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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碎玉投珠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7

分卷閱讀57

    默等到現(xiàn)在,丁漢白出現(xiàn)那一刻,他險些控制不住撲到對方身上去。

“師哥。”他緊抓對方的手臂,牙關(guān)打顫,“我一早起床去南屋……發(fā)現(xiàn)我的玉薰?fàn)t摔碎了。”

丁漢白驚訝:“你已經(jīng)看見了?”

紀(jì)慎語未多想:“我沒告訴師父,等我吃完飯再回來,玉薰?fàn)t不見了!摔碎還沒完,是誰偷走了……”

對方的憂懼無從掩飾,說話間透露得淋漓盡致,丁漢白反手扶住紀(jì)慎語的雙肩,安慰道:“別擔(dān)心,是我拿走的。”他解釋,攬著人朝房間走,“我起床發(fā)現(xiàn)東西碎了,趕緊包好跑了一趟,等修好就取回來給你。”

他哄道:“放寬心,不慌了。”

紀(jì)慎語定住看丁漢白:“跑了一趟?修好?”他更加惴惴,丁漢白居然把玉薰?fàn)t交給別人,那人是誰?誰又能修好?

丁漢白說:“之前我說過,有一位厲害的高人,我拜托給人家了。”

紀(jì)慎語愁慮未減,心中五味瓶打爛,那一味酸潑灑得到處都是。他掙開丁漢白的臂彎,與之切切對視:“你說的人家,就是才十七歲就厲害得很,讓你佩服的那個?”

丁漢白答:“是啊,放心吧,他肯定能幫你修好。”

紀(jì)慎語強忍不住:“……你憑什么把我的東西給別人?我用不著!”他鮮少失態(tài),瞪著雙目撐氣勢,“修好是不是還要去道謝?你是為了幫我修玉薰?fàn)t,還是借我的玉薰?fàn)t去接近那個人?!”

丁漢白震驚地看著紀(jì)慎語,他能想到紀(jì)慎語乖巧地感激他,想到紀(jì)慎語把他當(dāng)作解決困難的依靠,哪兒能料到紀(jì)慎語居然沖他發(fā)脾氣?!

“奇了怪了!”他煩躁地吼一嗓子,“我慌慌忙忙跑一趟,陪著笑臉孫子似的,我他媽為了誰?!”

紀(jì)慎語不悔不懼:“我沒讓你去陪笑臉!”他根本無法想象丁漢白對某個人殷勤,丁漢白那么兇,瞧不上這個看不起那個,“那個人”憑什么要丁漢白陪笑臉?

厲害?莫非還能厲害過丁延壽?!

除非丁漢白有所圖,不缺錢不缺技,又能圖什么?

紀(jì)慎語恍惚,丁漢白圖的是與之交往,先成朋友再成知己,說明什么?說明他們幾個師弟仍入不了丁漢白的法眼。他不平、不忿、不甘,其他人不管,為什么他也不行?

那一座銀漢迢遞,那一枚玫瑰印章,他以為自己有所不同。

大吵一架,丁漢白以一句好心當(dāng)成驢肝肺收尾。比鄰的兩間臥室門關(guān)上,生氣的生氣,傷心的傷心,不久后絲雨連綿,老天都為他們心煩。

一墻之隔,紀(jì)慎語埋頭寫作業(yè),寫下的答案前言不搭后語,干脆埋首在臂彎消極時間。丁漢白也不好過,躺床上翻書,書拿反了也未發(fā)覺。

分秒難捱,仿佛誰先開門誰就是輸,兩個人都倔強地悶在臥室。雨淅瀝一天,他們終于在傍晚時分被姜采薇揪了出來。

大客廳張羅出一餐銅火鍋,滿桌時蔬和羔羊rou,丁漢白大步在前,進屋擺著大少爺架子,什么都不干,坐下攪和自己的麻油碟。

紀(jì)慎語挽袖子幫忙,黃釉壇子,撈三五頭糖蒜,一瓣瓣剝好。人齊落座,他挨著丁漢白,手臂隔著衣衫蹭到,溫度烘起肝火。

乳白的骨湯滾沸,羔羊rou下進去,一大家子人在這片白氣中暖胃。丁漢白的余光向來好使,把旁人萎靡的胃口瞧得一清二楚,說:“老三,去廚房切一疊山楂糕,我解膩。”

丁可愈吃得正香:“剛吃就膩啦……涮點青菜呀。”

丁漢白不悅道:“讓你去就去,我還使喚不動你了?”

丁可愈火速去切好一疊,丁漢白隨手?jǐn)R在前面,歪著,沖著左手邊。桌上彼此講話,互相夾菜,紀(jì)慎語始終安靜,良久伸筷子夾塊山楂糕。

酸大于甜,他又夾一塊,胃口稍稍好起來。

大約過去一刻鐘,銅鍋里的rou吃完,丁漢白又端起一盤羊rou。他忽地立起來,夠不著似的,腕子一松將盤子摔碎在地上,還夸張地叫一聲。

瓷片四濺,這動靜驚了滿桌人,丁延壽訓(xùn)他不小心,姜漱柳捂著心口緩神。丁漢白坐下,毫無愧色:“羊rou既然不能吃了,那就涮蘿卜吧,我看蘿卜有點等不及了。”

姜漱柳說:“什么叫蘿卜等不及了,廚房還有,再去端兩盤過來。”

丁漢白一派驚訝:“還有羊rou?那端來不得費時間么,真不涮蘿卜?”

丁延壽說:“你怎么像喝多了?rou還沒吃夠,蘿卜再等等。”

丁漢白扭臉叫紀(jì)慎語去端羊rou,紀(jì)慎語望他一眼,起身去了。他撂下筷子,說:“火鍋嘛,最要緊的當(dāng)然是羊rou,就算蘿卜等不及,把羊rou摔了,那也沒用,等也要再等一份!”

他字句鏗鏘,引得全都看他。“這說明什么?”他又好整以暇,“說明壞別人的功德,未必就能成全自己,要是真想損人而利己,也得先掂掂斤兩。”

鴉雀無聲,只有熱湯沸騰,丁漢白卻沒完,夾一片蘿卜生嚼下咽:“挺好吃,可懷著見不得人的心思,我——呸!”

他這回不是撂筷子,是摔筷子。

紀(jì)慎語早端好羊rou,僵立在廚房門內(nèi)聽丁漢白指桑罵槐。丁延壽問丁漢白發(fā)什么瘋,丁漢白說懂的人自然懂,然后揚長而去。

犯事者懂不懂不知,紀(jì)慎語懂了。

他沒想到丁漢白會為他這樣大動干戈。

一頓火鍋吃得驚心動魄,最后草草結(jié)束。紀(jì)慎語幫忙收拾,躲在廚房又舀一碗骨湯,加云腿青菜煮了碗雜面。他端回小院,把面擱在走廊。

丁漢白半倚床頭,眼瞧著虛掩的門啟開。紀(jì)慎語探進來,學(xué)著他往昔的方式:“師哥,我給你變個魔術(shù)。”

丁漢白煩著呢:“不看!”

紀(jì)慎語尷尬地抓著門,靈機一動:“不看你就閉上眼。”

丁漢白噎住無話,將臉扭到一邊,紀(jì)慎語端進來一碗熱面,鮮香撲鼻,放在床頭柜誘惑人的感官。“給我煮面干什么?”他不依不饒,“知道誰為你好了?想求和?”

紀(jì)慎語沒指望求和,只是覺得對方?jīng)]有吃飽。

沉默也不許,丁漢白將他一把拽至身前:“認(rèn)錯就乖乖巧巧地跟我說——師哥,我知道錯了,請你原諒我。煮碗面沒用,就是煮一鍋佛跳墻都沒用!”

紀(jì)慎語撲在床邊,此時發(fā)飆的丁漢白和飯桌上發(fā)飆的丁漢白漸漸重合,前者是被他氣的,后者是為他出氣。他乖乖巧巧地說:“師哥,我知道錯了,請你原諒我。”

攥著小臂的手驀然一松,丁漢白放開他,別過臉,耳朵竟然紅了。

紀(jì)慎語出去,走之前將窗戶推開。

丁漢白納悶兒:“誰讓你開窗了?”

紀(jì)慎語回答:“我看你耳朵紅了,以為你熱。”

丁漢白臉也紅了:“你管我熱不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