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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蛇游走了,你們沒看見而已。”少年笑嘻嘻地賴皮道。 “好了,青嬈,別說了。”俞眉遠不想再聽這兩小鬼斗嘴,輕斥青嬈一句,方向朝著少年福了福身,謝道,“多謝公子出手相助,此恩小女銘記于心……” 少年聽了此言,笑容微收,沉默地看她兩眼,忽然兩步竄到了俞眉遠身前。 俞眉遠話沒說完便給嚇了一跳,情不自禁退小半步后才穩了身子,仰頭望他。 他高她許多,她只到他胸口處,這么仰頭只瞧得見他的下巴,連他的臉都望不全。 “你這小丫頭,怎么說起來話來文縐縐的,像我師父一樣!”他一邊說著,一邊低下頭看她,正與她望來的目光撞上。 小姑娘的臉頰又彈又鼓,看著就讓人又想戳又想掐,她抿著唇,唇角微勾,眼里卻有三分怒氣,他分不清她是在生氣還是在笑,只覺這小臉鮮活生動、宜喜宜嗔。 ☆、第7章 小霍 小姑娘的臉頰又彈又鼓,看著就讓人又想戳又想掐,她抿著唇,唇角微勾,眼里卻有三分怒氣,他分不清她是在生氣還是在笑,只覺這小臉鮮活生動、宜喜宜嗔。 “好了好了,別跟小爺咬文嚼字,你要是有報恩的打算,現在就有機會。”少年收了笑道,“你可知這山里有容身之所嗎?我同伴受傷,需要個休息的地方。” “山上只有普靜齋。”俞眉遠目光掠過他背著的人。 “普靜齋是尼姑庵,全是女人,不去不去。”少年立刻否決。 俞眉遠又想了想,轉身指向來時路,道:“庵外有間荒廢的屋子。” “勞煩,帶路。”他點頭,將背上的人往上托了托。 俞眉遠轉過身,扶了青嬈的手,往回走去。 林間涼風細細,吹得葉子“嘩嘩”作響,她緩緩行走于小路上,腳下一不留神不踩中枯枝敗草,發出“吱嘎”的脆響。少年默不作聲地跟在身后,他背上馱著個人,動作毫無阻滯,腳步沉穩,連一絲聲響都沒發出。 這人看著年紀不大,卻是個練家子! 她不動聲色地思忖著,不知不覺間已走到了普靜齋外。 上一世俞眉遠在普靜齋呆了許久,早將山上環境打探清楚,那間屋蓋在普靜齋東墻外,供那些在山上遇險的男客借宿。屋子以木石壘成,瓦上落滿樹葉,墻上爬著青藤,破敗不堪。 “到了。”她站在那屋子前,伸手推門。 春雨潮濕,木頭膨脹,木門的戶樞生澀,俞眉遠站在門前推了兩下沒能推開,倒沾了兩手濕苔。她搓搓掌,還待再試,身后少年忽然一腳踢在門上。 門“砰”地被踢開,一股霉味竄出。 青嬈被他嚇到,轉頭怒瞪他,少年卻已搶著走進屋子里。 “沒事。”俞眉遠不以為意地拍凈手掌,安慰了青嬈一聲,也進了屋里。 屋里潮濕,光線暗沉,墻角生了一叢菇子。 “砰。”少年三步并兩步沖到床邊,將背上的人粗魯地扔到床上。 并不牢固的床被撞得晃動不已。 “累死了。”他站直身子,扭著肩關節,轉著頸活動著,一邊抱怨道。 俞眉遠站在屋子中央,就著屋中暗沉的光線望向床上。 屋里只有一扇小窗開在床邊的墻壁上,被木柵格開的光線陰沉難明,照著床上的人。她看不清他的模樣,他的臉龐沾了污泥,頭發濕粘在雙頰,氣息遲緩,一動不動地躺著,膚色蒼白虛弱。 這個人肩頭隆起,肩頭的衣物染滿血污,顯然肩頭受傷,里面已經扎了厚實的繃帶。 她只匆匆掃了幾眼,便將注意又轉到眼前少年身上。 少年正俯身查探傷者的情況。 眼前這兩人,雖然一個狼狽不堪,另一個服飾平平,但他們身上衣服質料均屬上乘,尤其這貌不驚人的少年。他衣裳看似普通,但衣領袖口處皆有細致暗紋。 這暗紋在尋常光線下極難看清,但在特別的光線下便會呈現出深淺不一的光澤來。適才他俯身時被窗口斜入的陽光一照,那暗紋就像旭日初升時的山巒,光芒由淺到深地變幻,轉眼又隱沒。 上一世在安國公府的老太君壽宴上,俞眉遠見過幅巴掌大的紫檀自轉繡屏。那幅繡品精妙絕倫,曾吸引了后宅所有女眷賓客流連贊嘆,就連俞眉遠都覺得神奇。繡屏上的牡丹會隨著紫檀座轉動時燭光光線的變化而變幻模樣,從含苞待放到漸次綻放再到枯萎凋零,這花便如活了一般,有了靈氣。 她打聽過那繡品的來歷,那繡品以天下無雙的隱針法所繡,而這隱針法歷來又是宮中尚衣局老繡娘的秘傳之技,宮外無人會用,因而這隱針繡品只在宮中與京里達官顯貴間流傳。就連國公府那樣顯赫的人家,無不以擁有一幅隱針繡品為榮的。 而眼前這少年衣上的暗紋,與那隱針法如出一轍,且繡在了尋常衣裳上,在他舉手投足間顯得稀松平常。 這個少年的來歷……莫非與皇家有關? 可天潢貴胄又怎會跑到這荒山來? 俞眉遠想不通,不自覺抿了唇,稚氣未脫的臉上就顯出幾分苦惱色來。 少年一轉頭看到她這表情,就樂了。 “你愁什么?”他一笑,就露出滿口森白整齊的牙,“莫非是怕了?話說回來,你年紀小小,膽子還真不小,竟真敢把我領到這里來?也不怕我是壞人誆你來著?” “姑娘!”青嬈聞言當了真,面露怯色,人卻還是往俞眉遠身前一擋。 “現在才害怕會不會晚了?”他雙手環胸,見狀笑得更得意。 俞眉遠輕咳了聲,拉開青嬈,道:“那你呢?你就這么信我?你又怎知我不是在哄你?這里與普靜庵只一墻之隔,墻里都是我府上的人,再者拐過前面的墻角就是我家護院的歇腳處,只要我高喊,他們立刻就能趕來。” 俞眉遠聽了他的話就起了促狹的心。她有顆活了三十年的心,這少年不過十歲,就算表現得老成持重,在她眼里也還是個孩子。 一個孩子,能翻出多大浪去?尤其還是一個眼神清澈的孩子。 他沒料到自己的話竟被她給堵了回來,一時間接不上茬,就只見她笑得眉眼皆彎,露出頰上兩個酒窩。這分明是個稚嫩的小女娃,卻不知怎得竟讓他有種被她吃定的錯覺。 仔細想了想,他忽又豁然笑了:“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頭。” 被堵得語塞,他也不惱,反覺得更有趣了。 “你朋友傷得如何?要找大夫嗎?山下馳道被落石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