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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繼承者羅杰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8

分卷閱讀28

    保持冷靜,仿佛腦袋上頂著冰塊,連時常頭腦發熱的戰斗中也能心平氣和。有時我在需要非常冷靜的工作場合運行這套回路,就像使用作弊器似的,甚至能像身處別處一樣冷眼旁觀。

入冬后蠻族照舊退了兵,忙碌緊張的防線又變得平靜下來。損失不算大,伊桑這個自帶嘲諷臉的家伙傳信回來抱怨自己沒打過癮,又嘲笑了待在一區無所事事的我們,氣得里奇差點單槍匹馬跑去邊境和他決斗。伊桑會在邊境過完送冬節再回來,里奇和我為他策劃了“盛大的歡迎儀式”,保證讓他印象深刻,再也不敢嘴賤。

讓凱薩琳當書記官這個問題上遭遇了不小阻力,最后她暫時成為了有實無名的秘書。我很為有人嚼舌根氣憤(他們說她睡了我才得到這個位置,狗屁!),還為讓她當擋箭牌內疚,凱薩琳倒相當坦然。“即使我們素不相識,他們也會這么說的。”凱薩琳聳了聳肩,“他們越輕視我們,木已成舟時摔得越慘?!?/br>
我想了想,是這個道理。連書記官一職都配不上凱薩琳的才華,比起那個尸位素餐的市政官,凱薩琳分明要精明機敏得多。

得知了我的打算,管家為我找來了一些被前任公爵辭退的文官——有真才實學的那一些。凱薩琳向他們學習,每天都又忙又高興的樣子。開始有不少人對要教授的不是領主而是一個年輕女人這事表示了疑慮,但不久其中的大部分人都對凱薩琳贊不絕口,甚至說她為此而生。

老實說,我對他們說的東西不太懂,更不明白這些數字表格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不過凱薩琳高興就好。我很慶幸自己是個領主,不需要親自和這些玩意打交道。

第一場雪落下時,我拉著杰弗里出門玩了。這個冬天格外冷,就算是我也裹得嚴嚴實實,杰弗里卻依然穿著三件套獵裝,那個腰纖細得讓我移不開眼睛。天啊,他連圍巾都沒戴!在高領的包裹下,依然能看出他的脖子有著優美的弧線,他拿著手杖走上馬車,坐在我旁邊,我覺得自己像美人身邊的一截木樁。

我悄悄把自己的圍巾拿下來,剛拿下來就打了一連串噴嚏。他轉頭遞給我手帕,笑著把圍巾給我系上,似乎對我的爭強好勝了然于心。

“我明明比你年輕?!蔽亦絿伒?,“不是說年輕人不怕冷嗎。”

“我比較耐寒?!彼f,“這是種族問題。”

“貓不是從沙漠里來的?”

“那是我們的祖先。經歷了這么多代的人工篩選,至少我這個品種很適應哥那薩的氣候?!?/br>
我哦了一聲,怕踩雷區,不太敢繼續順著說下去。他靈活地給我調整著圍巾,我看著他手套和袖口間露出的潔白皮膚,不由得開始走神,心想耐寒的杰弗里到底是什么品種呢?我是說,我知道他是“貓”,可他的貓形態是什么樣子的?

念頭一起就一發不可收拾,我買過貓咪圖鑒,如今腦中全是各式各樣的貓。短毛還是長毛?小型貓還是大型貓?他有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多半是灰色毛發,更多我就不確定了。我滿腦子都是各式各樣毛茸茸的貓咪,一想到毛茸茸=杰弗里,心中就像長出個毛球似的,搔得我渾身上下都發癢。我又不好意思跟杰弗里說變成貓給我看看,只能憋著,一路上神游天外。

無論杰弗里有沒有猜到我在想什么,他都對此不置一詞。

我們堆了雪人,或者說基本我在堆,杰弗里給我打打下手。第一場雪不算大,只能堆出小小的兩個。我給比較像樣的那個捏出一對貓耳,把圍巾解下來給它圍上。這會兒我剛活動過,手腳很暖和,不戴著也行。杰弗里在不遠處撐著傘看我堆雪人,傘下分割出一片沒有雪的小空間,整個人端莊優美得像一幅畫。他看起來和我處于兩個場合,兩個季節,兩個世界,我忍不住團了個雪球,往他身上扔去。

杰弗里動也沒動一下,肩頭被雪球砸了個正著。他詢問地看著我,把我看得不好意思起來?!澳愕枚阊?!”我比劃了一下,“打雪仗?”

他站在原地,看起來有些茫然,我猛然意識到他甚至不理解這個詞的意思。過去的下雪天他是怎么過的?在我便宜爹的命令下困在室內?他的童年如何度過?他……他有童年嗎?貧民區的孩子都會玩雪,他卻不會,這讓我突然難過起來。

我給他解釋了一下打雪仗的玩法,示范性地把雪球塞進他手中,讓他來扔我。杰弗里擲雪球的力道軟綿綿的,總是扔不中。第二個雪球在我的飛撲下砸中我的肩頭,我發出夸張的慘叫聲,直直向后倒去。

杰弗里被我唬了一跳,連忙向我跑來,我嗖地跳了起來,一雪球砸歪了他的傘。

“兵不厭詐!”我吹著口哨跑開了。

杰弗里愣怔了一下,然后——我懷疑是我跑得太歡脫激發了他的本能之類的——反應過來,蹲下去團了個雪球反擊。

我上躥下跳的樣子的確有點傻,但杰弗里在這插科打諢下漸漸放松下來。后來傘被扔得不見蹤影,我和杰弗里滾到了積雪上,我壓著他不讓他起來。杰弗里嘴里嘟噥著“真不像話”,皺了皺眉頭,好像不明白自己怎么從衣冠楚楚地賞雪淪落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他掙動了一下,兩個手腕都被我壓著,只好無奈地說:“我就扶一下眼鏡?!?/br>
杰弗里的眼鏡歪了,深色外套和灰發都沾上了潔白的雪花,像撒了糖霜的蛋糕。我拿掉了他的眼鏡,俯身下去吻他,想知道他的嘴唇是不是甜的。

我們黏糊糊吻了很久,等睜開眼睛,我發現杰弗里沒有閉眼。他的雙眼睜著,放空地看著我身后那片落雪的天空,慢慢變大的雪花倒映在琥珀色的眸子里,讓那雙眼睛純凈得像教堂的彩玻璃。杰弗里全然放松,甚至放松到有點走神,我本該為此不滿,卻被這樣的他迷住了。

我松開他,躺平在他旁邊,鉛灰色的天空洋洋灑灑地下著雪,安靜、冷淡又美麗,就像杰弗里。我并不為自己貧乏的比喻羞愧,曾經的我根本沒有欣賞什么的閑心,在成為領主后,在遇見杰弗里后,美感這種東西才有了意義。

“謝謝。”杰弗里突然說。

“什么?”我問。

“沒什么?!苯芨ダ镄χ鹕?,撣了撣身上的雪花,“再繼續躺下去,當心回去著涼?!?/br>
上了馬車我才發現身上已經濕透了,走到半路就開始打噴嚏。杰弗里讓我把濕衣服脫掉,用馬車里準備的干毛巾包裹住我。接著,他也開始脫。

外面的天色已經變暗,雪地將夜晚映照出一種灰蒙蒙的亮色。我在這微光中模糊地看著杰弗里裸露出來的身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