描淡寫的風情,一詞一句從唇齒間吐出,有些懶散的意味卻又無可奈何之感,仿佛撥動老舊的琴弦,泠泠之聲中和光同塵。可偏偏,他又喜歡在不經意間在某個詞語上加重些許的音調,比如“日日等候”,竟叫人怎么也忽視不得。 他本就生得好,這樣對人說話時,真是要把人三魂六魄給勾去才好。沈昭昭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臉色“蹭”的一下,跟火燒似的又紅了。 “我、我又沒有讓你在這里等著,”爹爹也真是的,這種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約定,搞什么要告訴給眼前的這個人,“你大可以不必在此等候!爹爹怪罪下來我替你擔著就是了。” 晏長庚攏著袖口,微微低頭看她,也不說話。 “卿鳳呢?”見他解釋完了沈泠的事情,卻對下一個問題絕口不提,沈昭昭有些狐疑低語,“不是真的被陸承說中了吧?” 提到“卿鳳”這兩個字,晏長庚臉上浮現出的淡淡閑適的愜意,頃刻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的聲音有幾分冷冽:“你就這么關心她?” 沈昭昭對這種熟人身上的危險氣息一向不敏感,聽他這么說反而語氣倒有些橫了起來:“喂,晏長庚,你可搞清楚了。我關心她干嘛呀,我跟她又不熟,還不是因為你。” 這兩個人心中各想各的,好像完全走岔了,卻又在很奇異的地方再次交匯到了一起。 “哦,”晏長庚應了一聲,回道,“我與她本就無事。” 沈昭昭不信,斜睨過去道:“真的?” 晏長庚臉色不變:“嗯。” 最后,在沈昭昭死纏爛打似的追問之下,總算從晏長庚頗為不耐煩的只言片語之中,拼湊出了一個完整的故事。 沈昭昭閉關后,晏長庚也開始跟著沈泠繼續修習煉器。某日他獲沈歸舟的準許到后山去尋找所需的材料時,正好遇到了被妖獸追著跑的卿鳳。卿鳳則是因為不聽師命自己跑到了后山冒險,結果因為技藝不精反而被追的淚水漣漣。 卿鳳看見晏長庚后,仿佛將要溺死之人抱住的一根浮木,哭得不能自已。 晏長庚見她將妖獸引來,若是不出手怕是今天要跟這個人一起交代在這兒了,便拿出了沈泠給他的護身法器。這妖獸級別本來就低,只是被卿鳳有些惹惱了而已,見有個不好惹的角色出現,很快便跑了。 只在原地留下了晏長庚,和死死拉住他袖子不放的卿鳳。 后面的故事就很順理成章了,正在巡山的弟子發現了這狼狽的兩人,以為是晏長庚欺負了卿鳳,大怒之下將他押到了沈歸舟的座下。卿鳳被嚇的話都說不清,讓晏長庚白挨了一頓責罵之后,才抽抽噎噎的將前因后果說了出來。 也許是因為內疚,又或者是什么別樣的情愫,二八年華的卿鳳之后便和晏長庚走的近了。有什么好的都要分他一份,或者常常自己親手做些東西過去,晏長庚難免不勝其煩,也惹來了一堆風言風語。 “原來是這樣啊……”理完整件事情之后,沈昭昭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