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經(jīng)點！」

「該正經(jīng)點的是你。」

話落，兩人不約而同停頓了片刻，如今提到「正經(jīng)點」這三個字太敏感，渾身一陣?yán)滹`颼好像那個人就在周圍一樣。

還是美人先打破了沈寂。「別再逃避了，早點面對現(xiàn)實吧。」

「……」

蔚來再度沈默，其實這個問題他糾結(jié)了很久，沒錯，在學(xué)校這麼多年，除了幾位導(dǎo)師，顧一笑是唯一提醒他該面對現(xiàn)實的人。畢竟自己畢不畢業(yè)對別人來說，都是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

「你有什麼心結(jié)可以和我……」

「沒有。」

「回答這麼痛快，肯定是有。」顧一笑目光犀利，沒有胡子和頭發(fā)的遮擋，蔚來復(fù)雜的表情一目了然。

「……」感覺好幾年沒被人堵得說不出話，老大郁悶至極。

「瞧給咱媽急的，都給你報學(xué)習(xí)班了。」

是啊，老媽平時嘴上不說，卻很清楚他在糾結(jié)什麼。等等，顧一笑剛才好像說的是……「咱媽？你也太會套近乎了。」

看著紛紛從教學(xué)樓走出的同學(xué)，美人忽然攬過蔚來，鼻尖蹭著他的耳朵低聲道：「以後你的就是我的。」

耳朵一麻，蔚來推開美人。「搶劫啊你。」

「當(dāng)然，我的也是你的。」

看著顧一笑迷人的笑顏，老大怔了怔。「嘔……rou麻。我大人大量，不和你搶。」

美人聳了聳肩，無所謂的態(tài)度說出的話卻暗藏殺機(jī)。「反正以後你小心點，除了我以外你身邊要是還敢有別人，不管男的女的，我都跟你搶定了。」

「……」英雄的面部突然有點不受控制地開始痙攣，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

「呵呵，而且你絕對搶不過我。」

顧一笑自信的笑容雖然美的勾人魂魄，但也太狂妄了。男人又不靠臉吃飯，雖說長的比不上他，但其他方面不比他差，蔚來還偏不信那個邪，立刻頂撞回去。「誰說爺搶不過你，何以見得？」

「鄭景典就是很好的例子。」

「……」

「當(dāng)初我親他是不想讓他親你，當(dāng)初我要是不親他，他能見異思遷改看上我麼？」

「你別生氣，其實開始你和顧一笑我都喜歡，可沒想到我剛想追你的時候，顧一笑居然主動吻我了，一比較發(fā)現(xiàn)，果然還是喜歡他多一點。」

這才恍然大悟的蔚來連吞掉數(shù)口口水，原來那天顧一笑說的是這意思。「都是你故意的？靠，真他媽腹黑。」

「和你這個腹空比，我不算黑。」

「你說誰腹空？」被言語侮辱的老大不樂意了。

「嗯，是我錯了，你不是腹空。」顧一笑頓了半秒，抬起手指彈了彈蔚來的額頭。「你整個腦子都是空的。」

「cao！我腦袋要是空的，你腦子里就都是屎！」

「呵呵不鬧了。」顧一笑緊緊握住蔚來伸過來報復(fù)的手，忽然目光柔和地注視起他的雙眼，一本正經(jīng)道：「說真的，和我一起畢業(yè)吧。」

*　*　*　*　*

六月末的天氣炎熱難耐，暴露在室外的大多綠植都被曬得無精打采，然而「羞羞」卻在大家的關(guān)愛下茁壯成長起來，雖說新家只是巴掌大的塑料花盆，但已足夠它生長。

在老大拿回玻璃管的當(dāng)晚，雷眾生一拍大腿想好了名字，於是這顆有著羞花閉月之美的小草因此得名為「羞羞」。雷名果然好養(yǎng)活，在其它寢室所養(yǎng)的植物相繼枯萎後，唯有「羞羞」仍頑強(qiáng)生長著，雷眾生為此得意了很久。

可對植物好，卻不一定對人類好，即便好，也要分人。寢室斗毆事件後，痛失胸毛的雷眾生仍不忘舊仇，時不時地言語嘲諷陳雁昭，而老實的陳雁昭嘴上罵不過，逼急了就動手打，一下子睡覺頭頂頭的兩人變成了死敵，寢室的和諧氣氛被搞得很僵，老大中間調(diào)解數(shù)次未果。

眼不見為凈，考前一個月陳雁昭干脆不回寢室，被問去哪也不說。

蔚來最不希望看到這種結(jié)果，大學(xué)時光短暫，同窗友情珍貴，如果為此留下遺憾太不值。

看崇敬的老大為自己煩惱，雷眾生感動之余也是無奈，每次下決心不再諷刺陳雁昭，可一看到他那個樣子就忍不住說些帶刺的話，久而久之才導(dǎo)致眼下的僵局。他覺得自己確實要改，但更需要改的是那個人。

陳雁昭夜不歸寢，蔚來也沒機(jī)會和他單聊，心里就像墜了塊小石頭，雖然不痛不癢，但卻非常不舒服，看樣子兩人一時半會都不會和好如初。

顧一笑覺得蔚來就是個白癡，總掛念別人的未來，卻從不多想自己的。現(xiàn)在離期末考試還有不到三天時間，也不知他是怎麼想的。「和我一起畢業(yè)吧」的邀請，蔚來沒有接受，也沒有拒絕，而是選擇了沈默。從目前考前大講堂答疑的火熱程度來看，經(jīng)歷多年大二期末考試的他早就把考點掌握得滾瓜爛熟，考卷不過是個幌子，真正難的是他怎麼克服自己的心魔，跨過這個多年未逾越過的障礙。

而美人近來的體貼關(guān)懷、苦口婆心，蔚來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

「和我一起畢業(yè)吧」的感動讓糾結(jié)的自己在一瞬間似乎找到了方向。其實每個人心里都有鬼，不過看它是善鬼，還是惡鬼。蔚來很清楚自己心里裝的是什麼，那個非善非惡的膽小鬼總是躲在內(nèi)心深處顫顫巍巍，每次在他剛想邁步的時候，就會跳出來阻撓。

陰暗的心理與老大光輝的形象不符，怕被嘲笑和鄙視，以至於無法開口說出來。

然而顧一笑的真誠打動了蔚來，雖然他覺得自己的想法太過rou麻，但事實就是這樣。在學(xué)校徘徊了這麼多年的他，慢慢被心里那個膽小鬼吸食得迷失了方向，找不到目標(biāo)，像被催眠一樣怎麼都無法邁開前進(jìn)的腳步，雖然家人和導(dǎo)師對他又推又拉，卻總感覺那些抓住自己的手軟弱無力，他需要的是一種能從內(nèi)心深處推動自己的力量，而在顧一笑溫柔說出那短短幾個字後，他忽然發(fā)覺自己有了再次嘗試邁開步伐的沖動。雖然這股力量還不足以戰(zhàn)勝心里那個看似弱小實為強(qiáng)大的小鬼，但他決定試一試。

考試的前一晚，各個寢室都在挑燈夜戰(zhàn)，除了陳雁昭沒有歸寢，雷眾生、王坤和郤武各自舉著手電在臨時抱佛腳；英雄和美人再度同床共枕，然而卻什麼都沒有做，考卷對他們不是障礙，重要的是心態(tài)。除了「好好睡覺」和「明天加油」，顧一笑就這麼一直握著蔚來的手，整夜沒有分開。

第一天考試是非重點科目，考場沒有指定座位，先來先坐。

顧一笑特意坐在蔚來的同排，升學(xué)考試都沒有讓他如此忐忑不安，開考前他第一次對老大豎起了麼指。當(dāng)天的考試，蔚來認(rèn)真答完全部考卷，中途沒有離場。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均是如此，出了考場的老大一臉自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