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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簪中錄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54

分卷閱讀254

    你看你看。”

    黃梓瑕看見齊福那群人又在偷偷地藏東西,便隨口說:“算了,先找我們需要的東西吧。”

    “可我們需要什么東西呢?”周子秦說著,一邊漫無目的跟著她翻東西。

    黃梓瑕在厚厚一疊文書之中,抽出了一張稍顯暗黃的紙放在他的面前,說:“比如說,這個。”

    周子秦看了一眼,頓時眼前一亮:“鐘會手書?”

    “而且,是嘉平元年十二月初九的信,落款是,尚書郎鐘會。”黃梓瑕將它放在桌上,淡淡地說,“這應該就是,溫陽請禹宣去研究過的那封手書。”

    “真奇怪……這東西怎么會在這里呢?這不是溫陽的嗎?”周子秦拿起來看了看,又伸頭去看她手中其他的信箋,“這些又是什么?”

    黃梓瑕將那些信在他面前鋪開:“灑金紙、薛濤箋、桃花封,你說呢?”

    周子秦湊頭去細看,卻聞到一股脂粉香氣撲鼻而來。他遲疑著問:“這些不會是……所謂的情書吧?”

    “就是情書,而且,都是風月女子的信。”黃梓瑕說著,抽取一封看了看,上面寫的是:

    枕上聞鵲喜,懶起看花枝。竟日佳兆臨,唯不見相思。

    ——長春苑娟娟冬日呵手親筆。

    周子秦頓時感動了,說:“雖然詩不見得好,但難得這詩中情意令人感動呀……”

    “這種詩,就是她們院中找個粗通文墨的人,然后替每個姑娘都寫一首,姑娘們遇到喜歡風雅的恩客,就寫了送給他,不過為博一個才女名聲而已。”黃梓瑕說著,又取出另外幾張紙看了,果然差不多都是這些套路,思郎怨郎等郎盼郎諸如此類,后面落款也都是“蘭蘭作于午夜夢回時”、“沅沅紅燭之下試筆”、“小玉妝成和韻”,一個比一個情真意切,委婉動人。

    周子秦嘆為觀止,又有點慶幸后怕地說:“幸好紫燕沒有嫁給這種人,不然豈不是將要來氣死。”

    黃梓瑕對于他這個meimei也是有點好奇:“她的準夫婿去世了,現在一定很傷心吧?”

    “沒有啊,正在積極物色下一個人選呢。”周子秦說著,手中忽然停了一下,從那一疊紙中抽出了一張雪浪箋,“咦……這張倒是有點奇怪。”

    黃梓瑕拿過來,發現雪浪箋上印了雅致的藍色方勝文,比之其他花柳纏綿的信箋,別有一番洗凈脂粉的意趣。

    她念著上面的文字,發現也與其他不同——

    曾為分桃怨,曾為斷袖歡。冠蓋滿京華,公子世無雙。

    周子秦捂住臉,一副嫌棄樣:“這拼拼湊湊,寫得也太爛了……干嘛不找個寫得好點的人捉刀。”

    黃梓瑕指著下面的落款,說:“別看詩,看這里。”

    周子秦仔細一看,似乎并沒有什么兩樣:“夜游院松風深慕子衿。”

    “夜游院……松風?”周子秦似乎咀嚼出了點什么不一樣的東西。

    “嗯,你記不記得范元龍上次說過的,他去夜游院找過小倌?所以,我想這應該是成都府中一家……南風場所。”

    周子秦的嘴巴張成了一個圓型,臉上興奮得發光:“這么說,我們可以以公務的名義去逛風化場所啦?還是……還是南風啊?哎呀,我爹娘管得嚴,我可從沒去過那種地方,想想就很緊張怎么辦?”

    黃梓瑕是一點都沒從他的臉上看出緊張來,只看到了興奮與期待。她想了想,放下書信往外走去,說:“我得先回去一趟。”

    周子秦趕緊跟上:“回去干嘛?”

    她有點心虛地低下頭,說:“先去和夔王稟告一聲。”

    周子秦若有所思地點頭:“沒錯,一個宦官去風月場所,要是不事先對上司說清楚,日后怎么報銷公款呢?”

    再一想,他又追了上去:“哎哎哎,崇古,不對啊!反正是衙門出錢,還要跟夔王說清楚干嘛啊?”

    到了李舒白處一看,場面十分尷尬。

    節度府中的一個老管事正帶著幾個美人兒往外走,一看見黃梓瑕他們過來,趕緊一臉諂笑地迎上來:“哎呀,楊公公,您回來啦?”

    黃梓瑕看看他身后的那群美女,立即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只點點頭不說話。

    “范節度擔憂王爺遠來寂寞,無人弄琴添香,因此買了幾個出色的良家子送來,可王爺似乎看不上眼呢……”

    黃梓瑕說道:“王爺素有潔癖,不喜他人近身,在王府中亦是如此,劉管事無需再挑選侍女了。”

    劉管事的頓時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那我過幾日,再找幾個長相端正的少年過來。”

    “哎,不是這個意思……”黃梓瑕還未來得及阻攔,自以為得知秘密的劉管事已經興沖沖地帶著那隊女子離開了。

    黃梓瑕與周子秦面面相覷,兩人都露出牙痛的神情。

    李舒白聽他們回來這么一說,也露出無奈神情:“隨便他們吧,總之想要在我周身安插人手,也不是容易的事。”

    張行英神情莊嚴地說道:“我雖只有一人,誓死捍衛王爺安全!”

    李舒白看了他一眼,平淡地說道:“附近幾鎮節度使也過來了,今日我會與他們碰個面。里面有幾人是當年我曾在徐州指揮過的,自會挑選幾個知根知底的人過來,你也不必一力獨扛,太過勞累了。”

    “屬下……”張行英抓著頭發,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

    黃梓瑕知道他是個實心人,平時說話也結結巴巴的,何況李舒白這話中幾層意思,他哪里會懂。于是她趕緊出聲說道:“下午,我得請個假,和周子秦一起去梧桐街。”

    出乎黃梓瑕意料,李舒白居然完全沒有反應,只揮揮手說:“去吧。”

    她有點躊躇,而周子秦以為李舒白不知道梧桐街是哪兒,便補充道:“就是那個……成都府最有名的風月場所梧桐街。”

    李舒白點頭,站起來準備出門:“嗯。”

    黃梓瑕正在忐忑,觀察著李舒白的神情,他卻渾若無事,問:“齊騰之死,如今有什么線索了嗎?”

    “有了一些,但還不充分。”黃梓瑕點頭,想起身邊還帶了之前他們一群人的證詞,便拿出來給他看,說:“那天王爺走后,我們將在場所有人都盤問了一遍,口供在此。”

    李舒白接過來,一張張十分快速地掃過,每一張都只掃了一眼,然后,他在禹宣那一張上停住了。

    黃梓瑕湊到他身邊,俯身去看那張口述證詞,卻沒發現什么疏漏的地方,她沉吟片刻,看向李舒白,卻發現他的目光,定在供詞的最后,禹宣印下的一個掌印上。

    按例,與案件有涉人員在問話時,都有專人筆錄,寫完后簽字按手印,以求真實無誤,免得有人胡言亂語影響公務。

    禹宣的手掌纖長,骨節勻稱,是十分優美的一個印記。

    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