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子牧穿上衣，他先行出去迎接。見到羅榮王，永明帝就笑著說：“皇叔此去秀水村，日子過得似乎極為愜意呀。皇叔看上去，好像胖了些？”

羅榮王呵呵笑道，摸著并沒有肥rou的肚子說：“不瞞皇上，那秀水村的飯菜，味道著實不錯。”

“哦？那朕可得嘗嘗。”永明帝坐下，羅榮王立刻叫人把他帶回來的新茶具拿過來，還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小聲說：“秀水村的給了臣一些新茶，臣泡給皇上您嘗嘗？”

永明帝大笑道：“朕怎能讓皇叔您泡茶。不過這新茶朕是要喝的。郭遜，你來泡。”

“是。”

茶具很快送上來了，羅榮王自己去拿了一小包新茶。在郭遜泡茶的工夫，永明帝開門見山的問：“朕聽說，皇叔準備再娶了？”

“咳咳咳！”羅榮王該慶幸自己沒在喝水。

羅榮王老臉有點紅：“羞愧羞愧，我這都一把老骨頭了，哪想到，還能有人會喜歡上。”

永明帝問：“皇叔是打算納妾，還是封側君？”

羅榮王面容一整，站起來，行君臣禮：“還請皇上您賜婚，老臣，想娶王正君。”

永明帝也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皇叔莫如此。”讓羅榮王坐回去，永明帝稍顯嚴肅地問：“皇叔您是動了真心了？”

羅榮王點頭，擲地有聲的說：“老臣這輩子，沒這么喜歡過一個人。老臣的年紀，足以做那人的爹。老臣配不上他，但這心，不受老臣拘束了，就是想要他。”

“他呢？”

羅榮王露出一抹甜蜜的笑容：“他已經是老臣的人了。”

永明帝沉默了片刻，說：“那可能讓朕見見？”

羅榮王回身吩咐下人：“叫郭小爺來見駕。”接著，他又對永明帝解釋說：“他身子不大爽利，老臣便沒叫他跟老臣一起出來見駕，還請皇上您恕罪。”

永明帝笑道：“皇叔您總是這么過于謹慎。您是朕的皇叔，朕突然到訪，本就是難為了您，又何來恕罪一說。皇叔您幾十年寡居，朕聽聞您竟然愿意再娶，自是要來看望一番。只是，那人畢竟年少，朕也不十分放心。”

羅榮王明白皇上這“不十分放心”是什么意思。自然是擔心對方看重的是他的王爺身份。羅榮王也沒有解釋，郭子牧是什么心思只要他懂就好，他唯一會懇求皇上的就是讓皇上愿意賜婚，不然，現在是奴籍的郭子牧根本不可能以王正君的身份嫁給他。

第162章

等了沒多久，戴著面具的郭子牧出現了。走進來的他低著頭，不等羅榮王出聲，他就跪下行禮：“奴郭子牧拜見皇上。”

郭子牧是奴籍，他這一開口，永明帝神色莫測，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平身吧。”

羅榮王的心疼溢于言表，皇上說了起來，他就立刻跑過去扶起郭子牧。郭子牧昨夜剛承受了云雨之罪，還這樣下跪，身子肯定會不舒服。

“坐吧。”

“奴不敢。”

以郭子牧的身份，確實不能落座。但羅榮王顧不上那么多，皇上都說坐了，有什么不能坐的。他拉著郭子牧把人按坐在椅子上，又在郭子牧身邊坐下。永明帝看著這一幕，忍不住調侃：“皇叔，朕還是第一次見您如此緊張一人，看來您真是認定他了。”

羅榮王握著郭子牧的手，當眾秀恩愛，連連點頭：“是啊是啊，臣也沒想到，都這把年紀了，還能遇上個喜歡的，也喜歡我的。”

郭子牧始終低著頭，緊握著羅榮王的手。他的手很冰涼，他害怕那個全天下最有權勢的人讓他摘下面具。

永明帝拿起茶杯喝了口茶，開口問：“郭子牧，你是如何喜歡上朕這位皇叔的？”

羅榮王頓時尷尬不已，皇上問得也太直白了吧。

郭子牧不抬頭，咬了咬嘴，他低聲說：“就是，喜歡。”

永明帝又道：“朕聽聞你有一副艷絕天下的臉，朕想不明白，你為何會愿意嫁給羅榮王。”

“皇上。”羅榮王出聲，不愿意永明帝這么逼郭子牧。

郭子牧此時非常慶幸自己被邵云安那悍夫熏陶過，不然他肯定還會像以前那樣，只敢躲在別人的身后，害怕得想哭。

盡管郭子牧此時也非常的害怕，但他還是鼓足勇氣地說：“奴寧愿，從來都沒有過這張臉。奴喜歡，就是喜歡了。”這后一句，帶著幾分倔強。

羅榮王感動極了，出聲維護郭子牧：“皇上，是臣執意要娶子牧為正君，臣以為這輩子都不會遇到一個能讓臣心動的了，沒想到會遇到子牧，還請皇上您成全。”

羅榮王起身就跪下了，郭子牧忍著眼淚，也跟著噗通一聲跪下。永明帝嚇了一跳，趕緊起身過去親自扶起羅榮王，郭遜很有眼色地扶起了郭子牧。

永明帝連忙說：“皇叔您誤會朕了。您遇到了喜歡的，朕自然為您高興。您若只是納妾，朕今日自不會來這一遭。您要娶王正君，朕不多問幾句，這圣旨朕可怎么擬？”原本還想刁難的話在羅榮王這一跪下全部都咽了回去。

羅榮王面露驚喜。

永明帝道：“皇叔您與王妃成親時，過于寒酸了。您這回娶王正君，又是娶您喜歡的，這排場可不能小。您可有向王家提親？”

“……有有！”

郭子牧愣了，什么時候提的？郭子牧算是王石井和邵云安的家奴，所以永明帝才會說向王家提親。

永明帝點點頭：“那朕讓欽天監擇吉日，之后便下旨賜婚，皇叔您看可好？”

“好好！”羅榮王高興得眼角的皺紋都多了幾條。而這邊想明白的郭子牧低頭，抿住笑容。

永明帝還是多嘴問了句：“不過，他的身份，似乎還是奴籍吧？”

羅榮王馬上又行禮說：“還請皇上您免去子牧與他兄長的奴籍身份，當初他二人自愿降為奴籍，也是迫不得已。”

“此事朕倒也有所耳聞。皇叔您要娶王正君，這身份勢必要先考慮周全，自是不能讓他以奴籍的身份嫁進王府的。此事容朕想想。不過皇叔您就等著迎娶王正君入府吧。待他的身份安排好，朕就命欽天監選日子，屆時朕會著禮部cao辦，王妃那里……”

羅榮王立刻說：“王妃那里臣親自與她說。臣身邊有了子牧，她也能更潛心修佛了。”

對這位王嬸，永明帝也挺無奈的。郭遜這時候試探的出聲：“皇上，時辰不早了，千歲還等著皇上您過去用膳。”

永明帝看看天色，確實不早了，說：“朕去大將軍府，皇叔不必送了。”

“要送要送。”羅榮王心里高興，永明帝也不與他客套，讓羅榮王把他送出了門。臨上御輦前，永明帝停下，回身：“朕聽說王正君做得一手好菜，待君后身子舒爽了，朕與君后可要來嘗嘗王正君的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