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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冷,下去一個人就夠了。”“我必須下去,別攔著我。”卓燃掙開聶祈的手,一頭扎入了湖中。牧澤也準備下水了,聶祈又拉住他道:“你別下去了吧,卓燃要是找到了很快會上來的。”其實聶祈就是擔心,當初他的死狀太慘,怕他們看到尸首會受不了。水中浮光掠影,卓燃向湖底游去,他又注意到了那簇妖異的血色花朵,白澈說那些花就是封印,只要拔除就能看見尸首了。于是他游了過去,將花朵連根拔起。花朵化作血水消散,一道人影漸漸浮現了出來。那人的長發和衣袍柔柔卷舞,五官冰雕玉琢似的,美得就像水底的妖物。“我終于找到你了……”卓燃心中念道,愛憐地撫摸著那張臉,想著這兩年來,他一個人在這不見天日的湖底,他的心就好像被萬箭穿過。冥冥中,他又想起了敵營那一夜,有誰在耳畔低語:“我并沒有離開,一直就在當初分別的地方。”那晚的人分明就是夜臨啊,可為什么醒來看到的卻是神允?看來,他必須找神允好好談一談。須臾之后,卓燃抱著夜臨君的尸首上岸了,牧澤和凜兒立即迎了上去。卓燃將尸首輕放在岸邊,由于冰封的原因,尸身一點都沒有腐敗,皮膚呈現為極淺的藍色。“叔叔,我們來接你回家了。”牧澤輕撫尸首的鬢發,一邊笑一邊落淚,凜兒也低聲嗚咽起來。盡管他們已經無數次設想過這一天,但真正看到尸首的時候,還是悲傷得不能自已。聶祈愣愣杵在一旁,他好想大聲說:“你們看看我啊,不要難過了,我就在這里,我就在這里啊!”可是他不能說,說了也不會有人信。隨后尸首被裝入棺槨,安置在了馬車內。牧澤打算返回夢魂谷,卓燃決定跟他們一起去,他想最后再送心上人一程。昨夜他已向女帝表明去意,女帝再三挽留無果,最終還是無奈地答應了。此刻,白澈正癡望著案上的休書,內容只有簡單一句話:夫妻情意已盡,此生不復相見。到最后卓燃都不愿再看她一眼,就連哥哥也說不想見到她。她看了看手中的匕首,猶豫著對準了自己胸口,既然已經失去了一切,那她何必還留戀這人間……而今兩族條約已定,聶祈也該返回金族了。于是他帶著金族的護衛們,與牧澤等人一起離開了月都。寒風呼嘯,涼淵和景辰正立在高高宮闕上,目送著一行人漸漸遠去。涼淵嘆息道:“如今戰事塵埃落定,可我怎么一點都高興不起來?”“白族還需要一段時間恢復,等這一陣忙完,為師帶你去長清島吧,那里是個療傷的好地方。”“有些傷,我覺得這輩子都不會好了。”涼淵撫住胸口,想著meimei多年來的欺騙,想著卓燃最后說的那句永別,他就覺得難以呼吸。景辰淡然笑道:“有的人是錯過了,留下的傷口很深,但這輩子還很長,你總會遇到能醫好你的人。雖然為師不通醫術,不過為師會下廚。”涼淵破顏一笑,“我好像聞到飯香了,師尊又做了什么好吃的?”“做了你小時候最喜歡的……你猜!”景辰笑著拉住涼淵,向宮樓下走了過去。涼淵恍惚記起年幼的時候,師尊常常這樣牽著他走,雖然他已經長大成人,但師尊永遠都是疼他的那個師尊。蒼空高遠,春日的陽光格外燦爛。月海上漂浮著數艘小船,那是金族派去解毒的船只。而在千寒島邊境,金族的船艦已經登陸。聶祈掀開車簾,從馬車上跳了下來。一群金衣人正在朝他過來,走在最前面的是一身華袍的金鈺,而紫衣鎧甲的锍光則緊隨其后。“允兒!”聶祈快步迎了上去,笑著將卷軸遞給金鈺道:“請陛下過目。”“還看什么卷軸,朕只想看你。”金鈺信手將卷軸甩給了锍光,然后摁住聶祈的肩膀把他轉了一圈,仔細打量他身上有沒有傷。確定他沒事后,金鈺又一把將他擁入懷中,在他耳邊道:“你怎么去了這么久,再不回來朕可要急瘋了!”聶祈受寵若驚,有點難為情道:“哪有很久,也就去了三天而已……周圍還有這么多人,你這樣抱著我不好吧?”“朕就要這樣抱著你!你知不知道,朕在這里度日如年?”金鈺說著又把聶祈抱得更緊了些,毫不理會四周那些異樣的目光。而卓燃和牧澤就站在人群外看著,心中都妒恨得要命。“我知道知道,要抱我們回去抱,這兒人太多了。”聶祈笑著推開了金鈺,金鈺寵溺地摁了摁他的鼻尖,壞笑道:“這可是你說的,待會兒回去了可別跑。”锍光在一旁搖頭笑道:“允兒你也真是太慢了,都不派人捎句話過來,我們幾次都想強行攻城呢!”“好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條約基本也定了,你們快看看,沒有異議的話,我們就可以撤兵了。”幾人說了一會兒,金鈺便向卓燃和牧澤走了過來。他看著卓燃,眼神很深,他自是沒有忘記弒兄之仇,不過兩族條約剛落定,眼下不宜再跟卓燃動手。卓燃只覺得金鈺變了很多,已經沒有了往日的輕狂之氣,反倒多了一股王者的風度。金鈺目光掃過,注意到馬車內放置著一尊棺槨,眼底微微一沉,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便問牧澤道:“這里面的人……是夜夜嗎?”牧澤微微點頭,而聶祈聽到那聲夜夜,心底卻是一顫。“他怎么死的?”這一問又讓牧澤心中悲憤不已,卓燃的臉色也變得很難看。聶祈見狀忙拉住金鈺道:“別問了,斯人已去,讓他安息吧。”金鈺失落地嘆了一聲,抬臂將手上的金護腕拆了下來。這護腕原本是一對,兩年前他把其中一只送給了夜臨,而另一只他一直帶在身上。此刻,他還能通過這只護腕感應到,棺內的人正戴著另一只。“把這個跟他一起下葬吧。”金鈺將護腕放在了棺上,既然人已不在,那么這對護腕的思念也該斬斷了……聶祈本想讓金族的船載卓燃他們一程,但金鈺锍光是說什么都不同意。想來這兩人跟卓燃仇深似海,沒有動手就已經很給他面子了,于是他只好向卓燃和牧澤道別。“我要回去了,有機會去夢魂谷找你們。”聶祈說著伸手揉弄了一下牧澤肩上的小貓,“還有凜兒,要乖乖的,我會去看你們的。”小貓討巧地喵叫了一聲,而牧澤趁機扣住聶祈的手腕道:“那你說話要算數,如果你不來,我可要去金族找你了。”“一定會的。”聶祈笑著想將手收回來,但牧澤卻抓著他不肯放手,似乎很舍不得他。卓燃看著不爽,一把將聶祈的手抓了過來,認真看著他的眼睛道:“等我從夢魂谷回來,我會去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