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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證,也是毫無頭緒。無論他們在剩下的垃圾中如何一遍遍地搜尋,都沒有任何像兇器的東西。 黃梓瑕又回去仔細觀察了齊騰的尸體一遍,沉吟不語。 范元龍居然還沒走,這回酒倒是好像醒了一些,溜溜達達又湊到她身邊:“楊公公,聽我一句話,兇手就是禹宣!仗著自己長得好看,意圖染指郡守千金!當初黃郡守女兒就是他勾搭過的,現在又把目標定在了周郡守的女兒身上,現在一看周郡守要把女兒嫁給齊判官,他就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不做二不休,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禹宣啊禹宣,你簡直是專挑郡守女兒下手,你忒上進了你!” 禹宣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什么也沒說,顧自抬頭看天。 他冷淡倨傲的神情讓范元龍頓時暴跳起來,要不是被他身邊的人死死拉住,他肯定就要動手了。 眼看深夜這一場喧鬧一時不會停歇,周子秦站在黃梓瑕身后,束手無策:“這個案件可太棘手了!明知道兇手就在我們一群人之中,可任何人都沒有作案的機會不說,而且所有人都在眾目睽睽之下,卻愣是不知到底是誰。而且,就連兇器都找不到!” 黃梓瑕點頭,說:“是很奇怪……” 身后有人給她遞了一杯茶,說:“先喝口茶吧,慢慢找。以楊公公的聰明才智,不過三五日,我相信此案定能真相大白。” 黃梓瑕接過茶回頭一看,正是王蘊笑容溫柔地站在她的身后,之前的兇案和周身那些喧鬧仿佛壓根兒沒影響到他。 十四 重尋無處(三) 黃梓瑕接過茶回頭一看,正是王蘊笑容溫柔地站在她的身后,之前的兇案和周身那些喧鬧仿佛壓根兒沒影響到他。 見她遲疑了一下,王蘊便給周子秦也倒了一杯,笑問他:“子秦你說呢?本案有楊公公出馬,天下還有誰能出其右?” “不知道如果黃梓瑕在的話……她會怎么看。”周子秦捏著茶杯,若有所思。 王蘊笑道:“我相信她和楊公公的想法和做法,應該是一模一樣的。” 黃梓瑕尷尬看了王蘊一眼,低頭喝茶掩飾自己:“王都尉還沒回去嗎?” “真相尚未大白,回去也是無心睡眠啊。”他在欄桿上坐下,笑意吟吟地看著她。 黃梓瑕都無語了,只能對周子秦說:“我們先回去休息吧,今晚看來是無法有什么進展了。” “要回去了嗎?”王蘊姿態從容地站起身,撣了撣衣服上的塵土,“我也正要回節度府,你我可以同歸。” 黃梓瑕默然看了他一眼,見他神情溫柔,一副坦蕩蕩的模樣,又無法拒絕,只能跟著他出了郡守府。 她的那拂沙被救回來之后,如今傷勢尚未痊愈,所以她騎著馬,盡量小心,溜溜達達地出了郡守府。 王蘊的馬也走得十分慢,兩人并轡而行,嘚嘚的馬蹄在成都府靜夜的街道上輕輕回蕩。 天空無月,寂夜無聲。王蘊回頭看她,她低垂的面容在暗夜中看不分明,唯有她的目光一轉,如同水波在暗夜中閃動,他才感覺到她看向了自己。 黃梓瑕端詳著他被黑暗隱沒的面容,忽然覺得心中一動,記憶中有些東西被猛然掀起,就像泛起暗黑的漣漪,在她的心口涌起粘稠而不安的驚懼。 她猶豫了一下,然后忽然“哎呀”一聲叫了出來。 “怎么啦?”王蘊催馬來到她身邊,關切地問。 黃梓瑕跳下馬,仔細看著馬匹身上的傷勢,說:“好像那拂沙的傷勢還未痊愈,我這才騎了多久,它就顫抖了,還是讓它休息吧。” “要回郡守府換匹馬嗎?”王蘊問。 黃梓瑕搖搖頭,說:“都出來挺遠了,等一下就到節度府了。” 王蘊見她在下面牽馬走著,想起了之前在長安的夜色之中,她在街上走著,而自己在旁邊騎馬與她一起走回去的情景。他不由得笑了出來,在馬上開玩笑地俯身伸手給她,問:“要不……上來和我一起?” 她抬眼看了一下他,居然悶聲不響地抓住他的手,真的翻身躍上了他的馬背,坐在了他的身后。 王蘊自己反倒怔了怔,詫異地回頭看她,卻只看到她低垂的眼睫微微顫動,她的神情隱藏在黑暗之中,只有聲音輕輕傳來:“最近變故叢生,我好像真的有點兒累了。” “那么……我帶你回去吧。”他說。 黃梓瑕沒出聲,他感覺到她應該是點了點頭,然后輕輕用自己的手圍住了他的腰。 在這樣的暗夜之中,就像是恍然如夢。長久以來遙遙以望的女子,坐在自己的身后,柔順地抱住自己,讓自己帶著她回家——這不像是真實的,倒像是一場午夜之中的幻覺一般。 可是她的手明明就在自己的腰間,夏日的衣衫輕薄,她的肌膚熱氣都似乎能隔著衣服透過來,傳到他的身上。她的呼吸那么輕微,微微撩起一絲他散落的頭發,在他的脖頸之上輕輕掠過…… 就在王蘊一時恍惚之際,她的身體忽然向旁邊一傾,仿佛猝不及防,她的手往旁邊一移,重重按在了他的左肋。 他悶哼一聲,雖然控制得極好,只有輕微的聲音,但她顯然已經聽到了,她的聲音也變得冷淡起來:“王都尉受了傷?傷在左肋?” 王蘊默然咬牙,低聲說:“前幾日隨西川軍進山查找夔王蹤跡,誰知遇上了流竄的刺客,受了點傷。” 黃梓瑕點點頭,說:“原來如此……” 話音未落,她的腳又忽然往前一踢,剛好就踢在了他腳上另一個受傷的地方,他頓時痛得渾身一哆嗦,忍不住低低□□了出來。 趁著他忍痛時身體一低,黃梓瑕放開他的腰,迅速從馬背上跳了下來,翻身上了自己的那拂沙,撥轉馬頭,退離了他。 他們彼此勒馬,站在街的兩旁。拐角處的街燈照在他們的身上,溫暖的一種橘黃色,但黃梓瑕在夏夜的風中望著面前的王蘊,覺得身上冒出了微微的寒意。 王蘊暗暗咬一咬牙,臉上浮起一抹看似自若,實則艱澀的笑意:“怎么了?” 黃梓瑕死死盯著他,在此時的靜夜之中,流過他們身邊的風都帶著一絲令人不寒而栗的意味。 她聲音極低極低,卻一字一頓,清晰無比:“原來……是你。” 王蘊目光與她對望,臉上的笑容又顯得淺淡從容起來:“對,是我。” 黃梓瑕想起暗夜山林之中,他看著自己與李舒白的親密舉止時,那種意味深長的復雜眼神;想起自己喂他吃魚rou時,他問自己為什么對他這么好時的神情;想起自己威脅他的時候,他說,這么好看的女子,為什么要裝扮成宦官…… 她心亂如麻,夏夜風聲凌亂,呼嘯過成都府的大街小巷,自他們身邊川流而過,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