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4
書迷正在閱讀:反派總喜歡跟主角互撩、喂,要一起唱歌嗎、社交溫度、可怕!我的正君和側君好上了!?、(洪荒同人)上清的劍、小餛飩傳奇之靈魂互換、暴嬌圈養(yǎng)手冊、出宅記、今天也要親一下再死、解脫的愛戀
公文。 好容易景翌過來了,她松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單獨一個人真是難以承受這種壓力。 “楊崇古來了多久了?”李舒白開門見山便問。 景翌毫不遲疑地回答:“頭尾三十七天,一個多月了。” “月銀還沒發(fā)過?” “府中按例是十五發(fā)餉,上一次發(fā)月銀時,因他剛來,所以只給了二兩見喜銀。” 見喜銀,黃梓瑕自然按照慣例,請了兩桌酒與府中上下熟絡一下,早就花得一點都不剩了。這種人情規(guī)矩她又不是不懂,也不能不懂。黃梓瑕在心里無奈地腹誹,當這個王府的小宦官不容易啊,雖然給吃給住給穿,可她從蜀地逃出來之后,本來就是把金簪敲扁了換點錢湊路費上京的,結果僅剩的一點錢也在被他踢下荷花池時丟掉了,不然她至于出去時老蹭別人的飯吃嗎?能買一碗湯餅吃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景翌又說:“近日正想請王爺示下,不知楊崇古在府中的品階怎么定?” 來了,在講自己的待遇了!黃梓瑕忽然心口泛起一絲小激動。從小到大,她倒是沒差過錢,因為父母隔三差五都會給零用錢,積攢到后來也是小富婆一個。可是她還是一直很羨慕自己的哥哥、衙門的差役、捕快捕頭他們。因為,那時她是一個女子。她幫助衙門破了諸多疑案,但她依然不可能成為其中的一員,不可能去按時點卯,按月領錢,成一個有序運轉的機構中一個固定編制。而現(xiàn)在,她終于成為了一個有穩(wěn)定職業(yè)、這輩子不用靠家人丈夫也能自己養(yǎng)活自己,可以按月領取薪水的……宦官。雖然不太好聽,但,宦官也……能算官吧? 李舒白的目光從公文上略略移開,似有若無地瞄了黃梓瑕一眼,黃梓瑕從他的眼中分明看到一絲“等了好久終于讓我等到這個機會”的幸災樂禍。 她的心里頓時升起一股不祥之兆。 只聽李舒白說:“王府上下一概講究公允公平,不然王府律制定了又有何用?” 景翌點頭道:“王爺說的是。那么,楊崇古就暫定為末等宦官,一切日常貼補如眾,待年后看表現(xiàn)升遷。” “準。”李舒白輕描淡寫,好像自己立身嚴整,完全只是采納他人意見一般。 黃梓瑕的心中頓時升起不詳的預感,忍不住問景翌:“請問翌公公,王府末等宦官什么待遇啊?” 景翌看了看她,露出同情的神情,卻沒說話。 李舒白在案前批示著公文,頭也不抬,聲音平緩地說:“第一,末等宦官在未經其他人允許時,不得插話、出聲、詢問,違者扣罰月俸一月。第二,末等宦官待遇在王府律第四部分第三十一條,你既然不知道,可見我命你背下王府律你卻沒能做到,有令不行,扣罰俸祿三月。第三,王府宦官不得與府外人私相授受、人情往來,違者罰俸一年。” 景翌用更加同情的目光看著她,表示對她一句話丟了十六個月薪水的事情愛莫能助。 黃梓瑕目瞪口呆中。 她第一次對自己痛下決心豁出一切投靠面前這人產生了巨大的動搖! 這個仗勢欺人睚眥必報飛揚跋扈的主人,絕對不是一個好主人! 語冰閣內的氣氛更加凝重了。 景翌聰明地立即告退了。 黃梓瑕朝李舒白攤開手:“那半塊銀錠給我。” 李舒白抬眼看她:“又發(fā)現(xiàn)什么線索了?” “沒有。”她硬邦邦地說,“我身無分文,窮得出去查案都吃不上一碗湯餅,要是暈倒在街頭的話恐怕再也無法為王爺效勞了。再加上我一餓就會胡思亂想,無法查探推案。所以為了本案早日告破,我決定——把證物拿去花掉。” 李舒白看著她,唇角微微一彎,似笑非笑的一縷弧度。他慢條斯理地拉開抽屜,從里面取出一個小小的牌子,丟在桌上:“這個拿去。” 黃梓瑕拿起來,發(fā)現(xiàn)是一面小金令,半個手掌大小。令牌正面滿鑄夔紋,陽文刻著大唐夔王四個大字。反面是奉天敕造兩個大字,并鑄有皇帝之寶的印章和內廷奉詔御制字樣。 黃梓瑕用三根手指捏著,疑惑地看著李舒白。 李舒白卻只繼續(xù)低頭看公文,淡淡的說:“這令信天下只有一個,各衙門州府都通用的,小心保藏,丟了很麻煩。” “哎?”黃梓瑕還是有點遲疑,不知道他的用意。 他見她還是不解,略略提高了聲音,說:“你是我身邊的人,以后遇到什么事情,一概不許再去向他人求助。難道這世上,還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替你擺平的?” 黃梓瑕望著他低垂的臉,那云淡風輕的面容上,沒有泄露一絲情緒。冰擊玉振的聲音沒有半點漣漪,清雅高華的氣息絲毫未曾紊亂,明明就是她熟悉的那個夔王李舒白,可在此時的語冰閣中,在被湘妃竹簾篩成一縷縷金線的陽光中,在遠遠近近的蟬鳴聲中,在此時她心口異樣波動的溫熱中,仿佛不一樣了。 也許是她一動不動呆站了許久,他終于抬頭看了她一眼。還沒來得及說話,她手一松,那枚金令就滑了下去,在青磚地上輕輕的叮一聲,打破了此時的安靜。 她趕緊蹲下去撿起,一邊暗暗深吸一口氣,才顫顫巍巍站起身。 李舒白望著她,問:“怎么,不滿意?” “不,不是,我只是……受寵若驚。”她玉白的臉頰上薄薄泛起的一層淺粉色,就如隔簾看桃花,氤氳渲染的一種朦朧顏色。 他目光在她身上停了許久,覺得手中的公文煩躁無味。他放下了手中那一疊紙,站起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的天空。 長空無際,天碧如藍。有些許的云朵輕薄如紗,淡淡涂抹在半空,低得幾乎觸手可及。 他忽然恍惚覺得這片云朵也被涂抹在了自己一貫空無一物的人生里。就像一個五月晴空一樣靈透清朗的少女,以猝不及防的姿勢,某一天忽然闖入他的命運之中。 從此之后,相對也好,糾纏也罷——但他這樣的人生,最好還是背道而馳,相忘于江湖。 他抬起手,仿佛此時外面的五月天空太過明亮,刺痛了他的眼。他轉過身,在陽光的背后看著面前的黃梓瑕,說:“這令信暫時借給你,待這個案件結束再說。” 黃梓瑕點頭應了,又苦著一張臉看著手中這個金令,小心的問:“王爺,能不能請教個事情?” 他看向她。 “那個……京城的大小酒樓,販夫走卒,普通老百姓認識這個夔王令信嗎?” 他從鼻子里發(fā)出疑問:“嗯?” “就是……我的意思是……”她一臉難以啟齒的神態(tài),猶豫許久,但終究還是問,“可以憑這個去京城的酒館餅店rou鋪貨郎攤上……賒賬嗎?” 此言一出,就連李舒白這樣的人,嘴角都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