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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目光落在了鄂王李潤的身上。 李潤苦笑:“這個……” “別這個那個了,就差一個,去不去一句話!” “那就去吧。”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黃梓瑕就被窗外的小鳥吵醒了。 一想到今天是重要的一天,她趕緊跳起來,首先拿布條把自己的胸裹得嚴實,然后挑一件窄袖的衣服穿了,跑到院子里去活動筋骨。 夔王府的夏日清晨,一路女貞子花盛開,白色的花朵鋪滿一地,青澀的香氣暗暗蔓延。 經過馬廄的時候,想起什么,又趕緊跑到管馬的王伯身邊:“王伯,我今天要借用一下那拂沙,可以嗎?” “行啊,王爺說這匹馬就歸你了,你隨時可以騎出去。” “太好啦!多謝王伯了!”她開心地跳起來,卻聽到旁邊的滌惡重重打了個響鼻,湊頭到她面前看著她。 黃梓瑕怕它的鼻涕噴到自己,趕緊抬手按住它的鼻子,又心覺不對。面前滌惡那雙碩大烏黑的眼睛中,倒映著她身后的晴天白云,也倒映著一個人的身影,頎長挺拔,就站在她的身后。 她戰戰兢兢地回頭:“王爺。” 李舒白站在她身后三步之遠,神情平淡:“一大早去哪兒?” “去……去和京城防衛司打一場馬球。”她壓根兒不敢欺騙面前這個人。今天這場馬球一打,李舒白還能不知道得一清二楚?她還要靠著他帶她去蜀地呢,瞞著他對自己絕對沒有好處。 “京城防衛司……王蘊?”他微微挑眉。 “嗯,周子秦拉了昭王鄂王過來,我們組一隊,和王蘊打一場。”至于張行英,還是先隱瞞再說。 李舒白最近忙得很,他身兼數職,朝中事務繁多,哪有那么多時間管她,所以只“嗯”了一聲,便牽過滌惡,飛身上馬。 黃梓瑕松了一口氣,正去解那拂沙,李舒白又回轉馬頭,居高臨下看著她說:“京城防衛司那一群年輕人,向來沒輕沒重,論起擊鞠的粗野是京城有名的。” 黃梓瑕點頭,還在揣摩他是什么意思,又聽到他低而倉促地說:“你……小心留神,別傷到自己了。” “哦。”她點頭,有點心虛地抬頭看他。 “免得你若是受傷,行程便要推遲了。”他丟下一句解釋,然后撥轉馬頭,馬上就離去了。 留下黃梓瑕牽著那拂沙慢慢走過女貞子開遍的青磚路,忽然之間有點心虛的感覺。 等她騎著那拂沙趕到馬球場時,發現張行英已經一個人孤零零站在場邊了。 “張二哥。”她跳下馬,忽然發現自己忽略了一件事,“你沒有熟悉的馬呀?” “我家怎么可能買得起馬呢?”張行英不好意思地說,“所以,其實我平時也沒怎么打過馬球,技藝很生疏。” “沒事,這回我們拉來了昭王和鄂王,京城防衛司的人無論如何都會懷著顧忌,我們的勝算還是不小的。”黃梓瑕安慰他說。 “嗯,總之,多謝你和子秦兄了。”張行英凝望著她說。 黃梓瑕揮揮手:“沒啥,我們不會讓你回端瑞堂受氣的。” “就是嘛,今天非得把你弄進防衛司,然后到端瑞堂氣死那個老頭。”身后傳來周子秦的聲音。他手里牽著自己的馬,拍了拍馬頸,“小瑕,打個招呼。” 那匹馬立即很乖地向他們點頭致意。 黃梓瑕聽到那個名字,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小瑕?” “對啊,黃梓瑕的瑕。”周子秦深情地摸著馬頭說。 黃梓瑕和張行英默默對望一眼,都看見了彼此臉上無語的表情。 四 如風如龍(一) 旭日東升,夏日的陽光剛一出來就給長安帶來了炎熱。 京城防衛司來了百余人,除了都尉王蘊之外,徐叢云等幾個隊長、司中大部分人都來了,還有駙馬韋保衡居然也在。 王蘊看著他們這邊,笑著過來問:“就只有你們三個人嗎?咦,只有兩匹馬,那可怎么湊一隊馬隊?” 他笑容溫和,可黃梓瑕怎么瞧他怎么覺得不自在。明知道他討厭自己,甚至可能是恨自己,但表面上卻還這樣輕松愉悅,這種人,是她最怵的對象。 周子秦卻對著王蘊笑道:“急什么啊,還有兩個人,待會兒過來時,你一定看到就會認輸了。” “哦……”王蘊瞧了黃梓瑕一眼,問,“難道是夔王爺?” 周子秦眨眨眼:“不是,但也足以震到你了。” “那我拭目以待了。”王蘊笑道,轉身回到自己那邊的位置上。周子秦一眼看到駙馬韋保衡正在擦拭自己手中的一根球桿,不由得“哎呀”了一聲,說:“不會吧,王蘊太狠了!” “怎么了?”黃梓瑕問。 “韋保衡居然要上場!” “駙馬擊鞠很厲害嗎?” “豈止厲害!當初要不是他在大明宮元日的一場擊鞠賽中大放異彩,一個人控制了整場比賽,力挫吐蕃五大擊鞠高手,又怎么會被皇上贊賞,被同昌公主看上呢?” “太狠了……”黃梓瑕看看周子秦那匹溫順無比的“小瑕”,看看連馬都沒有的張行英,再看看自己纖細的手腕,不由得覺得這場球真是堪憂。 正在她一籌莫展之際,擊鞠場外傳來一陣山呼萬歲的聲音,竟是皇帝帶著郭淑妃和同昌公主到來了。 皇帝穿著玄色常服,面容上堆滿笑意,與女兒同昌公主說說笑笑地走到場邊。宮人們迅速陳設好了御座,郭淑妃十分溫柔體貼,親手為皇帝陳設瓜果點心,因怕沙塵,又親自蓋上錦罩。 郭淑妃年紀與皇帝差不多,但因常年保養得宜,依然雪膚花貌,看起來如珍珠般豐腴瑩潤,極有風韻。 同昌公主的眉眼與郭淑妃十分相像,但輪廓較硬,顯得五官比她母親單薄,雖然與皇帝言笑晏晏,眉目歡愉,卻依然掩不住本身那種銳利而脆弱的美,仿佛易折的冰凌。 皇帝落座后,目光掃了眾人一眼,笑道:“聽說七弟九弟你們要來一場擊鞠比賽,朕趕緊就過來了啊!這可是一場難得的盛事,不容錯過。” 大唐皇帝幾乎個個喜愛擊鞠,當年穆宗皇帝年僅三十,因為在擊鞠時被打球供奉誤擊頭部,以至于三十歲便中風駕崩。繼任的敬宗皇帝又因沉迷于擊鞠,年僅十八歲便被宦官謀害。但擊鞠風潮在皇室中依然有增無減,皇帝雖然不太擅長擊鞠,但卻極愛觀看,尤其是今日還有皇親國戚參與,更是讓他連朝政都丟下了,前來觀賞。 眾人向皇上行禮見過。不知道是不是黃梓瑕太過敏感,她總覺得皇帝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時,笑容略顯僵硬。 或許,他在看到她的時候,想起來身在太極宮的王皇后吧。 等皇帝坐定,昭王與鄂王并轡而行,在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