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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簪中錄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75

分卷閱讀175

    工匠,都有嫌疑換掉那個鐵額,是不是?”崔純湛立即說道,“而且,我們只要看到他身上的毒鐵片,就可以按照角度找出兇器了。然而子秦和大理寺的仵作,都沒能在孫癩子身上找到任何鐵皮之類的東西呀!”

    “是的,淬毒的鐵片會徹底地泄露孫癩子死在密室之中的秘密,也就沒辦法讓人認為是天譴了。所以兇手當天下午必須要去大寧坊,他需要安排一場戲,將孫癩子的死鬧開,并且讓自己成為第一個接近孫癩子尸體的人。而那天下午,在孫癩子家附近的酒館之中,正要去算賬的錢關(guān)索,遇到了同樣要去討債的呂至元,兩人一起劈開了孫癩子家的門——呂至元帶去的小斧頭,錢關(guān)索劈開的門。他們兩人在所有人之前闖了進去,酒醉的錢關(guān)索把尸體直接就推到地上去了,假裝不明就里的呂至元趁機將他的尸體翻了過來。然而,沒有人看到,就在此時,那兩個最接近尸體的人中,有人將孫癩子身上扎著的兇器拔下,然后裝出害怕的樣子,和對方一起退到門口。在眾人報官府和看尸體的一片混亂之中,兇手便可以趁機將鐵額中的機關(guān)取走了。”黃梓瑕說著,目光清朗地環(huán)視堂上所有人,“所以,在孫癩子死后,最早接近他尸體的人,就是那個兇手。”

    她轉(zhuǎn)過身,目光落在依然還跪在那里的錢關(guān)索。他滿臉復(fù)雜神情,不知是震驚還是欣慰,只見他望著呂至元,臉上的肥rou在微微顫抖。

    李潤問:“錢關(guān)索和呂至元,都是當時最早接近孫癩子尸體的人,你說得對,唯有他們有機會將孫癩子尸體上的兇器取走。可,為什么你會認為,兇手不是錢關(guān)索,而是呂至元呢?”

    “很簡單不是嗎?第一,錢關(guān)索沒有機會看那幅畫,所以能按照第二幅涂鴉殺人的,并不是他。第二,當時首先靠近尸體的,唯有他們兩人。兩人中,呂至元是清醒狀態(tài),若錢關(guān)索拿走兇器時他一定能察覺;而如果是呂至元拿走兇器,錢關(guān)索那種狀態(tài),卻不一定能覺察。”

    呂至元依舊站在那里,弓著背,低著頭,一動不動。只是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地上的青磚。

    那里,有一滴濕濕的痕跡,不知是他臉頰上滴落下來的汗,還是他眼中落下的淚。

    夏日的太陽,灼熱地自堂外照射進來,雖然堂上人都站在背光的地方,但熱浪依然炙烤著所有人,讓人覺得心焦火燎。

    在滿堂的寂靜之中,呂至元終于開口,他的神情雖然疲憊灰暗,但他抬起頭,那雙眼睛卻意外的銳利。

    “是。我殺了魏喜敏,也殺了孫癩子。他們都該死,不是嗎?”他聲音沙啞,語氣也很平靜,“我有時也覺得很詫異,為什么我所做的一切都這么順利,其實我做好了外面的空心蠟燭之后,也做了里面的內(nèi)燭,就在魏喜敏過來找我的前一刻,我已經(jīng)失望,決定要將內(nèi)燭套入進去,放棄這個計劃了……誰知,就在天色暗下來的時候,他來了,上天,終究還是成全了我!我曾想,是不是因為老天也在垂憐我女兒,才保佑我殺人時,毫無阻礙,無比順利……”

    “然而你在殺公主的時候,卻顯得格外倉促,我想,她應(yīng)該不在你的計劃之中吧?”黃梓瑕望著他,低聲說。

    這句話一出,滿堂頓時死寂,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滯了。

    皇帝頓時臉色劇變,難以自抑地一按桌子,呼的站了起來。

    他瞪著呂至元,眼中滿是通紅血絲,低吼:“同昌……同昌也是你……下的毒手!”

    呂至元站著一動不動,低著頭,只晦澀地說道:“我從未進過公主府,甚至連公主的面,都從沒見過。”

    一直沉默不語的刑部尚書王麟,此時終于開口,說道:“楊公公,此事我也覺得有點疑問。你可別忘了,公主是死于九鸞釵之下,而九鸞釵,在公主薨逝之前,曾神秘失蹤。我想,一個香燭鋪的老板,很難潛入公主府偷盜重重關(guān)鎖之中的九鸞釵吧?”

    郭淑妃亦點頭,哽咽道:“同昌一直珍愛九鸞釵,此次更是因為自己的夢而慎重珍藏,誰知……誰知也能有人安排下種種手法,終究還是盜走了這支釵……”

    黃梓瑕搖頭道:“不,奴婢認為,在重重關(guān)鎖之中的九鸞釵,其實用一個很簡單的手法便可盜取。”

    皇帝指著她,厲聲道:“你快說!”

    “口述或許難以描繪,還請大理寺為我準備一個箱子和一大一小兩把鎖,我便能為大家重現(xiàn)當時九鸞釵不翼而飛的情形。”

    崔純湛立即吩咐人送來一口箱子,黃梓瑕讓人靠墻放著,然后向鄂王李潤借了那個裝棉紙的盒子過來,將自己頭上簪子的通心卷紋草按住,拔出里面的玉簪,用手絹包裹好放在盒中。

    她將東西給眾人看過之后,讓李潤親手鎖上。等李潤將盒子放入箱子之后,她又請他用另一把鎖將箱子鎖上,鑰匙收好。

    她指著箱子問垂珠等幾人:“當時公主將九鸞釵放入倉庫之中時,情景是否如此?”

    幾個侍女都垂淚道:“正是如此,一模一樣。”

    黃梓瑕點頭,然后向眾人道:“各位可以看到,這箱中東西,我未曾碰過一個手指頭,但這里面的東西,實則我已經(jīng)竊取了。”

    李潤愕然道:“不可能!你一直站在我兩步之遠,怎么有機會竊取?”

    “不信的話,請鄂王爺將鑰匙給我,我打開給你看。就像當初公主將鑰匙給侍女,讓她們?nèi)ト|西一樣。”她回頭看著噤若寒蟬的侍女們,笑道,“當然,一定要幾個人一起去,可以互相監(jiān)督。”

    她走到箱子前,示意四個侍女站到自己身后,問:“倉庫內(nèi)一排排都是架子,你們當時站在哪里?”

    侍女們想了想,便依次走位,站在了她的身后。

    “因為周圍架子的遮擋,你們只能站在我的身后,看得到我的背影,卻不能看到我的手在干什么,不是嗎?”她說著,面墻打開了箱子,然后將里面的盒子取出,放在已經(jīng)合攏的箱蓋上,又打開了小盒子,然后大聲說道,“東西不見了!”

    聽聞她的宣布聲,不僅侍女,就連堂上眾人都圍了上來。只見黃梓瑕站在空空如也的打開的箱子前,手里捧著打開的空盒子,回頭看他們。

    墜玉嚇得臉色煞白,說:“是的!就是這樣莫名其妙不見了!垂珠,垂珠你說是不是?”

    垂珠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沒有應(yīng)答。

    黃梓瑕冷冷說道:“這是一個,只有親手打開箱子的人才能實施的方法。”

    周子秦恍然大悟,立即問:“這么說,你就是在開箱子的時候,將東西塞進自己的袖子或者懷中,然后假裝箱子里已經(jīng)是空的了?”

    “不可能呀!”落珮立即道,“當時一發(fā)現(xiàn)東西丟失之后,公主立即下令搜查所有人,別說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