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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應(yīng)苔古怪地看了陳半肖一眼,但他并不多事,也就沒再問了。餐桌上很快上了許多菜,他們這一桌大多是年輕男性,還沒怎么吃菜,就開始拼酒。裘祺青也被倒了滿滿一杯,看他用來裝酒的器皿,本來以為他是能喝的,誰知剛喝了三分之一,裘祺青的臉就紅得像是要破皮一般。邢應(yīng)苔不會喝酒,就坐在一旁默默吃菜。因?yàn)樘珶o聊了,招財(cái)躺在他腿上直接睡著,害的邢應(yīng)苔十分羨慕,也想陪他一起睡覺。飯過半旬,喝了酒的人說話聲越來越大。裘祺青幾乎沒怎么吃菜,他右手點(diǎn)了一根煙,夾在指尖,無精打采,吸著一口又一口。他明顯喝多了,眼睛都有些睜不開,而杯子里還有一半左右的酒。裘祺青深深吸了口煙,沒有抬頭,不知在對誰說話,他聲音很穩(wěn)很平靜:“……鬧事?鬧什么事,我敢嗎?在你心里,我連那女的一根小拇指都比不上。”他聲音很輕,散在喝酒喝得臉紅脖子粗的人的嘶吼聲中,但陳半肖和邢應(yīng)苔都聽見了。邢應(yīng)苔一愣,扭頭去看陳半肖,就見好友咬緊牙關(guān),手臂繃緊,良久,他從鼻腔里‘哼’了一聲。裘祺青也聽見了。他端起手邊的酒杯,一仰頭把酒灌了進(jìn)去。裘祺青喝得那樣輕松,白酒像水一樣順著他的喉嚨下去,沒有一滴從嘴角邊溢出,而他的表情也像是飲水吃飯似的,平靜得讓人瞠目結(jié)舌。一旁正在大聲說話的人紛紛停了,他們盯著裘祺青喝酒的架勢,都知道有什么事要發(fā)生了。這是什么?新娘的前男友,要來搶婚嗎?只見裘祺青面無表情地把手里的酒杯放到桌上,剛一低頭,他的眼前就是一片暈眩,幾乎要吐出來。裘祺青努力保持清明,他舀了一勺面前剛端上來的水煮牛rou,晾也沒晾,就吞到了口中。這簡直是胡來,水煮牛rou里面是油不是湯,比一般菜要燙很多。裘祺青胡亂舀的這一勺中沒幾塊牛rou,全是花椒辣椒什么的。裘祺青嚼著嚼著眼淚就流下來了,他用顫抖的右手擋著自己的臉,嘴里全是痛感,像是要炸了一樣。邢應(yīng)苔和其他客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其他桌上熱鬧非凡,只有他們這桌寂靜無聲。這種寂靜令招財(cái)感到奇怪,它睜開眼,歪七扭八地蹭蹭邢應(yīng)苔的手臂,醒了過來。坐在邢應(yīng)苔身邊的陳半肖放下筷子,眉頭緊皺。他突然站起身,走到裘祺青那邊,一把握住那人的手腕,拖著帶走,道:“你跟我出來一下。”旁邊的人心中一緊,都以為這是要打架了。誰知裘祺青放下筷子很爽快地跟了過去,只是腳步不穩(wěn),走得有些晃。第66章副cp,慎入這邊的喧鬧聲傳到了跟賓客談天的荀欣那邊,她走了過去,問發(fā)生了什么事。陳半肖臉色陰沉,頓了頓,道:“有人喝多了,我?guī)鋈バ研丫啤!?/br>荀欣看了眼站在陳半肖身后的裘祺青,只覺這人有些眼熟,可一時間又認(rèn)不出到底是誰。見陳半肖轉(zhuǎn)身要走,荀欣道:“要不然訂間房,在這里休息一下?我看他有點(diǎn)站不穩(wěn)了。”荀欣的婚禮舉辦在酒店一層,上面就有客房,陳半肖深吸口氣,說:“我知道,你先回去吧。”和服務(wù)人員要了冰水,陳半肖關(guān)上房門,只聽‘咔’的一聲,房間里徹底安靜了。他把水放到桌邊,示意躺在床上的人自己喝,隨后陳半肖脫下外套,打開了空調(diào)。不一會兒,有風(fēng)吹了過來,陳半肖站在空調(diào)底下,任由涼爽的風(fēng)絲絲落在臉上。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聽到躺在床上的人發(fā)出聲音,陳半肖忍無可忍,轉(zhuǎn)過身,喊:“裘祺青。”那人側(cè)躺著,大概是有段時間沒有理過頭發(fā),額發(fā)長長,蓋過眼睛。他一動不動。陳半肖說:“別裝睡了。他媽的,喝那么多酒,你還是吐出來吧。”說著,陳半肖就跪在床上,用手扶他,想讓裘祺青站起來。房間里沒有拉上窗簾,正午陽光刺眼,把房間里的一切都照得清清楚楚。裘祺青正對著陳半肖,面朝陽光。他臉色慘白,反應(yīng)不太靈敏。大概是喝了太多酒,又喝得快,他很不適應(yīng),額上沁出一層細(xì)汗。陳半肖暗罵一聲,伸手握裘祺青的腋下,要扶他去洗手間。就在這時,裘祺青突然掙扎起來,吼道:“不用你管!”陳半肖笑了一聲:“好,等你吐完我馬上走。”“……你現(xiàn)在就走。”聲音沙啞的厲害。“呵呵,你厲害啊?我不走,你又能怎么樣?”裘祺青抿著唇,呼吸急促,他瞪著陳半肖,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裘祺青彎下腰,開始劇烈的咳嗽。陳半肖剛被他吼了一句,這會兒也不主動上前,抱著手臂靠在墻邊。裘祺青咳得臉都紅了,好像連氣都喘不過來。他咳了一會兒就開始干嘔,眼看要吐了的樣子。最后還是陳半肖扶著裘祺青到了洗手間,裘祺青幾乎沒吃東西,吐得都是透明的酒水,到后來眼淚止不住的向下流。等他吐完,陳半肖遞給他一杯涼水,隨后說:“我走了。”說完轉(zhuǎn)身就走。看剛剛裘祺青吐的樣子,似乎喝過的酒沒了一大半,又看他神志清醒,陳半肖覺得放他一人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他實(shí)在是有點(diǎn)不愿意跟裘祺青待在一間房里了。以前每次看見裘祺青,陳半肖都興高采烈,可不知怎么回事,現(xiàn)在見到他,就覺得尷尬和頭痛了。其實(shí)有幾次陳半肖也想跟他好好說說話,可都被裘祺青不冷不熱地頂回來,讓陳半肖心情不爽。要說裘祺青早就知道自己喜歡荀欣,強(qiáng)忍著不發(fā)作,忍得久了,后來一爆發(fā)就不可收拾。陳半肖之前還耐心解釋,伏低做小,可裘祺青那個酸啊……無論陳半肖怎么發(fā)誓自己對荀欣沒有半點(diǎn)意思,甚至保證除了工作外再也不見她,裘祺青都不信陳半肖。難道陳半肖一輩子都要被裘祺青懷疑嗎?時間長了,陳半肖干脆把話說得難聽,而且說幾句就走,讓裘祺青自己好好冷靜冷靜。可陳半肖也不是真的想和裘祺青斷交,他心里還是喜歡裘祺青的。剛摸到門把手,陳半肖就有點(diǎn)猶豫,他想起裘祺青那病態(tài)蒼白的臉,忍不住留下來