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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東西,你說好笑不?” 周子秦轉臉對著黃梓瑕,用口型說:“又是他。” 黃梓瑕點了一下頭,也用口型說:“果然。” 周子秦又郁悶了:“你早就知道了?又不告訴我!” “這不是第一個告訴你了嗎?”黃梓瑕和他一起走出那家店時,安慰他說。 周子秦頓時爬出了沮喪的谷底,他開心地捧著小瓷狗回到綴錦樓,放在他們面前:“猜猜誰在那家店里買過小瓷狗?” 李舒白眼都不抬,隨口說:“錢關索。” 周子秦被這三個字又打落回谷底,他含淚回頭看黃梓瑕:“你不是說第一個告訴我嗎?” “他自己猜的。”黃梓瑕攤開手,表示無能為力。 “可是,可是就算錢關索最近買了一個小瓷狗,也不能說公主府中碎掉的這只,就和他買的那只有關啊!何況,小瓷狗和公主這個案件又有什么關系呢?” “當然有極大關系,可以說,公主的死,就靠這只小瓷狗了。”黃梓瑕說著,小心翼翼地包好兩個小瓷狗。 王蘊在旁邊看著她忙碌,含笑開口問:“崇古,上次你們連夜去調查的那個孫癩子案件,現在又進展怎么樣了?” “那案子……沒有進展啊。”周子秦趴在桌上,無精打采地說,“大理寺決定以錢關索借助修理管道便利、從下水道鉆出殺人來結案,但此案還有大堆疑點無法解釋。” 王蘊問:“比如說,我當時聞到的零陵香嗎?” “嗯,當然。”周子秦認真地點頭。 李舒白則在旁邊問:“什么零陵香?” 王蘊解釋道:“當晚我在街上巡邏時遇到了他們查案,便也一起進去看了看。現場其余的我倒是不懂,但零陵香的氣味,我是能辨識的,王爺也知道我對于此道略知一二。” “你是京城香道第一人,若說略知一二,那誰敢說登門入室?”李舒白示意他不必自謙,又問,“孫癩子家中果然有零陵香的氣味?” “是啊,在那樣的地方聞到,我也十分詫異。不過混合了各種氣味的零陵香,十分之難聞,至今令我難忘就是了。”王蘊想到當時那種令人作嘔的氣味,苦笑道。 周子秦問黃梓瑕:“你看我們是否應該再去一趟孫癩子家?” “嗯,目前這三樁案件中,我唯一還有疑問的,也便是這個了,只要揭開孫癩子為何能在這樣嚴實防備的家中被殺的原因,我相信,本案就可以結束了。” 李舒白又想起一件事,說:“楊崇古,你拿夔王府的令信,去把呂滴翠保出來。” 黃梓瑕訝異地看著他,感激地點頭,說:“是。” 如今錢關索才是最大的嫌疑人,滴翠雖然與前兩案有涉,但大理寺的注意力早已不在她身上。如今有夔王為這樣一個平民女子出面作保——何況李舒白還身兼大理寺卿——先回家再等候審理時傳喚,自然沒有問題。 周子秦唉聲嘆氣,說:“滴翠真是的,等此案完結的時候,她保準有個混淆案件的罪名,到時候杖責絕對免不了。” 王蘊在旁笑道:“這怕什么,到時候王爺對崔少卿說句話,他對管杖責的人使個眼色,不就過去了。” “我這么正直的人,哪懂得你們這種手段啊!”周子秦拍著腦袋哀嘆。 王蘊見黃梓瑕已經走到門口,便站起來說道:“我也正要回御林軍去了,與楊公公順路,便一起走吧。” “我也去我也去!”周子秦跳起來,“我得趕緊去討好著滴翠,她做的菜實在太好吃了!” 三個人一起下樓去,只剩下李舒白一個人站起來,到窗邊朝下看了看。 興奮的周子秦在黃梓瑕的左手邊跳來跳去,不斷指手畫腳說著什么。 王蘊在黃梓瑕的右手邊走著,偶爾側過臉看一看她,臉上帶著慣常的笑容。 李舒白站在那里,目送著他們出了西市。盛夏的日光下,整個長安都煥發出一種刺目的白光,令他的眼睛覺得不適。 景毓和景祐站在他身后,兩人都不知他為什么忽然轉過身來,再也不看外面一眼。 十八 呼之欲出(二) 在西市門口商量了一下之后,三人決定兵分兩路。周子秦跑去普寧坊告訴張行英這個好消息,王蘊與黃梓瑕先去大理寺。 黃梓瑕對王蘊說了聲:“我先到旁邊看看”,便特地拐到呂氏香燭鋪看了一眼。 呂老頭兒依舊在店后面,他又制作了一支巨燭,與被炸毀的那支一模一樣,只是還未繪好花紋與顏色。 黃梓瑕在旁邊看著他,也不進去,也不說話,只冷靜地看著他。他年紀已經大了,六十來歲的老人,傴僂著腰,瞇起已經渾濁的眼睛,專心致志地繪制上面的龍鳳與花朵。 這么熱的天氣,他手上一個鐵盆,里面分隔開數個格子,分別盛著各種顏色的蠟。因怕蠟凝固,他還時不時貼近旁邊的火爐,在火上將蠟液烤一烤。 熱氣蒸騰而上,他滿身大汗,穿的一件褐色短衣全部濕透了,卻依然認真地貼著蠟燭畫著,一絲不茍,近乎虔誠。 王蘊看看他,又看看黃梓瑕,低聲問:“怎么了?” 黃梓瑕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低聲說:“沒什么。我在想,滴翠今日出獄,要不要告訴她父親一聲。” “父女相聚,天經地義,不是么?”王蘊說。 黃梓瑕便與他一起進了店中,對著呂至元說道:“呂老丈。” 呂至元瞇起眼看了看她,也不知認出她了沒有,口中只含糊不清地說:“哦,是你。” “我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的女兒呂滴翠,今日要從大理寺出來了,你要過去看她嗎?” 呂至元手停了一下,又去畫自己的蠟燭去了:“出來了?出來就好了,差點以為她要連累我呢。” 黃梓瑕知道這老頭兒脾氣,也不再說話,只站在店后那支巨蠟前看了看,說:“快完工了啊。” 呂至元壓根兒沒理她,他對閹人不屑一顧。 王蘊則看著店內另一對花燭,叫黃梓瑕道:“崇古,你來看看。” 那對花燭有一尺來高,造型奇特,一支如龍,一支如鳳,每片鱗片和羽毛的顏色都各不相同,光紅色就有深紅淺紅丹紅玫紅胭脂紅等各式,老頭兒調出的各種顏色,簡直令人贊嘆。而他雕的蠟燭形狀更是絕妙,這對龍鳳栩栩如生,氣韻流動,龍鳳的頭上各頂著一根燭芯,在蠟燭上還裝飾著無數銅片制的花葉、鈴鐺,在這陰暗的店內簡直五光十色,流光溢彩,讓人想見這對花燭點燃后該如何光彩奪目。 王蘊見這花燭這么精巧,便回頭問:“老板,你這蠟燭賣嗎?” “不賣。”他一口回絕。 王蘊脾氣甚好,碰一鼻子灰也只能笑笑,說:“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