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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碎玉投珠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

分卷閱讀8

    噗嗤一樂,他答應了:“珍珠啊,那師哥送你吧。”

紀慎語一聽這稱呼必然起雞皮疙瘩,捏緊了瓷勺說:“謝謝師哥。”

這聲“師哥”給丁延壽提了醒,他指著丁漢白看紀慎語,說:“慎語,上學也不能荒廢手藝,咱們這行才是主業,其他都是副業。你既然認我做師父,我把會的都教給你,找不著我的時候讓漢白教你也是一樣的。”

紀慎語確認道:“師哥跟您一樣?”

丁延壽笑起來,他這輩子只嘚瑟這一點:“你師哥說話辦事惹人厭,但本事沒得挑。”他看向丁漢白,忍不住責怪,“慎語來了這么久,你倆沒切磋切磋?那住一個院子都干嗎了?”

丁漢白的表情像不忍卒聽,切磋?他沒好意思告訴丁延壽真相,怕紀慎語臊得遁地。抬起眼眸一瞥,沒想到紀慎語打量著他,一臉坦蕩。

他覺得這小南蠻子面如清透的白玉,可是厚度當真不薄。

紀慎語來這兒以后還沒見過丁漢白雕東西,只知道對方吃飯挑嘴,講話無情,游手好閑地歇著不上班,透頂紈绔,不像技高于人。

主要是不相信技高于己。

他們倆一個驕得外露,一個傲得內斂,誰也看不上誰,更遑論服氣。晚上一道回小院,門口分別時紀慎語出聲:“師哥,明早上學。”他怕丁漢白又睡到日上三竿。

“上唄。”丁漢白腳步沒停,“看你期末考幾分兒。”

紀慎語沒白白擔心,翌日一早他都收拾好了,可丁漢白的臥室門還關著,背角處的空調機連夜工作,漏了一灘涼水。他看時間還富余就坐在走廊等候,順便把課本拿出來復習。

等了半小時,再不走真要遲到,他敲敲門:“師哥,你睡醒了嗎?”

里面沒動靜,紀慎語更使勁地敲:“師哥,上學該遲到了。”

丁漢白正做著春秋大夢,夢見張寅從福建回來,帶回一箱子殘次品,要不是敲門聲越來越大,他得往深處再夢片刻。睡眼惺忪,摻著煩躁,趿拉拖鞋光著膀子,猛地開門把紀慎語嚇了一跳。

“催命一樣。”丁漢白去洗漱,不慌不忙。紀慎語心里著急,進臥室給對方準備好衣服,一摸衣柜犯了職業病,目光流連徘徊,縱著鼻尖聞聞,屈著手指敲敲,把木頭的硬度光澤和氣味全領略一遍。

丁漢白洗漱完進來,靠著門框打瞌睡:“愛上我這衣柜了?”

紀慎語頭也不回:“這木料太好了,在揚州得打著燈籠找。”

“在這兒也難尋。”丁漢白覺得紀慎語挺識貨,上前拉開柜門挑出一身衣褲,然后當著紀慎語的面換上。他邊扎皮帶邊使喚人:“給我系扣。”

紀慎語立即伸手,迅速給丁漢白把襯衫扣子系好,系時離得近,他正對上丁漢白的喉結,便滾動自己的開口:“師哥,六點半放學。”

丁漢白說:“我上過,不用你告訴我。”

紀慎語收回手,有些躊躇:“那你早點來接我?”

他在這兒只認識丁家的人,就算丁漢白對他橫挑鼻子豎挑眼,那也是最相熟的,但他對于丁漢白不一樣,比不上親朋,不值當費心。

就像早晨起不來一樣,他怕丁漢白下午忘了接。

出門太晚,丁漢白把車開得飛快,顛得紀慎語差點吐出來,但還是遲了。學校大鐵門關著,紀慎語獨自下車敲門,和門衛室的大爺百般解釋,可他既沒證件,也沒校服,人家不讓進。

紀慎語翻出檔案:“大爺,我是新轉來的,今天第一天上課。”

“新轉來也得家長辦手續,不然怎么證明?”大爺端著搪瓷缸,“第一天上課來這么晚?太不像話了吧。”

汽車已經掉頭,丁漢白從后視鏡看見一切,只好熄火下車,他小跑過去:“師父,辦什么手續?我給他辦,你不讓進門怎么辦手續?”

大爺繞暈了:“你是他哥?”

丁漢白手一伸,穿過柵欄摸到鐵栓,拉開就推門進去,大爺見狀吵起來,他擋在前面,反手扯住紀慎語的書包帶子,連人帶包拽出去多半米,喊道:“撒什么癔癥!跑啊!”

紀慎語拔腿往教學樓跑,遇見老師就表明來歷,挺順利地被帶進一間班級。等落座喘勻氣兒,忍不住擔心丁漢白在校門口怎么樣了。

丁漢白好得很,被大爺扭著胳膊還能嬉笑怒罵:“大廳里優秀畢業生的照片墻你找找,看看有沒有我丁漢白?開一下母校的大門怎么了?廳里的浮雕都是我爸帶著我刻的!”

大爺在這兒干了十幾年:“丁什么?你是丁漢白!”

丁漢白掙開抻抻領子:“我就是這兒畢業的,不是什么不法分子,放心了?”

大爺氣得搡他,吆喝買賣似的:“就是你這小子!那時候在老師們的車橫梁上刻字,什么烏龜王八蛋,什么作業寫不完,我抓不住人天天扣工資,你這小子一肚子壞水兒!”

丁漢白早忘記陳年舊事,笑著奔逃,鉆進車里還能聽見大爺的叫罵。開到街上才逐漸想起來,他那時候鉛筆盒沉甸甸,一支筆四支刀,煩哪個老師就給人家車橫梁刻字,蠅頭小楷,刻完刷一層金墨。

路過文物局,方向盤一打拐進去,他休息一個多星期,張主任應該已經回來了,他想看看對方有沒有帶東西。

辦公室還是那些人,瞧見丁漢白進門都熱鬧起來,丁漢白平時大方,幫個忙什么的也從不計較,人緣不錯。他朝主任辦公室努努嘴,問:“回來了?”

同事點點頭:“張主任和石組長正分贓呢。”

丁漢白去銷假,返回時正好對上石組長出來,他發覺石組長瘦了,可見這趟出差辛苦。迎上去,拎著水壺給對方沏茶,問:“組長,想不想我?”

石組長瞅一眼辦公室,咬著后槽牙:“我每天都想你!”

福建打撈出一大批海洋出水文物,各地文物局都去看,開大會、初步過篩、限選購買,連軸轉費盡心力,石組長給他一拳:“我得歇幾天,接下來你替我跑腿干活兒。”

丁漢白問:“沒買點什么?”

石組長又來一拳:“你就惦記這些!”壓低聲音,悄悄的,“損毀輕的要報批,我只揀了些損毀厲害的,給市里展覽的我不做主,全由張主任挑,。”

丁漢白心癢難耐:“晚上我請客,讓我瞧瞧?”

他這一整天都沒別的心思,攢足勁兒干完積累的工作,只等著下班跟石組長飽眼福。六點半一到,開上車拉著對方,先去酒店打包幾道菜,直奔了對方家里。

單元房有些悶,丁漢白無暇喝酒吃菜,展開舊床單鋪好,把石組長帶回的文物碎片倒騰出來,蹲在床邊欣賞。石組長湊來問:“都是破爛兒,你喜歡?”

丁漢白捂著口鼻隔絕海腥味,甕聲甕氣:“我對古玩感興趣,市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