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觸手上，散發(fā)出一股熟悉的陰寒厲煞之意。就和曾經(jīng)那個在何洲之后襲來的人，手中九陰冥燭散發(fā)出的感覺一模一樣。

    這是沖他來的？

    方婪一動不動，冷冷盯著已經(jīng)攀爬而上的血紅色觸手。

    好像周圍驚呼推涌奔走的人群全都不存在似的。他指尖微動，一個法訣正要凝成。那血紅色的觸手卻突然憑空一顫，像是受驚了一般，迅速從橋身的金屬骨架上潮水般撤去。伴隨著輕微的水聲，瞬間消失在水面之下。

    很快，警方就趕到了現(xiàn)場，方婪最后看了一眼水面，轉(zhuǎn)身就離開了。

    這些玩意是來找他的？

    等他離開外白渡橋，正做在一間酒吧里看著新聞報道，才想起來之前正和張小寧說話，翻出手機來一看，上面已經(jīng)有二十幾個未接來電。還有好幾條短信。

    他也沒點開短信，直接撥了電話過去，給張小寧說自己的位置，張小寧還沒來得及開口質(zhì)問他有沒事情，就被堵了回去，表示自己馬上就到。

    酒吧里人不多，電視正播著二十四小時熱點新聞，畫面上赫然就是剛剛外白渡橋上混亂的樣子。

    “本臺記者剛剛從現(xiàn)場發(fā)回報道，據(jù)目擊者稱，水面突然變得赤紅，并伸出不知名的觸手順著橋墩攀爬上來，將橋上游客拉入水里。據(jù)悉，觸手突然出現(xiàn)的短短五分鐘，就已經(jīng)有十多人被拉進水中，目前下落不明，警方已經(jīng)派出水上武裝，正全力搜尋水怪的下落……”

    吧臺后面，酒保一邊沒事找事的擦著杯子，一邊給方婪搭話，“你說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在惡作劇啊？”

    方婪沒說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酒保還在繼續(xù)說著，“我看不像，報道說的這么言之鑿鑿，警察也確實都在調(diào)查，難不成黃浦江里真的有水怪？我是不信。”

    方婪還是一言不發(fā)。

    酒吧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輪胎狠狠摩擦地面的聲音，接著就是摔上車門的“砰”的一聲——

    張小寧推門掃視一眼，就大步朝著方婪走過來，還沒來的及坐下，就追問道，“怎么回事？我看新聞了，你那會不是就在橋上？”

    那個酒保顯然在聽他們說話，馬上探頭過來，驚呼，“你當(dāng)時就在？”

    方婪看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就一拍張小寧肩膀，和他直接出去了。等到做到車上，又開到一個安靜的地方。方婪才回答了他之前的問題，“我當(dāng)時確實在。”

    張小寧緊張的看著他，“那到底是什么東西，你沒事吧？”

    方婪搖頭，“沒事，那東西……和你這幾天看到的，很可能有關(guān)……”

    張小寧吃了一驚，他最近被一個鬼黏上了。

    人死之后，并不存在所謂轉(zhuǎn)世輪回，至少對一般人來說是這樣。大部分人的靈魂只會存在短短幾天，就變成幽魂，繼而徹底消失。但是修真之人，卻能夠通過修煉讓神魄不滅，投胎轉(zhuǎn)世。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心中執(zhí)念非常的人，能夠讓靈魂在世間停留一段時間。但是這種情況，在一般意義上來說，被稱作厲鬼。

    在發(fā)現(xiàn)張小寧能夠看到自己之后，那只鬼就一直纏在他身邊。

    方婪雖然是修真之人，卻并不能溝通陰陽。應(yīng)該說，事實上，并不像是傳說中的那樣，什么天師高人遍地都是，能夠看到亡靈之人——少之又少。

    沒想到張小寧就一不小心成了這種瀕危動物其中之一。

    張小寧在最初的驚嚇之后，慢慢適應(yīng)了身邊總有一堆人的狀況，他竟然還覺得挺有意思的。但是方婪卻隱隱知道這個情況不對。

    不知怎么的，他腦子里忽然冒出個念頭，必須盡快把張小寧的天眼給合上。

    以命為媒，能通神鬼。

    天眼神通，普通人無法以靈力為繼，便只好折損元陽為續(xù)。

    說白了，就是折壽。張小寧這小身板，哪里夠折的？

    86第八十六章

    別說，那只鬼跟著張小寧還挺兄友弟恭的。張曉寧吃飯睡覺辦正事的時候他絕對自動消失不出現(xiàn)，但是一旦張小寧閑下來，并且沒有其他人在場，他一定會在張小寧耳朵邊絮絮叨叨講自己人生經(jīng)歷，搞得張小寧現(xiàn)在連他這輩子和幾個女人上過床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這也是夠了。

    方婪目前為止所有見過的鬼，只有當(dāng)初在那個鬼修“靈魅子”那里，曾經(jīng)見過幾只被煉化的厲鬼。不過那種厲鬼早已經(jīng)喪失神智，別說生時的記憶，更是連自己是什么都沒了概念。只知道聽從靈魅子的命令，殺殺殺。而現(xiàn)在纏上張小寧的這一只明顯不一樣，方婪雖然沒法看到他，但是已經(jīng)隱隱能夠感覺他的存在。他專門給張小寧的那塊血玉，是他照著之前的那塊重新煉化的，專門保護他一身精氣不被蠶食。

    “那個家伙現(xiàn)在在嗎？”方婪問。

    張小寧這才想起張望了一圈，就發(fā)現(xiàn)那一只竟然沒跟在他后面，“咦？怎么沒在？”

    方婪盯著前面路燈在地面上打出的一個圓形光面，“你想想，他是從什么時候起不跟著你的？”

    張小寧回想了一遍，有些不確定的開口，“好像……在我出門之前就沒見了，哦……我看那條新聞的時候，他也沒有我身邊。”

    方婪眼神一變，“再往前呢？你好好想想。”

    “我想想……這我真有點說不準(zhǔn)，他平時不管出不出聲都在我身邊，我都是有意屏蔽他的，這會兒還真沒怎么注意。”

    方婪點點頭，看著前面，“走吧。”

    “去哪？”張小寧一愣。

    “還能去哪？”方婪轉(zhuǎn)頭看他，一笑，“當(dāng)然是去橋邊看看情況了。”

    張小寧馬上興奮起來，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好嘞，就等你這句話，我就怕你瞞著我一個人去，這種好玩的怎么能落下兄弟我？”

    方婪輕輕踢了他一腳，“廢話少說。”

    張小寧一腳踩在油門上，車子離弦飛出。

    外白渡橋那邊，已經(jīng)沒有剛剛混亂緊張的場面，不過保護線已經(jīng)拉了起來，暫時不許過橋。還有幾輛警車停在橋邊路口，黑洞洞的江面上，幾輛白色小船亮著黃色的燈，直接打在水面上，應(yīng)該也是警方的人。本來橋旁邊還有一個黃埔公園，就算是旅游淡季，也有不少人在里面散步鍛煉，或者小情侶談戀愛，現(xiàn)在卻一個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