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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停靈三日,再葬入另選的墳塋。 “殿下待阿遠情義深重,若阿遠地下有知,也該欣慰。只是殿下,您還是回去吧,這一面,不見為好。”俞章敏匆匆趕到瑞芳堂時,霍錚已在瑞芳堂上站了有一會。 白頭人不送黑發人,俞眉遠夭亡,按俗俞宗翰不能露面,因而俞眉遠的身后事全交由俞章敏打量。不過短短數日,俞章敏已經瘦了一大圈。他身著素服,臉色憔悴,在霍錚跟著作了長揖。 之前就聽人說俞眉遠與這位晉王殿下之間有些交情,不想這交情竟深到能讓他親自過府吊唁,俞章敏倒十分驚訝。 “我想見她。”霍錚沒有讓步的意思。他一身白衣,清冽如秋寒驟雨。 “殿下……”俞章敏面露為難之色,見他固執,只好據實以告,“實不相瞞,舍妹墮崖之處乃絕險所在,崖下無路可通,無法遣人尋她尸骨,故而壽棺中如今放的,只是她的衣冠。” 找不到俞眉遠的尸體,俞章敏只能替她建一座衣冠冢。 尸骨無還。 霍錚失神地退了一步。 “殿下,我們回去吧。”左尚棠擔心地看著他。 來俞府的路上,他的毒就已經發作,只是被他強行壓抑著。若再這么拖下去,便是回了云谷,恐怕也是不妙。 霍錚木然站了片刻,怔怔回頭,緩步而出,俞章敏便送他出門。 他的馬還拴在俞府門前的拴馬石上,門子取下馬韁,將馬牽到他身前。霍錚一語不發,翻身上馬,白馬嘶鳴一聲,絕塵而去。 “殿下!”左尚棠在后面吼了一聲,劈手奪過另一匹馬的韁繩,急追而去。 …… 萬法寺七絕峰。 欲上萬法寺必要經過此峰,此峰陡峭,山路狹窄,彎道甚多,峰下險峻,無路可下。 俞眉遠的馬車就在這里脫韁滾落山崖的。 霍錚站在崖邊朝下望去。崖下深不見底,重重霧靄遮了視線,崖邊荒草叢生,亂石嶙峋,他朝前踏出一步,砂石紛紛滾落,只聞得簌簌聲響,落石便沒入白霧之間,不見蹤跡。他仿若不知,腳步仍緩緩朝前邁出,眼見已要踩空,忽被人拉住了手。 “殿下!”左尚棠已驚出一身的冷汗。 霍錚被他強拉退了幾步,站到山道上,面無表情地盯著崖下霧靄。 左尚棠朝跟來的侍從施了個眼色,那人便抖開件斗篷披到霍錚背上。七絕峰上寒風凜冽,刮得人刺骨的冷,霍錚只著一襲白色薄袍,被風吹得飛起。 “殿下節哀,若是四姑娘泉下有知,看到殿下如此必于心難安。”左尚棠勸道。他跟在霍錚身邊已有十五年,從未見霍錚像今日這般失魂落魄過。霍錚自幼歷經數劫,待人感情本就淡極,輕易不現悲喜,何曾因為一個人而傷到這般田地? 這位俞四姑娘在霍錚心中之重,只怕已傾盡他一生全部情感。 淡極,方濃。 “咳。”霍錚咳了一聲。 左尚棠回神,又要勸他回去,霍錚卻猛地單膝落地,跪到了地上。 殷紅的血自他唇角掛,在他衣襟上染上斑斑痕跡。 “殿下!”左尚棠大驚。 霍錚又悶咳兩聲,這一次血卻從他口中急涌而出,殷紅血色灑在他潔白衣袍之上,觸目驚心。 慈悲骨之毒,徹底發作。 …… 從漢寧到兆京,途經數城,騎馬不眠不休最快也要近一個月時間。 魏眠曦趕到兆京時,他的那匹汗血寶馬追電在他下馬那一刻倒地不起。從接到俞眉遠死訊開始,到他趕回兆京,這中間已過了三個多月。 未得皇帝詔令他便拋下大軍私自回京,已是死罪,然他已顧不上這許多。 京城早已入冬,第一場雪下過,兆京被白雪覆蓋。 俞眉遠小小的墳塋就像個白饅頭,石碑上的刻字工整規矩,俞眉遠的名字卻刺目至極。 上輩子他死時,最終與她同xue而眠。 這輩子……他一無所有。 重生而歸,他滿腹籌謀,只愿與她共賞天下,可最終…… 白雪滿頭,仍只他獨自歸去。 這場死別,來得太早。 …… 歲月悠行,不為生死離別停留,冬藏暑去,轉眼已過一年又五個月。 承和十一年中,俞眉遠年十七。 她的閨名已無人再記,世人只知一個神箭俞四娘,在酒館的評談或說書里被提及,說天祭之日宮中大亂,她頂了其姐的名字踏上祭臺,一舞名動天下,又以長弓射殺燕王,與晉王合力,平定了這場禍亂。更有甚者,說這位俞四娘曾傾力救東平府百姓于地動洪魔之中,定是神女下凡,要救世人于水火之中。 說得神乎其神。 本是當世奇女,只可惜天妒紅顏,活不過及笄之年便夭亡。 再來便是不知哪里傳出來的情史,只說這位俞四娘生得傾國傾城,叫大安朝的赤袍將軍與當朝晉王神魂顛倒。那赤袍將軍魏眠曦求了三次都沒能求到她,于她死后甘冒死罪之險從漢寧回來,在她墳前足足站了三天三夜,直至霜雪滿城;而那位從來都隱世避居的晉王殿下更是為了她屢屢出手,終叫世人發現他驚才絕艷之姿,后來卻因她的死而黯然神傷,自此長閉香醍湖畔,永悼伊人。 街巷間的傳聞種種,流傳的版本不一,“俞四娘”這三個字成了故事里的人物,憑添幾許傳奇的神秘色彩。 評談先生手里的三弦琴拉出了一個高調,談唱到了最精彩的地方,酒肆里響起一片唱彩聲。 這酒肆半年前才開張的,不過三個月已經成了云谷里一處熱鬧地方。 據說這酒肆里有三件好東西——酒、醬肘子和老板娘。 兩個姑娘倚在酒肆后廚前的柱子上聽著,聽到這精彩處,綠衣裳的姑娘鼓掌叫了聲“好”,而后轉頭看著旁邊的紅衣姑娘,戲謔道:“你說人家也叫四娘,你也叫四娘,這同名同姓怎么就差了這么多?” 紅衣少女一聽,不樂意了:“怎么就差了?我是臉差了,還是身段差了?你倒是給我說說?昨天隔兩條街的大牛還想給我送頭羊,說是做聘禮要娶我呢?好歹我也算是云谷南門一枝花,你說我哪里差了?” “什么?大牛想娶你?”綠衣姑娘顯然關注錯了重點,“他也想?就他那德性……四娘,你可千萬別答應!” “當然不嫁。”紅衣少女抬抬下巴,得意道,“一頭羊哪夠?起碼得一百頭羊,我還能考慮考慮。” “算你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