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心不忍。

    很像當初的樣子，那時候兩個人只在一起兩個月，十一月份提了分手，像陌生人一樣相處著，十二月份楊清肆連著兩周沒來上課，后來才來收拾的東西。

    他來的時候，當時正在畫室里上專業(yè)課，老師布置了任務坐在講臺前。楊清肆跟老師打了招呼就背著書包走進來，去他的位置收拾畫具，周圍的一眾同學都聚去他身邊，問他怎么回事兒，只有蘇暮坐在自己的位置，始終沒有抬頭。

    那時候每天教室都是昏昏沉沉的，陽光只能照在狹小的角落，蘇暮一直坐在背陰，拿著鉛筆百無聊賴的在紙上點了一個又一個點子，迷迷糊糊好像聽到楊清肆的聲音，感受到他的視線，卻忘記了回身看看他。

    沒有話語，沒有告別的離開。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等聽到關門聲，蘇暮才反應過來，急急忙忙地起身，借口上廁所跑出藝術樓。哪里還有他的身影啊。蘇暮回去把畫紙收了，沉默不言。

    晚上回去宿舍到門口就被黎麗叫住，她抱著個大大的毛絨熊：“這是楊清肆送你的?！?/br>
    “他還沒走？還在這里？”蘇暮急忙問。

    “我怎么知道?！崩棼惏衙q熊塞到蘇暮手里，似是鄙夷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轉身就走。

    蘇暮想到這里，連忙搖了搖頭，苦笑了下，出了大樓，眼角余光正好看到正往這邊走的黎麗，真是想誰誰就會出現(xiàn)，蘇暮心里一陣不是滋味兒。

    “你給我吧?！闭f完，也沒容楊清肆再說話就把箱子接了過來。

    “我……”

    “楊清肆！”黎麗也看到蘇暮，快步走過來，直接打斷了楊清肆。

    然后才轉向蘇暮，明明離老遠就知道蘇暮在旁邊，還是裝著驚訝的語氣：“哎，蘇暮，你也在??？我正想請楊清肆吃飯，你要不要一起過來？”

    蘇暮啞然失笑，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沒說話直接轉身離開。

    “她怎么了??？都不理我的~”黎麗望向楊清肆撅起了嘴，一副頗不開心的樣子。

    楊清肆只覺得一陣煩躁，拉了拉袖口，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才開口：“現(xiàn)在剛九點多，你想請我吃哪門子的飯？”

    “我不是怕你中午會跟別人去吃嘛，所以提前來約你，再對上次在M市的事兒表示感謝。”黎麗又走近了兩步，笑著剛想把手搭到楊清肆胳膊上，就看到他后撤了好幾步。

    “我知道你高中做的事了。我也知道你現(xiàn)在是想要做什么?！睏钋逅令D了頓，“你別再靠近我了，也別再來找我，我不會喜歡你的。孫時人很好……”

    “憑什么？”黎麗沒了笑容，“就因為高中時你們在一起過？可她放棄你了，現(xiàn)在她一直避著你，你們不合適！”

    “我們合不合適不是要你來說的。”

    “可你們就是不合適！你計較當初的事，可當初我也沒辦法，我喜歡你，我不能看到你和別人在一起，所以我去跟老師說了。早戀是走不到最后的，你看她不是沒禁住考驗，你們現(xiàn)在不是也沒在一起？我知道這點我甚至忍著自己，等到現(xiàn)在才來追求你……”

    “那是因為當時我出國了?！睏钋逅撩嫔粍C，“我什么時候都不會喜歡你，我這顆心很小，只夠喜歡暮暮一個人。”

    黎麗聽到楊清肆說完這話，眼淚立即簌簌而下，腳步踉蹌地往楊清肆身前走，想要拽住他卻被他生硬地避開了。

    “你別再來找我了。順便告訴孫時，也不要再聯(lián)系我了?！?/br>
    楊清肆決絕轉身。絲毫不顧身后的哭聲，聽到她喊他也沒有停住腳步。

    蘇暮把東西放回家里，就收拾了東西，叫了個車回父母那里。

    跟父母說了自己調(diào)整了工作，換了個新公司，想趁這幾天多陪他們。蔣荷一看便知蘇暮肯定遇到了什么事情，也不逼她，只單單看著她，蘇暮就自己投降。不過也只說了楊清肆回來了，和她一個工作室，蔣荷就不讓她再說。

    蘇暮覺得心里一暖，蔣荷幾天來一直變著花樣給她做好吃的，讓她差點兒不想再回B市。

    所以，她自然不知道，楊清肆這一周發(fā)了瘋似的找她。

    找了她家，找了陳瑤說的蘇暮最愛去的地方，找了葛啟然詢問，甚至還到了H市找到丁姍姍她們詢問，這也沒敢直接去聯(lián)系蘇暮，丁姍姍說可能是回了家，楊清肆卻也因此望而卻步。最后還是通過霍叔打聽到蘇暮即將工作的地點。

    蘇暮第一天去上班就在新公司門口看見了楊清肆。

    “暮暮，我想跟你聊聊。”

    蘇暮看著他，冷冷道：“我要上班，我已經(jīng)離開工作室了，你不要逼我再離開這里，離開B市。”

    “我真的只是想跟你好好聊聊，我跟他們都沒關系了，他們不會再來糾纏你?！睏钋逅良泵φf，生怕她真的會離開B市，“你去上班吧，我不會打擾到你，我可以等你下班再跟你聊?！?/br>
    蘇暮遲疑了一下，然后轉身離開，只落下句“隨你?！?/br>
    楊清肆就真的等到了蘇暮下班。

    就坐在公司樓下的長椅，怕直接在她們門口被她看到更是生氣，特意坐的偏遠一點。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十一月份了，天氣冷的不像話。蘇暮隔窗可以看到楊清肆不停地呵著哈氣，穿得不多，一直抱緊自己窩在長椅一角，一坐就真的是一天。至少在蘇暮不停地觀看時，楊清肆一步也沒離開長椅。

    神經(jīng)病。蘇暮默默道。然后又去忙整理資料。

    下班的時候已經(jīng)晚上六點多了，蘇暮收拾了東西，去買了兩杯熱牛奶才下樓。

    “穿的少，活該你這么冷。”蘇暮遞給楊清肆一杯牛奶。冷不丁碰到他的手，瞬間打了個冷戰(zhàn)，“我餓了，先去找個吃飯的地方?！?/br>
    “暮暮……你想吃什么？”楊清肆問。

    蘇暮瞥了瞥楊清肆有些凍僵的手：“這附近有個自助火鍋店，就去那兒好了。”

    “哎?！睏钋逅列α诵?，跟在蘇暮后面。

    兩人到店的時候，店里的位置已經(jīng)滿了，等了好一會兒才有了位置。

    蘇暮剛坐定，就見楊清肆已經(jīng)急急忙忙去拿了食材，回來看到一碟碟的蔬菜rou食才拉住他：“你坐著吧，我自己去拿?！?/br>
    “你不愛吃這些嗎？”楊清肆又皺起了眉頭。

    蘇暮忍俊不禁，笑了笑說：“這些是你愛吃的，可不是我愛吃的?！?/br>
    楊清肆眉頭皺的更深了，還是停了手，坐在了位置上。

    等蘇暮也拿差不多了，才開口問：“我還記得當時我們一起吃飯總是吃一樣的，你跟我的口味……”然后就猛地想到什么，趕緊閉了嘴。

    蘇暮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說吧，有什么要聊的？”

    “暮暮……”楊清肆眼也不眨地望著她，眼眸里盡是深情，“暮暮……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