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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于俞眉遠。 ☆、第87章 分別 “曇歡,你要殺我嗎?” 冷冽的聲音在霍錚的手觸及她頸間肌膚時響起,他手猛地縮回。 床上的人依舊沒動,端端正正坐著,在黑暗中只剩墨色的輪廓。 燭火燃起,霍錚吹滅火折子,端了燈走到床頭,瞧見俞眉遠晦澀難辨的眼。昏黃晃動的光芒照得她臉上陰影跟著晃動,叫人不安。 “姑娘,你怎么在這里?”霍錚試探道。 她身上透出冷漠,顯得陌生并且尖銳。 俞眉遠已在這里枯坐了一夜。她既想快點見到曇歡,又怕見到曇歡。她想聽曇歡解釋,可又怕曇歡給不出解釋。重生十五年,這是她最矛盾的一個夜晚。再艱難的境況,咬咬牙也能過去,頂多是rou/體上的疼痛,對她而言,在心尖上扎出的傷口,才最痛。 “你今晚去了哪里?”沉默了片刻后,俞眉遠終于開口。 霍錚無法回答。 兩個人便都沉默了。俞眉遠靜靜地等他回答,等的時間越久,她就越失望。 其實兩人認識的時間不算長,一年不到的時光,可真是奇怪,她身邊那么多丫頭,跟了她好多年,也從未走進她心里半分,偏偏是這個曇歡,像株樹苗似的,在她心頭生根。 仔細想來,曇歡的行為舉止真是古怪,與別人都不一樣。俞眉遠不是看不出來,但她仍舊一邊試探著曇歡一邊讓曇歡靠近自己,可越靠近,她越喜歡這丫頭。兩世為人,她從來都是被依賴的那個人,只有曇歡……是這數十年來唯一一個讓她產生依賴感的人。 那滋味……不在于曇歡到底做了什么事,而是種感覺。 仿佛她轉身的時候,背后永遠有這么人站在身后。不需要言語,也不必行動,她就是知道這個人會一直站在自己身后。 她沒有想過有一天,他與她會背道而馳。 “你的手很涼,冷嗎?”霍錚終于開口。他上前一步,蹲在她身前,握住她的手。屋里并不冷,甚至還有些悶,可她的手很冷。 “你還沒回答我。”俞眉遠目光仍望著前面。 “對不起,我不能告訴你。”霍錚不想騙她。 “好,那前幾天我讓你燒毀的東西,你燒了嗎?”俞眉遠又問,聲音依舊冷冽。 “那身衣裳和鞋子?”霍錚回憶了一下,方回答她,“燒了,燒得干干凈凈,連灰都不留。我在跨院轉角那里燒的,沒人發現。出了何事?” “你燒的是哪身衣裳鞋子?”俞眉遠僵坐如石。 “露草漸染的縐紗裙和你的蜻蜓繡鞋,燒的時候我翻出來查看了,上面有朱痕粉的痕跡。”霍錚搓搓她的手,想將自己的熱量傳給她。 俞眉遠低頭。 “你知道朱痕粉這東西?” 果然,曇歡并不簡單! 霍錚點點頭,沒有多作解釋。 “你說你燒了,可為何今夜我卻在蕙夫人手里看到了這身衣裳與鞋子?”俞眉遠低頭,緊緊盯著他。 “不可能。我的確燒毀了。她為難你了?”霍錚手一緊,用力握住了俞眉遠的手。 他有些急,眼里的關切讓她分不出真假。 俞眉遠抽回手,只淡道:“好,我估且相信你的話,也不問你今晚去了哪里。我還有件事要弄清。” 她說著,從身后摸出本冊子,摔在了地上。 “你告訴我,這冊子是你拿的嗎?它為何會在你手上?你拿這冊子所為何事?” 她一字一句問著,霍錚低頭拾起了那本冊子,眼神頓變。 無從解釋。 冊子封面上沒有題書名,翻開后里邊只有名字,正是俞眉遠尋了許久的,本以為被月鬼偷走的南華山素清宮隨行人員名錄的第二冊。 霍錚從南華山回來后就已經想到何氏手里的這份名冊,他借機潛入瑜園找到這份名冊。那時他本只想翻閱一遍,并無帶走的打算,奈何忽然有人回來,他只看完了第一冊,便索性將第二冊帶回。 不想,俞眉遠以為第二冊失蹤是月鬼所為。 兜兜轉轉了半天,這份名錄竟在霍錚手里。 因為此事牽涉太大,十分危險,霍錚不愿她插手此事,也就任她誤解。 今日她忽然發現這冊子又問了起來,他無言以對。 “我記得你說過,你不通筆墨,連名字都是我手把手教你認寫的,那你怎會看得懂這些?”俞眉遠伸手,揪住他的衣襟,將他拉到自己身前,湊近他的臉,“你到底瞞了我多少東西?曇歡,你說!你的身份,你的目的,我要聽你親口告訴我!” 霍錚的臉龐與她的臉挨得很近,即便屋內燭火晃動且昏暗,他能清楚看到她眸中水光。她冷冽淡漠的語氣轉急,強抑著怒氣問他,像只發怒的小獅子,想要咬他,但又舍不得。霍錚任她揪著自己,借著光芒仔細看她。 眉目唇鼻,是笑是哭是喜是怒,全都印于腦中。 以后,他能擁有的,也只有這些記憶。 “我不能告訴你,但我沒有害過你。”他反而平靜了。 “你居然敢說你沒有害過我?”俞眉遠將聲音壓低,沙啞道,“怎樣才叫傷害?你認為只有割在身上的傷口才會疼嗎?所以我給你的信任與感情,不管如何背叛欺瞞,對你來說都是無謂的?” 記憶閃過,她忽想起過去。魏眠曦也是如此,一點一點,用虛假的情話與溫柔騙得她掏心掏肺,傾盡所有,可最后呢? 她問魏眠曦為何如此待她。魏眠曦只回了她一句話。 “阿遠,你是將軍夫人,身份地位、錦衣玉食我都會給你,此生也算待你不薄,多余的東西,就不要再妄想了。” 他們是否都覺得,只要她光鮮華麗地活著,便是天大的恩賜?即便是心像中了慈悲骨后的軀體一樣痛到麻木,都無關痛癢。 “不是,我從沒如此想過。”霍錚的心臟像被她的手揪住,痛得有些難以呼吸。 她眼里的哀傷像陣潮水,仿佛跨越了整個海洋,從未知的歲月中流淌而來。 這樣的俞眉遠,太陌生了,陌生到讓他窒息。 那是種近乎絕望的哀傷。 “曇歡,你可知道,我身邊這么多人,除了青嬈與你,誰背叛我欺騙我,我都不在乎,因為她們不在我心中。只有你們,你!不可以!”俞眉遠低聲嘶吼著搖了搖霍錚,而后平靜,“你給我一個理由,告訴我你做這些是為了什么?你說什么,我便信你什么!” 他幾次三番地救她,不惜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